「這種能力是在你出車禍時獲得的?」葉重試探地問道。
弗利嘉無聲笑了笑,皺起清秀的眉頭,做出可愛的認真沉思的表情,「嗯,就算是吧。」弗利嘉調皮地朝葉重眨著眼睛說。
弗利嘉平時淡定從容的讓人很難把她當作僅僅只有二十一歲的年輕女子看待,這突如其來難得一見的小女孩姿態讓葉重眼前一亮,雖然對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很不滿意,葉重只能苦笑著無奈搖頭,弗利嘉這是擺明了不願意說實話了。
但是葉重內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感動,畢竟弗利嘉是為了救自己才施展了超能力,而且按照弗利嘉的說法,葉重知道這種不可再生的能力是異常珍貴的,而弗利嘉沒有半點猶豫,對於只是夥伴的人來說,葉重沒有不敢動的理由。
雖然葉重覺得如果換作是自己也會這麼做,只是憑自己的能力無法做到罷了。
能夠在瞬間便控制疤瘌眼的精神領域,比起自己這種需要近距離通過催眠進入對方精神領域的能力強得太多了。
那個疤瘌眼葉重第一眼看到便能確定他的意志力和警惕性是很強的。
對此葉重只能有幾分嫉妒又有幾分無奈地搖頭歎氣,同樣是意外獲得超能力,弗利嘉是車禍、自己被雷劈,可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達到弗利嘉所表現出的那種強悍程度,不過比起弗利嘉能力的不可再生的性質,自己好歹不用擔心這一點,倒也算是值得安慰了。
「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強大,」弗利嘉看著搖頭歎氣的葉重微笑著說道,「若不是那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的身上,而我的喊聲又讓他突然失神地望過來,我也不會在極短的時間裡改變了他的腦波活動幾秒鐘,何況我並非強行控制,只是給他製造了個假象而已。」
「哦?」葉重立刻感興趣地追問道「你給他製造了什麼假象?」
弗利嘉立刻開心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悅耳的風鈴聲,「我只是讓他看到了被射成蜂窩的你的屍體而已。」
葉重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的確應該是疤瘌眼當時全心全意想要看到的景象了,對於弗利嘉的急智不由得再生幾分佩服。
「弗利嘉,謝謝你。」葉重輕輕地說,雖然對於性命而言,一句簡單的謝謝實在是太蒼白、太微不足道,可現在的葉重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的我們是戰友。」弗利嘉靜靜地看著葉重說,戰友?葉重記得當初自己也這麼和班納說過與眾人的關係。
葉重此刻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下來,信任!他對自己說,對於戰友之間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車內的氣氛從離開金合歡林開始第一次如此融洽輕鬆,只是突然震動得如同癲癇似的電話打斷了兩人心中淡淡的溫馨和默契。
「鷹,是你們嗎?我們看到了兩輛車。」是維薩的聲音。
從維薩的聲音裡,葉重只能聽到驚喜和雀躍,可在眾人分別時維薩那冷漠的表情和語言卻清晰地浮現。
「是的,是我們。」葉重淡淡地回答道,雖然心裡很彆扭,葉重還是強迫自己控制著情緒,但是陌生感已經像一條無法彌合的巨大裂縫出現在了他與維薩之間。
按照約好的信號,葉重變換了三次車燈後便看到距離車子大概十幾米遠的一側高處亮起了強烈的燈光,亮的讓人無法直視——正是狼眼射燈的獨特強光,隨即看到沙丘後轉出了幾條或高或矮,有胖有瘦的身影。
葉重停住了車子,回頭看了眼蜷臥得如同只蝦米的傑裡夫,這傢伙倒像是幾天沒睡過覺似的,對停車熄火毫無知覺。
「傑裡夫!」葉重使勁地推了推傑裡夫的頭,隔了半晌傑裡夫才顫抖了一下勉強地睜開了眼睛,藉著車廂裡昏黃的燈光葉重發現了傑裡夫的異常臉色如同死人般蒼白,無力的雙眼通紅,呼吸急促,嘴唇皸裂,四肢隱隱抽搐。
「你怎麼了?」葉重沉聲問道,葉重摸了摸傑裡夫的額頭,熱的燙手。
傑裡夫眼神渙散地呻吟著,表情痛苦地用被綁住的雙手指著自己的腿,口齒不清地反覆重複道「毒…」
葉重皺著眉頭把傑裡夫的褲管撕開,果然,小腿像充了氣的氣球已經腫了一圈,皮膚青黑發亮,靠近腳踝處一個針眼大小的傷口不斷地往外滲著墨汁似的血滴……
葉重大吃一驚,暗道扁石蠍毒性極弱,可看傑裡夫這條腿的情況只怕腿上的毒性強到了可以致命的程度。
雖然傑裡夫只是個俘虜,留活口的目的也只是做個舌頭,但現在的情況與營救裡奧時已經不同,那時候不是敵死就是己忘,現在見死卻不能不救。
葉重把已經下了車的班納招呼過來,「是黑粗尾金蠍的毒。」班納查看了傑裡夫小腿的傷口又輕輕地嗅了下,肯定地說道,「再有兩個小時,必死。」
傑裡夫這時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眼神散亂,神智似乎也開始混亂了,只是一個勁地抽搐著掙扎對葉重乞求著「救我!救我……」
這時艾兒、維薩等人也已經來到了葉重的身邊,恩雅快速地把營救的過程向眾人講述了一遍,「好險,幸好你們都平安無事。」維薩撫著她翹聳的完美胸部,一臉後怕地說道,然後轉頭對裡奧撇嘴道「幸好有鷹在,不然你死定了!」
早被維薩撫胸的誘人動作迷得目不轉睛的裡奧忙不迭地點頭稱是,看的葉重暗暗搖頭,不過轉睛瞥到連一把歲數的布萊恩都在做著吞口水的動作,葉重不得不承認,維薩的舉手投足間的確把她的性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葉重看著維薩又驚又喜的表情,心中迷惑,這是剛才那個冷漠地說裡奧不值得營救的維薩嗎?
「這個人怎麼辦啊?」艾兒一臉不忍心地問葉重,剛才班納的話眾人都聽到了,黑粗尾金蠍的毒性十分猛烈,看著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對任何正常人而言都是一種折磨「我聽說墨魚汁可以解蠍子毒。」艾兒思索著道,「可我們現在去哪裡弄墨魚汁呢?」
葉重望向班納,對於沙漠的瞭解沒有人比班納更有發言權。
很明顯,班納馬上便明白了葉重的意思,皺眉道「毒已經很深了,如果沒有專門的解毒藥,只怕他這條腿是保不住的。」
葉重聞言立刻望向維薩,此次沙漠之行的所有藥品都是由維薩負責保管的,畢竟北非沙漠中很有集中毒性猛烈的沙蛇的,所以來時老也為葉重準備了幾種抗蛇毒血清。
維薩咬著嘴唇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沒有專門的解蠍子毒的藥劑,都是蛇毒血清。」
這時的傑裡夫像是恢復了一絲清明,雙手揮舞著兩眼血紅地望著葉重,「砍掉!砍掉!」他大聲叫道。
看來生活在北非沙漠裡的他也知道此時自己的毒已經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中國古代有壯士斷腕,傑裡夫雖然算不上壯士,但對生命的渴望並沒有比任何人弱,甚至正因為他的怯懦,生存的慾望反而更加強烈。
「沒有別的辦法?」葉重皺眉問班納,雖然他對傑裡夫絕談不上什麼好感,可也沒有眼睜睜看著他死的想法,雖然那樣做他可以減輕累贅,甚至永絕後患。
可是葉重並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要讓傑裡夫活下去的,不救等於殺。
班納沉默了下,緩緩搖頭,「這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