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布爾善低著頭,一直等不到康熙的回答,才斗膽抬起頭來,碰觸康熙直視的眼神而不知所措。
班布爾善是努爾哈赤第六子塔拜的第四子。因其祖母鈕祜祿是只是努爾哈赤的庶妃,地位較低,跟康熙的直系宗親較疏遠。塔拜又死得早,因地位不高,也沒有多少赫赫戰功可言,因此直到順治十五年才追封了個輔國公。塔拜死後,由班布爾善襲三等奉國將軍。
這個本是康熙本家的伯父,因為靠著鰲拜的勢力才得以慢慢陞遷,所以他只為鰲拜賣力。
康熙見班布爾善不說話了,才慢悠悠的坐了下去,說道:「朕今天累了,封賞改日再議。」
鰲拜聽康熙的語氣,又瞧著班布爾善沒再言語,心下知道康熙在推脫,不由惱怒,憤憤的說道:「都是這些奴才,護主不力,拿這些人何用。」
這次鰲拜沒有對多隆說什麼,而是轉移目標指著曹寅說道:「你這個奴才,天天在皇上身邊是怎麼當差的,皇上龍體不適,不能處理國政,現在雖然還有我們擔待,以後皇上親政,那還得了。」
鰲拜得到上次的教訓,並不私自下令,而是對康熙客氣的說道:「皇上,這曹寅過失,可推脫不了。」
康熙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鰲拜這瘋狗,又開始小題大做的亂咬人了。他知道,鰲拜對他身邊的兩個人都不滿意。鰲拜最看不起漢人,而曹寅是汗包衣,能在康熙身邊做御前侍衛,那是靠康熙的特別照顧。
康熙看著曹寅,又看看身邊的兩個跟班太監。腦袋一轉,幸好自己聰明,一回宮就點這兩個來跟班。
康熙為曹寅辯解的說道:「曹寅也只是個小侍衛而已,都怪這兩個奴才,昨晚讓朕著涼了,把他們拉下去。」
那兩個小太監,一聽康熙的話,連連求饒。這兩個人是鰲拜派到康熙的身邊,康熙平時對他們置之不理,今天難得康熙會帶他們來御門聽政,那是多大的榮耀。本來還以為以後可以對康熙身邊的貼身太監,小馬子和小長子炫耀,現在就成了替罪羊了。康熙的飲食起居哪裡輪的上他們,康熙點他們,是怕鰲拜知道自己昨晚沒有回宮。
鰲拜見康熙拿自己的人開刷,這打狗也要看主人,哪裡肯服氣。逼步上前,對康熙說道:「皇上,你身邊的人都是被你寵壞了,曹寅無關,那就是保姆的責任了。」
曹寅的祖父曹振彥因建立軍功,官至兩浙都轉運鹽使司鹽法道。曹寅的母親,孫氏是康熙的保姆,因為康熙快要大婚,孫氏就對康熙說皇上長大成人了,自己也要去跟曹璽那裡團聚。
康熙喜歡這個保姆,所以要留她下來,喝自己的大婚的喜酒。這孫氏已經不負責康熙的起居,鰲拜對孝莊還是很諱忌,所以不敢說落蘇嬤嬤,就無理取鬧的轉到孫氏身上。
康熙氣的說不出話來,見鰲拜逼近一步,感受到他的壓迫,但還是倔強的說道:「孫嬤嬤早已不負責朕的飲食,鰲大人你這話說的不對。」康熙雖然強硬,但語氣顯得有點弱。
曹寅見康熙擔驚,自動走到前面跪下說道:「奴才照顧不周,讓皇上受寒,奴才該死,請皇上懲罰!」
那兩個小太監,以為曹寅跪下,自己沒罪,逐對鰲拜連口顫聲說道:「鰲大人明察。」
本來還在感激曹寅體貼的康熙,見那兩個狗奴才的嘴臉,氣不過,硬是不發話。
咳咳~~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索尼這時候才開口說話。緩緩的站了起來,對康熙說道:「皇上龍體不適,也是我們做臣子的想不夠周到。老臣老了,身體老大不舒服,皇上以後都是要靠年輕一輩的來輔佐。曹寅有罪,沒照顧好皇上,皇上是不是該杖打20板。」
康熙還以為索尼會幫自己,誰知道索尼是這樣說。索尼這麼一說,其他大臣都附和,畢竟索尼和鰲拜勢力最大,難得索尼跟鰲拜意見一致,自然都附和了。
康熙見是救不了,才勉強點頭,心裡氣想,還不是你孫女給害的,竟然不幫朕。
鰲拜本來聽康熙的話,心裡也覺得自己說氣話了,現曹寅主動請罪算是給自己台階下,見曹寅被托了出去,才緩和下,不發表異議。
索尼瞧了瞧康熙不悅的臉色,又走到跪在地上的那兩個太監身邊說道:「這兩個狗奴才,皇上起居本來就是你們負責的。曹寅還能自己領罪,你們卻推脫來去,要你們何用。」
那兩人聽了索尼的話,都嚇傻了,要是自己也杖打20,那可就哭死。
索尼又對康熙俯首,語重音長的勸導道:「皇上不宜過寵身邊的太監,這兩個奴才,不可輕饒。」
這下康熙高興了,索尼不僅給自己圓了場,又給曹寅解了圍,要是鰲拜繼續逼近,自己還真招架不住。
康熙見鰲拜臉色也沒什麼大反應,就問他道:「鰲少保意下如何?」
鰲拜居高臨下俯視,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向自己求救的兩個沒用奴才。安排他們在康熙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什麼可用的消息都沒給自己取得過。康熙問自己意見,算是給自己面子,逐對康熙回道:「這兩個沒用的奴才,交於宗人府發落。」
康熙聽鰲拜這麼說,就點頭說道:「那就按鰲少保的意思來。」
等那兩個太監被拖下去,才對鰲拜說道:「訥爾杜是個人才,這次得了第一,朕就如先前所言,封他為御前侍衛副都統。」
班布爾善見康熙鬆了口,就連忙對外吩咐道:「傳訥爾杜!」
康熙諷刺的說道:「想不到班布爾善倒比鰲少保更積極。」
鰲拜這才對笑著對康熙稟告道:「這訥爾杜能得第一,班布爾善大人可是幫了不少忙,多虧了班布爾善的教導。」
康熙聽了,笑道:「我大清人才輩出,朕也深感欣慰,大清將來還需要大家的努力。班布爾善居功不傲,晉輔國公。」
班布爾善,高興的忙下跪謝恩。康熙又對訥爾杜誇了幾句,就說累了,鰲拜見康熙該封都封了,才放他回去。
剛想起身,鰲拜又急忙對康熙說道:「皇上先留步,臣還有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