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滋味,許久未曾嘗過了,卻從未醒得如此愜意。蕭明旭起來伸個懶腰,易清歌端上來的醒酒湯只喝了兩口就讓她撤下,根本不需要。
外頭春光明媚,蕭明旭的心情也格外地好。她才一問起花相憶,他就猛地從一旁鑽了出來,手上舉著把匕首,面色不佳地說:「明明,你可醒了。」
蕭明旭忽略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看到花相憶頂著的熊貓眼,心情愉快又裝作無辜地說:「花相憶,你這是怎麼了,跟被人打過似的。難道昨晚你和風玉宇打架了?」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花相憶立刻就被打擊到了,遮著自己的眼睛不肯讓人看,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拿匕首削下片土豆敷在眼睛上,無比怨憤地說:「怎麼辦,這副樣子被明明看到了,我以後可還怎麼面對明明啊!老天啊,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雖然人家說天妒紅顏,再加上我又這麼聰明,你妒忌我也是應該的。可是,你也太狠了,你這叫我以後還怎麼過……」
蕭明旭不由冒了幾根黑線出來,不就是黑眼圈麼,聽這花相憶在說的話,好像比人家姑娘還嚴重。
「花相憶,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真的和風玉宇打架了?」雖然如此,蕭明旭還是決定繼續裝傻充愣,好不容易有機會整整花相憶,報了昨天的仇,她才不會輕易放過。
花相憶摘掉土豆,拿面小鏡子照了半天。又哭喪著臉遮了回去,可憐兮兮地說道:「明明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昨晚上你喝醉了酒,我扶你回來,然後你就……」
昨晚的事情,蕭明旭不止是記得,而且還記得清清楚楚。其實昨晚的酒不多,而她醉酒是真,卻不是不省人事而已。當時地確是四肢無力根本沒有任何力氣保持姿勢,但是她的神智卻是異常的清醒。花相憶和那個風玉宇。或者說是映商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很明顯,花相憶對她有所隱瞞,這讓她非常不高興。但同時,花相憶對她的偏向和保護。又讓她覺得心中暖暖的。
這兩個算是扯平了,以後肯定是要問個清楚的。不過被花相憶架回去的時候,蕭明旭因為心情太好,忍不住想要惡作劇了,也算是為了報復花相憶昨天下午對她的「輕薄」。
等身體慢慢有了些知覺之後,蕭明旭就藉著酒勁開始發酒風了。當然她是選擇了比較文雅地鬧騰方式,拿花相憶做沙包練習了幾套拳法啥的,誰讓花相憶曾經嘲笑她的武功潛入不了鳳棲山莊的地牢呢?雖然那也是大實話。
花相憶比想像中經打多了,而且還不還手。這個蕭明旭也猜到。不過蕭明旭倒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酒後運動會帶來那麼劇烈地腸胃反應,吐了花相憶一身。當然那也不能怪她,那個時候她明明已經有所預感準備出門去的時候,是花相憶攔在門口不讓她出去,還試圖摟著她。蕭明旭當然就只好,往花相憶身上吐了。
吐完之後很舒服,精神就開始恍惚起來了。隱約記得是易清歌來幫她清理的。至於花相憶,根本就是奪路而出一眨眼就不見了人。蕭明旭可以猜測,花相憶的一夜沒睡,定是都忙著洗漱熏香去了。
蕭明旭這邊還在回想著,花相憶口中的昨晚已經越來越偏離事實了。花相憶口中那個先對他施暴,然後強行脫掉他的衣服意圖不軌的人,蕭明旭怎麼聽都覺得不是自己。
面對蕭明旭的疑問。花相憶證據確鑿地說:「我昨晚穿的衣服可是被明明你一把扯破地,你不會不承認吧?我可是有證據的。」
蕭明旭努力一想,好像的確,有次不小心重心不穩摔倒,順手就抓住了花相憶的外套。沒想到花相憶力氣太大,沒有拉他一同下落,卻只把他的衣服給扯下半截。花相憶當下就脫了那件衣服。所以後來沒有被蕭明旭吐到。於是也就倖存著,可以被拿來做證據。物證在此。人證還有一旁的易清歌和蕭明旭自己,無可辯解。花相憶拽著蕭明旭的手臂,說是害羞不如說拾興奮:「明明,你上次說過以前的事情算是扯平,那我們就不算了。現在你又對我做了這種事情,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蕭明旭跳腳開來,不耐煩地甩開花相憶地手:「什麼叫這種事情,我對你做了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啊,你不要亂講話。花相憶,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拜託你,不要再這樣纏著我了。」
花相憶雙目盈淚,對著手指說:「我哪有纏著你,只是明明你一直不肯承認我跟你的事。我說過我不求什麼名分的,只要明明你對我好……」
「瘋子,你是個瘋子,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蕭明旭好不容易一點惡作劇得逞的愉悅心情全被破壞,氣沖沖地往外去了,一打開門愣在原地。
虞小蝶,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外的?剛才就顧著和花相憶吵嘴,一點沒有注意到外頭的動靜。臉上忍不住閃過一絲尷尬與驚惶,趕緊回憶著剛才地對話裡有沒有透露什麼不該透露的信息。
「我聽大哥說昨晚許大哥派人來找過我,所以特意過來看看。」虞小蝶面色也不很自然,解釋道。「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天突然想找你過來一起喝酒而已。」蕭明旭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讓虞小蝶知道假風玉宇的事情。而且就連花相憶,也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這事。
蕭明旭的走神事情虞小蝶一眼就看了出來,她立刻說:「事先也沒打聲招呼就過來,是我不對,打擾到兩位了。」
虞小蝶說著作勢要走,蕭明旭下意識地拉住了她,不想虞小蝶極度厭惡地甩開了,然後又連忙換上平常的表情道歉。
「明明,人家不喜歡你,你就別去糾纏人家了,還是乖乖回到我身邊吧。」花相憶適時地出現,把尷尬的蕭明旭攔到自己懷裡。
「你胡說什麼?!」蕭明旭和虞小蝶異口同聲,然後虞小蝶看著蕭明旭的臉色,連忙解釋說:「對不起許大哥,我不是故意地,我真地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好了好了,又沒完沒了了。虞小姐有話就直說吧,我和明明還有要緊事呢。」花相憶魅惑地說著,整個人攀在了蕭明旭身上,用鼻尖蹭著她的耳垂。蕭明旭只覺得一陣陣肉麻,想要掙脫,卻發現花相憶把她整個人按得緊緊地,絲毫不能動彈。
虞小蝶一臉的非禮勿視,開始欣賞門上的雕花,一面說著:「我托去打聽風玉宇下落的人帶給我一個新的消息,說真正的風玉宇現在是被關在徂徠山上。」
「徂徠山?那不是徂徠派的地界麼,難道風南追他……」蕭明旭在花相憶眼中看到了確定。如果在山東的徂徠派也已經和風南追達成了協定,那麼看來,風南追的這個謀反大計,已經相當具有規模了。
「徂徠派的掌門已經帶著幾個弟子來給風南追拜壽了,我想,現在這個時候去救他,是最好的。」虞小蝶把眼神移回來,盯著他們兩個不放?
「虞小姐是想讓我們過去?」花相憶放開了蕭明旭,走到虞小蝶面前,微微一笑,「既然虞小姐有那麼有本事的朋友能幫你查到這些,你怎麼不去找他救風玉宇呢?」
虞小蝶退後一步,定定神挺胸說:「那、那是因為…其實,我是向璇璣樓買了消息,可是他們並不能去幫我救人,所以我也只能來找你們。」
「我家明明也是收了風南追請帖來賀壽的貴客,這麼離開,不好吧?」
虞小蝶沒話說了,後面的蕭明旭聽不下去,瞪了眼花相憶讓他閉嘴,然後和藹可親地對虞小蝶說:「雖然我確實不便離開,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風兄的,請虞小姐也不要太過擔
於是虞小蝶高高興興地離開了,而花相憶則撅起了嘴表示自己的不滿:「不識好人心,我這可是在幫你。你沒看出來嗎,她討厭你呢。」
「我當然能感覺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突然這樣討厭我,也可能是因為我騙了她。不過不管怎樣,風玉宇,我們是一定要救的,虞小蝶說得沒錯,現在時機難得不可錯過。」
花相憶歎口氣,跟著她回去坐下,然後自言自語地感歎起來:「奇怪啊奇怪,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