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陰兀與風蓮走了進來。
一見到他們,江凌鶴原本有些清明的頭腦又開始變得混沌,下意識的,江凌鶴一把抓住身旁的江靈,左手扣著她的頸椎,對著陰兀狠言:「陰陽,當年你搶了我心愛的小師妹,現在我也要以彼之身還彼之道。」
「爹,你幹什麼呀,我是您的女兒啊。」江靈尖叫,哭喊道:「爹,您怎麼了嗎?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兒您在做什麼啊?」
看來江凌鶴是把過去與現在給搞混了,風蓮暗附,他叫陽兀為陰陽,他們同性陰,那陰陽跟兀是什麼關係啊?那個叫情兒的女人又是誰?很顯然,這是一個關於情兒,陰陽與江凌鶴的一段感情糾紛。
「我不是陰陽,我叫陰兀,是他的兒子。」陰兀冷冷的道。
「不,你是陰陽,那小雜種才剛生出來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大?你想騙我把這女人放了是不是?」江凌鶴一步一步往後退。
「我沒有騙你,」陰兀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走過來,要不然我就殺她。」江凌鶴背已靠在了牆上,他放在江靈頸椎上的手使了使勁。
「好痛。」江靈悶哼一聲,頸上的疼痛已使得她講不出話來,只得一直流著淚。
陰兀皺了皺眉,停在原地。
「江凌鶴,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江靈啊,你快放了她,」風蓮焦急的喊道,真恨自己當時為何不跟姐夫學武功,只學了放毒與解毒這二樣。
「她不是靈兒,靈兒還那麼小,要我放她可以,除非你過來。」江凌鶴散亂的眼神看著她,在他眼裡,她就是情兒。
「好,我過來。」風蓮點點頭,陰兀愛江靈,所以她不能讓江靈受到傷害,因為她不想陰兀難過。
「不許過去。」陰兀拉住風蓮的手,制止了她的前進。
風蓮抬頭看著他。
「江凌鶴,你醒醒,情兒和陰陽都已經死了。」陰兀盯著江凌鶴渙散的眼神,冰冷的道:「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死了?情兒死了?我不信,我不信。」江凌鶴搖搖頭,本就散亂的頭髮因為他的晃動全部披了下來,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真正的瘋子,江凌鶴用空著的手狠狠的打在牆上,像是在發洩著什麼,就在這時,離他一尺的地面竟然開了個一尺見方的口,江凌鶴無意中打的那個地方竟然是控制暗道門的機關。
「暗道?情兒,情兒在裡面。」江凌鶴推開江靈,瘋也似的朝裡面跑去。
「該死,」有兀低咒一聲,也跑了進去。
「江靈,你沒事吧?」風蓮扶起江靈,冷冷的道,她扶她只不過是看她可憐。
「風蓮姐姐,謝謝你,咳~~」江靈感激的道。
「謝我?我又沒有救你,你有什麼好謝我的?」
江靈搖搖頭,眼淚撲撲的往下掉,哽咽道:「你剛才想用自己來換我…」未等江靈說完,風蓮道:「我不是救你,我只是不想讓他再瘋下去,這麼冷的夜,我還想早點回去睡覺呢。」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進去看看,你不要進來,免得礙手礙腳的。」風蓮白了她一眼,便轉身跳進了暗道裡。
「風蓮姐姐,」江靈輕喃,輕撫著脖子的酸痛,站了起來,也走進了暗道裡面。
++++++++++++++++++++++++++++++++++++++++++++++++++++++++++++++++++
暗道裡***通明,寬有二丈之遠,四周牆壁可見被鑿過的痕跡,地下很干也很淨,顯然是經常有人在這打掃的。
風蓮快步的走著,心中暗急,怎麼只是一會功夫,他們二人就不見了?當轉過了一個彎時,風蓮見到陰兀站在一旁,而江凌鶴看著二具白骨發呆。
這是一個很寬敞的石空,就像一個主人的房間一樣,有鋪著棉被的大床,排得整整齊齊的書架,石室的上空還掛著幾隻紫鶴,地上鋪著嫩黃的毯子,最左邊還有一個女人用的化妝桌,化妝桌?風蓮不禁多看了它幾眼,只見在它的上面放著五六件女人用的首飾,還有一些胭脂水粉,但款式都很舊。
風蓮又將視線轉到床上的那二具白骨,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男的屍骨天靈蓋碎裂,不是他殺便是自殺身亡,而女的屍骨左胸肋骨插著一把匕首,從刀插入的樣子來看顯然是被人殺死的,而且那女屍骨上的顏色偏暗,死了那麼久骨上的顏色都沒退去,中的肯定是劇毒,二具屍骨緊緊的靠在一起,甚為親密,風蓮猜側,他們生前不是夫妻便應該是情侶了。
「你騙我,你騙我,」江凌鶴指著那一具女屍骨,突然大叫,「她不是情兒,她不是情兒,我的情兒不會死的。」說到最後已放聲大哭。
風蓮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同情他了,本以為自己對待感情已算癡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一個江凌鶴比自己更癡。
「騙你做什麼?要不是她臨終時說讓你見她遺體的最後一面,你根本就進不來這裡。」陰兀冷哼。
「情兒是怎麼死的?」江凌鶴神情木然的問。
「我殺死的。」
風蓮與江凌鶴同時看著他。
江凌鶴的驚訝,不信,憤怒一一表露在臉上。
他殺了那個叫情兒的女人?為什麼兀要殺她?風蓮好奇的想.
「你殺了她,你殺了她?」江凌鶴蹣跚的往後衝了幾步,幾欲跌倒,突然他衝到陰兀的面前,抓住他的衣服,搖晃著他:「你為什麼要殺死她,為什麼啊?怎麼說她也是生你養你的親娘啊。」
陰兀就這樣被江凌鶴搖著,沒有說話。
風蓮驚訝的張大嘴,只覺無法消化自己耳裡所聽到的,那個情兒是兀的親娘?而兀殺了她的親娘?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她不信,陰兀肯定是有什麼苦衷的,下意識的,風蓮在為她所聽到的事找著借口.
「你在說謊,是不是?你怎麼會殺死自己的親娘呢?情兒肯定還活著,你在騙我。」江凌鶴雙眼佈滿血絲,瞪著陰兀。
「你知道他是誰嗎?」沒有回答他的話,陰兀指了指男屍。
「是誰?」
「陰陽。」陰兀神情冷漠的吐出二字。
「陰陽?他死了嗎?哈哈~~~他死了,好,死的好,死的好。」江凌鶴點點頭,開心的邊跳邊叫,像是忘記了情兒的死對他的打擊,突然他又盯著陰兀道:「他是怎麼死的?」
「也是我殺的。」陰兀雙眼看著那二具屍體,冷冰冰的回答。
「你殺死的?」江凌鶴腦中閃過陰陽死的千萬種方式,卻沒料到殺死陰陽的兇手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不,我不信,你那時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殺死他?」江凌鶴突然恐懼的看著陰兀。
「他死的那天將功力傳給了我,我就輕輕的一掌打上了他的額頭。」陰兀麻木的笑了笑,舉起左手在江凌鶴的額上示範了一下,「就這樣,他口吐鮮血,死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從地獄來的魔鬼。」江凌鶴跌跌撞撞的後退,陰陽死的興奮已被恐懼所替代。
風蓮臉色蒼白,只覺耳鳴目黑,她所辛苦愛著的陰兀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消息來得太過於震憾,風蓮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負荷不了。
不,風蓮突然身心一冷,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開始一直往腦裡升,她看到了陰兀的眼神,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她的心裡升起,麻木迷離的眼神彷彿是將自己關在了一個黑暗的世界裡,遙遠而又孤立,像極了江凌鶴發瘋時的情景,而且他的態度也奇怪,竟然對江凌鶴有問必答?這不是她所認識的陰兀啊。
我真該死,風蓮在心中暗罵自己,陰兀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是極為痛苦的理由,她不信他會殺了他們,就算全世界都相信他的話,她也不信。
風蓮輕輕走到陰兀的身邊,緊握住陰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