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門鈴響起,小桃回來了,兩姐妹象小時候那樣笑鬧著抱成一團,手拉手坐在沙發上聊天。
「雪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瞧這粉嘟嘟的樣子,像個可愛的小公主,再過幾年就可以參加世界小姐選美了。」席阿姨疼愛的撫著雪兒的胳膊。
雪兒咧嘴笑笑,俏臉紅了紅,顯得有點扭捏。
當晚兩姐妹頭碰頭鑽在一個被窩睡覺,嘰嘰咕咕聊不完的知心話,彼此都很興奮。
次日早上,席小桃要回學校上自習,囑雪兒在家多睡一會,中午再回來陪她吃飯。雪兒不肯,說習慣早起睡不著,要隨小桃去學校玩。
因高考臨近,在教室裡上自習的人很多,美麗的雪兒一踏進他們班教室,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雪兒羞的臉紅紅的,盡量落落大方微笑,硬著頭皮接受眾人的注目禮。
小桃拉雪兒在自己身邊的空位坐下,怕她無聊,又從課桌掏出一本詩集給她看。
雪兒翻開詩集,被其中一首憂傷的情詩吸引住了,淡淡的、略有點苦澀的味道,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拉出了內心深處長長的愁絲。這是雪兒很喜歡的風格,一看作者蘇硯的簡介,竟是席小桃班上的學生,深感好奇,便悄聲問小桃哪一位是蘇硯。
「呵,我後面這位帥哥就是。」小桃朝雪兒眨眨眼,回過頭去。
雪兒也跟著回頭,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躍入眼簾。粗硬的黑髮,皮膚很白,鼻樑比一般人都高,像是雕刻上去的,兩道濃眉下一雙幽深的眼眸,藏著似有似無的憂鬱,嘴唇稜角分明,白色襯衣洗得很乾淨。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男生。
蘇硯直視著雪兒淡淡一笑,雪兒內心一陣慌亂,羞的面紅耳赤,不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硯,這是我最好的姐妹陸雪兒,他可是市一中的才女,能寫能畫,寫詩的風格和你有點像,你們認識一下吧!」席小桃笑著介紹。
「你好雪兒,很高興認識你!」蘇硯伸過手來,修長白晰的手指象傳說中藝術家的手。
雪兒慌忙伸出手和對方輕輕握了握。
「你也喜歡寫詩?」蘇硯凝視著面前這位清純的宛如出水芙蓉的小女生。
「是啊,我喜歡那種有著淡淡憂傷的詩,我最喜歡的詩人是席慕容……」雪兒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兩人低聲談論起詩來,越談越投機,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中午,蘇硯執意要請雪兒和小桃吃飯,說是慶祝遇上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
雪兒坐在蘇硯對面咬著嘴唇笑,大眼眸瞇成了兩彎漂亮的月芽兒,清澈如水的瞳仁讓蘇硯的內心莫名一顫。然而,最迷人的還是那頭烏黑的長髮,使人總有一種想用手指去摩挲的衝動,恨不得醉到千絲萬縷的髮絲裡面,永遠不要出來。
蘇硯的眼神有了片刻的迷漓……
綠樹涼亭,芳草萋萋,習習風中,有七彩的蝴蝶扇著雙翅翩翩舞過……
蘇硯抱著雙臂,靜靜站在柏油路邊的綠草地上,抬頭仰望天空,偶而會瞟一眼正與小桃依依話別的雪兒,憂鬱的眼眸多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眷戀。
「小桃,等你高考完了,一定要上省城去看我哦,你放心,肯定能考上一所好學校的,我對你有信心,等你的好消息!」雪兒緊緊攥著席小桃的手,似乎想要把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傳給她似的。
「嗯,雪兒,我記住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等分數出來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小桃笑道。
兩姐妹緊緊挨在一起,嘀嘀咕咕說過沒完沒了,都覺得鼻子酸酸的。
「雪兒,車來了,準備上車吧!」蘇硯揚聲叫道。
「好的,我走了,蘇硯,小桃,祝你們高考順利,加油!」雪兒皺皺鼻子笑著上車,在位置上坐好後,又拉開窗戶探出腦袋不停揮手。
蘇硯微笑著,默默無語凝望雪兒純真的笑臉,以及那一縷飄出窗外隨風飛揚的長髮,眼角竟然莫名濕了,自己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甜甜的酸酸的,是以前從來沒有嘗過的東西。
雪兒的車越去越遠,終於消失不見,蘇硯的內心說不出的惆悵與失落,低頭望著腳尖慢慢返回學校。
蘇硯明白,或許這一生,自己都逃不出那一頭黑亮長髮的束縛了……
週一去上學,又在十字街口遇上了趴在車龍頭上一動不動的葉蘋蘋,雪兒暗自納悶,這小妮子難道真的要努力學習,發奮圖強了?從她往日的性格分析,應該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不過,也難免有意料之外的事,但願她真的是想好好學習!
「雪兒,我的大小姐,你上學怎麼總這麼遲?能不能求你早點來吶?等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耶,就好像被綁在五十度高溫的蒸鍋裡煎熬一樣,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葉蘋蘋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沒有了以前的神采飛揚。
「呃,我一向都是這時間去學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嫌難等你可以自己先去啊,我又不怕一個人上學。」雪兒哭笑不得。
「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等了你將近一個小時,居然還好意思說風涼話?我不想一個人去學校嘛,沒人和我說話,無聊透頂了!」葉蘋蘋一臉沮喪。
「怎麼了?兩天沒見,你好像被霜打了,這似乎不太像你一貫的作風吶,你該不會還在為李涵的拒絕傷心吧?我說葉蘋蘋小姐,你太沒出息了,竟被一個男生折磨成這樣,嘖嘖,別說我打擊你,真的很丟人呢!」雪兒伸手捏了捏葉蘋蘋的臉蛋。
「你沒有失過戀,當然不知道失戀的滋味了,你根本體會不出愛上一個人卻得不到的痛苦,就好像整個世界忽然失去了色彩一樣,真的,我不騙你,我的眼睛只能看到黑色,永遠看不到光明。雪兒,這一次我真的完了,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忘記他,可是怎麼也做不到,我就是好喜歡他,好愛他,沒有他,就覺得生活中全是陰雨天,沒有了陽光的普照!」葉蘋蘋垂淚欲滴。
「不是吧?真的這麼喜歡?那要不再給他寫情書,一天十封,一直到他感動為止。再不行就將情書印成傳單,在學校四處分發,他受不了輿論壓力自然就會接受你了……」雪兒捂著嘴「咕咕」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