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若喝下最後一口湯,卻看到風行飛一直傻愣的看著她,碗裡的面動都沒動,不禁奇怪的道:「你瞪著我幹嘛?」
「我在等你答覆。」風行飛緊張的道。
「你不覺得那對你不公平嗎?」白以若直視著他。
「我不在乎。」風行飛則是深情的道:「我等了你五年,也愛了你五年。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麼也不在乎。」
看著他癡情的模樣,白以若歎了口氣,他以為她是傻的嗎?對於他的深情她早已知曉,只是,不愛就是不愛,不愛的人在一起還不是分手告終。
「可我不想這樣。」白以若苦笑了一聲,道:「為了氣他們而與你在一起,這算什麼呢?不愛就不愛了,不需要我來做什麼。你的愛我沒辦法回報,至少不是現在。」話完,白以若便站起身來,走了。
風行飛沒有回頭看著白以若出走,傷感的雙眸緊盯著眼前還是滿滿的拉麵,自嘲道:「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只是為了那不可能出現的機會。」說完,從袋中拿出一張機票,看著票中那二個黑色的字體:美國,時間:200年7月20日早晨9點。正是後天。
還是那顆老槐樹,還是那個時候,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白以若坐在老槐樹粗枝上,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自己的心情就如這天氣般,沉甸甸的。昨天拒絕了好友龍風行飛的示愛,不知為何心裡總有股揮不去的難過。
不會是愛上他了吧?白以若暗附:就像小說中寫日久生情只是自己沒察覺?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那樣自己肯定會知道的。
白以若站起來踱步走在老槐樹下轉圈,不禁又想:其實風行飛長得還是不錯的,高大斯文,讀書又好,家中也不是特別窮,呵~~不對不對,問題是愛與不愛,自己不愛他又怎能與她在一起?也不能這麼說,那些畢了業的學姐們都說『學校裡講的是精神愛情,所以要盡情揮霍,社會上說的是物質麵包,應精挑細選』。
接著白以若又反嘲自己:天哪,自己似乎也太濫情了點,這樣跟那個龍非凡有什麼區別?得,不想了,該吃晚飯去了,再不去食堂好菜都沒有了。
『碰』的一聲,白以若撞上了一個人,楊冰冰。
「是你?」白以若挑挑眉,暗附:真倒霉,自己走到哪都會碰上這個小騷貨。
「若姐姐。「楊冰冰輕咬下唇,看著白以若,眼神似在控訴著什麼。
「不要叫得這麼親熱。」白以若沒好氣的道,心裡罵道:你這個惡魔,女巫婆。
「我?」楊冰冰突然抽泣起來,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哼,就是這股子狐媚樣讓男人看了心動吧,白以若暗道。此時的楊冰冰任何舉動在白以若眼裡看來都顯得有些造作。
「有屁放快。」白以若顯得不耐煩。
楊冰冰面有難色,顯得有些緊張,懦懦的道:「若姐姐,你可不可以不和行飛大哥在一起?」
『嘎?』白以若睜大雙眼看著她,無法置信她聽到了什麼話語,這是人話嗎?她自己和龍非凡在那邊逍遙,卻還不允許自己和她暗戀的人在一起?天理何在啊~~~幸好自己身體健康,要不豈不是氣得吐血?
「辦不到,我愛風行飛,愛得不得了,這輩子,包括下輩子都不會分開。」白以若氣笑道。
「你們不會幸福的。」楊冰冰衝口而出。
「錯了,不會幸福的是你和龍非凡。」白以若突然正色道。
「我不信,你是在妒忌我們。」楊冰冰尖聲道。
白以若攤攤手,聳了聳肩道:「我不會妒忌比我差的女人。」
「你?」一聽這話,楊冰冰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我就當一回預言大師吧,我,白以若今天在這顆老槐樹下預言,當龍非凡畢業的那一刻,也正是你們二人分手的那一天。不信?走著瞧。」白以若對著楊冰冰嘿嘿一笑,便楊長而去。
與龍非凡相處了三年時間的人是她,白以若,她當然瞭解他,一個完全以麵包為準的男人,加上龍非凡是杭州人,楊冰冰是湖南人,這個前提早注定了二人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晚上十點半。
白以若看著空無一人的寢室,不禁納悶:歐卉與金蘭都死哪去了?這麼晚也不回寢室。正想著,二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一見白以若,歐卉便道:「以若,你都上哪去了,我們找了你二個小時耶。」
「你們可回來了?找我什麼事?」白以若白了二人一眼。
「明天是行飛學長去美國的日子,今晚大家搞了個聯歡送他,一直想叫你去,但找不到你人。」金蘭打了個酒嗝。
「去美國?」白以若一愣,「什麼時候?」
「好像是明早九點的班機吧。」歐卉想了想,道。
沒有多想,白以若飛快的跑出寢室。
「喂,你去哪?大門要關了耶。」金蘭叫道。「她這是怎麼了?」
歐卉搖搖頭,也是不解,突然眼晴一亮,道:「難不成新的戀情又要開始了?」
「不會吧?才一個月耶,這也太快吧。」金蘭與歐卉相視而笑。
當白以若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站在了風行飛的寢室前。
「我跑出來做什麼?」白以若暗歎了口氣,得,已到這份上了,還是敲門進去吧。舉手正要敲門卻猶豫了,心裡想:「我這算什麼呢?中午剛拒絕他,現在白癡似的跑來,太讓人看笑話了。算了,還是走吧。
於是,前腳向前邁了一步,這時白以若又猶豫了:萬一他飛走後,自己發現其實是喜歡他的,雖然這喜歡可能淡了點,但喜歡就是喜歡,那樣自己豈不是要後悔了。
於是,前腳便又縮了回來。
『哎~』白以若長長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
「以若,你怎麼在這兒?」風行飛驚喜的叫道。
「啊?你你你~~~」白以若瞪著風行飛,雙眼突出,只見風行飛只穿了條三角內褲,其餘都是赤裸著。
「噢,我去穿衣服。」風行飛溫柔的笑笑,絲毫不介意白以若那尷尬的樣子,進門時還把白以若拉了進去,順便關上了門。
長褲,t恤,風行飛一件一件的在白以若面前穿戴起來,沒有半點的害羞,就像一個丈夫在太太面前那樣自然,天經地義。
穿戴整齊,見白以若還是張大嘴驚訝的看著自己,風行飛走到她的面前,輕輕的將她的嘴巴合上,笑說道:「喜歡看我的裸體嗎?」
一聽這話,顯得大氣的白以若也羞紅了臉,道:「不正經。」
風行飛咧嘴一笑,壞壞的道:「剛才你看得就差流下口水了。我可全看到了。」
「胡說。我哪有。」白以若抗議,突然發覺這樣的氣氛好曖昧,身形動了動,顯得有點不自然。
看著白以若的侷促樣,風行飛微微一笑,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明天要去美國了。」
「嗯。」
「去那麼遠做什麼?」
「反正這兒也沒有我留戀的人。」
「誰說沒有的?」
風行飛看著白以若,輕聲道:「還有誰能讓我留戀嗎?」
「伯父伯母啊。」白以若衝口而出。
「是他們要我去美國深造的。」
「那,那,還有那些關心你的學弟學妹們。」
「這些不算。」
「我,我算嗎?」白以若低著頭,輕聲道。
風行飛搖搖頭,溫柔的道:「如果你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那算。」
「好。我當你女朋友。」白以若突然大聲道,抬眼看著他。
風行飛沒有作聲,四目相對,白以若知道他在問她理由。
「傍晚楊冰冰來找我,她說我們不會幸福的,我不信,偏要幸福給她看。所以,我…」白以若真想咬了自己的舌頭,說什麼不行偏要說這話,直接說出自己是捨不得他走就是了嘛。
白以若低著頭,幾乎不敢看風行飛的臉,天殺的,中午自己還那麼肯定的說自己不是那樣的人,結果現在就食言了。
良久,久得白以若以為自己快得頸椎病時,風行飛突然抱自己了她,抱得緊緊的,就怕她飛了似的。
「話一說出,就不能後悔了,知道嗎?」風行飛道,聲音有些顫抖,那是一份喜悅。
「嘎?你不介意我剛才說的話?我是因為楊冰冰的話才和你在一起的。」白以若有些傻眼道。
風行飛搖搖頭,「我不介意,我說過我有信心讓你愛上我。」
看著風行飛深情的雙眼,白以若感動的說不上話來,這是什麼感覺啊?心悸?甜蜜?無措?強烈的精神觸感幾乎讓自己站不起腳,這是和龍非凡在一起時所沒有過的。
看著白以若那顯得有些迷茫的小臉,風行飛再也抑制不住心裡澎湃的愛意,用唇封住了那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小嘴。
一旁,一張已撕毀的機票凌碎的散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