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第一秒,樂癲癲的哆啦a夢正衝我展示它迷人的笑容,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床,睡得卻是我……他人呢?去哪了?走了嗎?應該是吧……
突然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輕輕地,像是在打電話,我連忙靠過去豎起耳朵聽,鬱悶~~搞不好我已經得了偷聽狂想症……
「我不回去,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好,爺爺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回去,專車您撤了吧,我不會回去的……就這樣,拜拜!」他急急地關上電話,眼角一抹利光朝瞥來,完了,被他發現了,我連忙裝模作樣地跑到病床上,閉上眼睛……
「死要錢,你都聽到了,我都說不會走,還裝死做什麼?」一雙溫暖的手不停地搖著我的手臂,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我哪有裝死,我是真的暈過去了嘛!」
「我~知一字一頓地說道,臉上一抹得意的神采讓我發現自己的口誤。
我急忙辯解:「你別誤會,愛走不走是你的事,我才懶得管!更不是因為你要走才留在醫院外的……」ao,我在說什麼啊~~越描越黑……
「捨不得我走就捨不得啊~~為什麼還要解釋~~這個好像已經把你出賣了……」他壞壞地笑著,並舉起哆啦a夢在我眼前拚命地晃,我一下子奪過,「少臭屁了,誰捨不得你,我喜歡玩哆啦a夢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好啦,我不鬧你了,看你臉紅的~~」他近乎寵溺地用手捏著我的臉,看來貧富差距如此大的兩人還是有相同興趣的,就是喜歡捏對方的臉……
「我才沒有臉紅~」
「你究竟聽到多少?」他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我一肚子的納悶,「什麼聽到多少……」
「我跟gdy的談話。」他側過臉,稍長的碎發蕩在眼睛上,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電視裡常說一旦聽到高層機密是很容易被殺掉的,但總不能說沒聽到吧……
我只好心虛地說道:「我已經忘記了……」
「嗯?」他突然轉過臉死死地盯著我。
我只好又低聲說道:「好像聽到一點點,說你要回上海什麼的……」
「……就這麼一點點?」他的臉靠我越來越近,眼神曖昧得能讓人發瘋,我只好拋棄自己的最後底線,嚷道:「從把我趕出出門那刻,我一字不落地全聽了下來,怎麼樣?!要殺要剮隨便你,幹嘛用那種衰人的眼光看我!!」
「偷聽別人說話還有理了你!!」他的手指擢著我的額頭,玩笑地說道:「講得這麼理直氣壯,是不是已經準備要接受懲罰了?」
「拜託拜託,只要不扣我的工資,什麼懲罰我都能接受!!」我近乎哀求地跪倒在病床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隻手指輕輕地把我推倒在病床上:「真沒原則,為了錢你還真什麼都做得出來!」
「反正你只答應不扣我工資就阿彌陀佛了!!!」我雙手合十,在病床上猛拜四方,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頭上的三尺神明,千萬別砸我的金飯碗啊……
「行了行了,少裝神弄鬼,我答應就是了。」他終於點頭答應,我感激涕零地拉著他的手,涕?!對,要涕!我拼了命地擠出兩顆淚珠,效果還不錯,「我就知道瘟神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只答應不扣錢,沒答應不懲罰別的。」他像個土匪一樣衝著我笑,我頓時鬆開他的手,悻災災地說道:「我就知道,瘟神是不會轉性的!」
「怪不得gdy常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果然是!!海落鎮最有責任心的保姆~你欠本少一個懲罰聽到沒有?有機會我一定要回來!」他看了一眼窗外,又說道:「我不是藍氏正宗血統,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就連做夢也不可以講出來~~」
「做夢的時候我哪管得著?」我耍賴著,其實他不說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反正你記著,把這件事忘掉!」他突然變得很深沉,冷漠而淡然~~
◇◇◇◇
電視、櫥櫃、沙發以及藍少看得順眼的裝飾品……
我呆呆地凝視著病房裡的一切足足有十分鐘,才將自己的嘴巴給合上,卻又忍不住看著躺在沙發裡正掛點滴的藍天則問道:「你確定你是來住院的嗎?」
「不只我,還有你。」他頭靠在枕上,閉著眼睛避重就輕地回答著我的問題,我慘笑了下,「我才不要住院,會打針的!況且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沒必要跟您住一間病房吧~~~」
「那很好,你就能照顧我了。」他依舊閉著眼睛,懶散的幾許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臉上顯得更懶散了……
「住院自然有護工照顧你的,我正好出去兼幾份工賺點錢。」我噘著嘴說道,一邊從櫃上拿下蘋果送進嘴裡。
「你很缺錢?」
「廢話!」
「為什麼?你爸媽不給你錢嗎?」他們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更別奢望他們給我錢。
「這個你別管,好好休息,我出去掙錢嘍,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我又猛咬一口蘋果,轉身離開,剛打開病房門,就被眼前的『景觀』嚇了一跳,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一個模樣似為首的大塊頭伸長手臂攔住了我的去路,「請你回病房。」
我傻了眼,看著兩個護士端著藥瓶過來也同樣被大塊頭攔了下來,非常冷地說道:「把工作證拿出來!」
兩位美女護士被嚇得花容失色,不敢怠慢地遞出工作證,被大塊頭從上到下地盯了個遍……
我有意識地吞下蘋果,然後乖乖回房,還沒開口,就聽到藍天則那半似嘲笑的口吻:「怎樣?出不去吧~~」
「這算什麼狀況?你這樣會把醫院搞得大亂的。」
「那是我母親的傑作。」他話音剛落,兩位護士就膽戰心驚地走了進來,楚楚可憐地說道:「藍少,我們是來例行檢查的。」
「……」藍天則唔了聲算是回應,一會兒,兩位護士便算是檢查完了,飛也似地離開,不過走到門口還是被截了下來,再度檢查工作證……
「有沒有搞錯,怕她們還會魔法!」我忿忿不平地坐在病床上,狂揍哆啦a夢,誰叫我現在被囚禁了起來,可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於是我一步跳到沙發上,蹲在藍天則上方問道:「你媽媽的傑作為什麼把我都給囚禁起來?我好像只是一個保姆而已吧……或者是你想把我囚禁起來?!」
他突然睜開眼睛,迷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盯著我的姿勢,好像有些暖昧,我連忙抽出自己的腳準備離開來,他卻突然笑起來,不在掛點滴的手拉回我,軟軟的沙發讓我沒站穩,於是結果就是——我重重地摔進了他的懷裡,我一直以為藍家的沙發是那種超級大的,可以睡上三五人都不擠的……可我們現在這種個緊挨個的『優雅』姿勢足以證明肉眼看到的與實際差距甚大……嗚,不活了……
他帶著玩笑似的眼眸看著我,攬著我腰的手緊了緊,弄得我身子莫名一顫,聽到他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就是要把你囚禁在我身邊。」說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平穩的呼吸在我的額頭處蔓延開來,從來沒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他真的長得好精緻,碎發、有些傷痕的臉,劍眉、長長的睫毛、挺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都在我的瞳孔中無限量放大,我任由自己的眼睛傻傻看著……
「色女,看夠了沒!不許再看了,睡覺!」他閉著眼睛輕輕地命令著,他怎麼知道我在看他,我的臉唰地又紅了……色女?!我是麼?
他的臉很冰涼,手臂也冰,是這個炎熱的夏天缺少的感覺……睡就睡吧,反正我是色女,他是帥哥,我也損失不了什麼……哈哈……
等等,我什麼時候默認『我是色女』了?!藍天則,大瘟神,你起來給我講清楚……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