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音語調還有說話的方式,都讓人不由得想起花相憶來。但是蕭明旭聽得清楚,這並不是花相憶的聲音。
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似乎只一眼就看清了這裡的情況,笑瞇瞇地對著那個紅衣女子道:「原來是位小姐,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莫不是來找情郎?」
紅衣女子立刻羞紅了臉,憤憤地張牙舞爪要說什麼,又被那個暢平生的老鴇搶了先:「不過我好心勸你啊小姐,這男人若是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了。你與其在這裡找我們姑娘的麻煩,倒不如回去好好訓訓你家好情郎。不然,他出了這暢平生,轉又去了那什麼麗春院麗秋院的,你說這又是何必呢?」她一面說著,一面眼神還往紅衣女子手上的馬鞭看著。
「你住口!」一聲嬌喝,從沒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紅衣女子羞惱得口不擇言:「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跟我這樣說話。我殷紫源尚未婚配,豈容得你這老虔婆這樣來污蔑我的清譽!」
「哦,原來是天英幫的殷大小姐啊,大駕光臨,還真是有失遠迎。」暢平生的老鴇臉上越笑越開心,但是離她不遠的蕭明旭,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不悅。「若是殷小姐早點表明身份,那咱也就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了嘛。誰不知道,天英幫這英雄第一幫,可是專管世上不平之士的江湖大家。不過殷小姐,我這小小暢平生,可沒做那種逼良為暢的黑心買賣,咱這裡是你情我願的皮肉生意,不曉得殷小姐來此是有何指教?」
殷紫源說老鴇壞她清譽,但是反過來,這殷紫源一個未婚女子自己跑來這煙花之地,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老鴇說她是來找情郎,還是為她找了個好台階下,她自己不願領情,還反怪人家,自然讓人不滿。
從剛才開始,暢平生的老鴇就把殷紫源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連著她的大小姐脾氣。蕭明旭倒成了旁邊無關的路人,在那裡看戲。而話說到這種地步,殷紫源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忍著不和她爭辯,防止自己越說越錯,自己壞了自己名聲。
她轉向了蕭明旭,指著她說:「如果沒有必要,本小姐才不會來這種地方。是這個登徒子,剛才纏著人家姑娘不放,正好被我瞧見了,才來管管這不平之事。」
「哦,也不知是哪位姑娘這麼好運,能被這樣俊俏的公子看上。」老鴇看向蕭明旭,笑意吟吟地說。
蕭明旭見所有人都朝她看來,有些尷尬地後退一步,然後轉頭去看剛才好不容易自己站直了的姑娘,立刻大吃一驚。剛剛還在她身邊站著的人,不見了!
殷紫源也是才察覺到那個姑娘竟然離開了,她幹幹地指著蕭明旭,而對方則是一臉的無辜,那個場景甚是尷尬。
「相公∼」也就在這種安靜下,那一聲叫喚才顯得格外的響亮,從暢平生裡面迴環而出,在人的耳邊盤旋縈繞,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一陣癢癢,想著不知這聲音的主人,該是怎樣的妙人。
然後眾人就如願看到了那個人,穿的是暗紫色織金的長衫,斜插了三根金步搖,額頭鑲金花鈿卻被故意落下的碎發遮住一般。三分慵散六分貴氣十分的招搖,從裡面一步步地挪出來了。她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嫵媚地朝人一笑,傾倒眾生,然後飛快地直撲蕭明旭,嘴裡再叫一聲:「相公∼」
什麼時候,又改了這種稱呼?蕭明旭最初聽到的時候還想裝作沒聽懂,但是現在花相憶已經緊緊地抓著她,「小鳥依人」地靠在她身上,一臉幸福又帶著點炫耀地朝殷紫源看了一眼,然後開口對蕭明旭說:「相公,這個女人是誰啊?」
「殷紫源殷小姐。」蕭明旭毫無感情地陳述了這個事實,暗地裡努力在和花相憶放在她腰上的手做抗爭。
「是殷小姐啊,失敬失敬,不知道殷小姐找我們家相公做什麼?」花相憶終於放開了蕭明旭,筆直走向殷紫源,用一看就是在吃醋的氣勢,握住了殷紫源指向蕭明旭的手,親切地問:「殷小姐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殷紫源被花相憶震懾得一動都不敢動,毫不容易僵硬得微微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蕭明旭在後面喊:「花相憶,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放開她!」她就怕花相憶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更何況,花相憶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花相憶朝她回眸一笑,又轉為哀怨,委屈地問:「相公,你是在心疼殷小姐嗎?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我只想告訴殷小姐,這位許明許公子,是我花相憶的人,我們早已山盟海誓,情定三生,希望殷小姐明白,他是不會喜歡你的。」接下來的話,是轉過頭朝著殷紫源說的,那神情霸道得很。
不管聽沒聽過花相憶的大名,見到這樣的奇女子,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唏噓一番。也就蕭明旭苦往肚裡咽,花相憶明明知道她是女人,他自己又是個男人,怎麼還會突然對一個無關的殷小姐,吃起那麼大的醋來。
花相憶放開了殷紫源,回到蕭明旭身邊展示他們兩個之間的甜蜜。殷紫源呆呆地站在原地,羞怒到莫名,然而又從不明所以回到惱羞成怒,她一手揚起馬鞭,一邊怒吼:「誰要這登徒子喜歡?你們根本就不明情況,他,就是他這個登徒子,都是他害的!」
殷紫源只能把所有的錯歸結到蕭明旭頭上,先出了這口惡氣再說。只是這個時候,攔她的不再是阿楠,而是另一個人,一個一出現就讓她願意自己停止動作保持自己淑女形象的人。
「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讓我好找。」來的人一身青衫,也算是風流俊秀。那便是天英幫的弟子,劉銳了吧。
「三師兄。」殷紫源立刻安靜下來,柔柔地叫人。
「師妹,你不是說去追那偷兒,怎麼反而到了這種地方。這裡可是……」劉銳掃了眼四周,很可惜沒有老鴇那樣的眼力勁,自動把蕭明旭歸為這裡的客人一號,花相憶是這裡的姑娘二號,最不和諧的,該是他的小師妹。
「趕緊離開這裡吧,師傅已經在到處找你了。」劉銳以為殷紫源只是誤闖,便急著帶她離開。殷紫源見了他就跟溫順的小貓一樣,點點頭跟著走了。
花相憶很安靜地沒有出聲製造點波折,餘下的人也根本不想去得罪人殷小姐。很快在暢平生老鴇的說笑中,這裡又恢復了原樣。
「你為什麼要故意去招惹殷紫源?」等人一散開,蕭明旭立刻就責怪地問道。
花相憶眨眨眼睛,忽而激動地說:「明明,難道你,吃醋了?」
××××××××××××××××××××××××××××××××××××
悠閒悠閒的假期……目前看來還是的,悠閒得讓人都不太想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