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仇恨和恩情交織在一起時,你很難能把它們區分清楚。這時侯,你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斷,捨棄其中的一部分來決定自己的行動。
———摘自《飛天豬神語錄》
愛奧多倫的目光慢慢劃過光明聖殿各位判官的臉。
「剎帝利……吠捨那……金鷹……還有比迪亞和空山秀,很好,很好,現在你們都成為我的敵人了。」
愛奧多倫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絲慈祥。
「雖然你們是羅佛陀一手教出來的,可是,我也把你們看做我的孩子,也會幫助和指點你們。剎帝利,不久之前,在你返老還童術遇到瓶頸的時侯,你來向羅佛陀求教,是我給你答案的。」
「是你?」剎帝利有些動容。「你是說,那天告訴我答案的是你?」
「不錯。」愛奧多倫點了點頭,「說實話,你學自古老魔法書上的返老還童術並不是光明系的魔法,而且是一種傳自輪迴魔神的復合法術,這世上,除了我,恐怕連你的師父都不清楚。」
剎帝利臉上的肌肉不由覺地抽動了兩下,努力保持住平靜。
「還有你,吠捨那,你借宗教異端的名義,將家族宿敵送上了火刑架,而那一家人是徹徹底底的光明教徒,羅佛陀很震怒,要廢掉你,可是,我卻阻止了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吠捨那的臉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那件事情他總以為沒人知道,可是,沒想到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沒什麼,我只是欣賞你有仇必報的血性罷了,不過,你如果能直接殺進對方的大門,屠戮掉他們滿門,我會更欣賞你的。」
「哼!」吠捨那看了愛奧多倫一眼,心中倒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愛奧多倫又看著金鷹和比迪亞,「你們兩個,原本資質一般,在眾多試練生中並不突出。然而,在一天晚上,你們兩個在第四祭壇那裡練功,卻遇到了一個神秘人,教給你們一套神秘的功法。」
「是你!?」金鷹和比迪亞大驚,不由得凝神戒備。
「那種功法看上去與光明神的光明系魔法沒什麼不同,可是,它的基礎卻是第二十魔神將的焰陽功法,現在,你們只練到了六七階,如果練到九階,你們就會感受到大魔神的召喚了。哈哈哈——」愛奧多倫非常得意地笑了。
「什麼?」金鷹和比迪亞愣住了,只覺得手腳發冷,沒想到,虔誠信奉光明神的他們,苦練幾十年練的基本功竟然是魔神一族的功法。金鷹愣了半晌,突然伸出右手凝聚起光芒四射的魔法。
「這是我的光明之劍!你們看看,是光明之劍!」聽著他顫抖的聲音,大家的心中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憐憫。小天仔細感受那股熾熱的氣息,是的,在表面上看,這種魔力與光明魔法的形式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它卻多了一絲魔性,一份渴望戰鬥的凶性,少了一分光明魔法的寬容和安撫。
愛妃麗仔細辨別,也發現了這種魔力實際是屬於魔族法術的一類。
看著小天和愛妃麗的表情,金鷹的臉色變得煞白,他突然揮掌向自己的頭部擊去,只聽「喀嚓」一聲巨響,金鷹已將自己的頭顱擊碎,鮮血狂噴,人則軟軟地躺在了地上。事發急促,誰也來不及阻止,人們只能看著金鷹轟然倒地。
「三弟!」「三哥!」剎帝利他們幾個圍住了金鷹,比迪亞把他抱在懷中。
「這……是我殺的最後一個異……教徒……」說完這句話,金鷹死在比迪亞的懷中。
「三哥!」比迪亞和空山秀嚎啕大哭,剎帝利和吠捨那的臉色鐵青,卻不知該如何勸解。
「傻孩子啊傻孩子,加入魔族有什麼不好的,跟在我的身邊,你為贏得一個王國的。」愛奧多倫微微歎道。「比迪亞,你可不要像你三哥一樣,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這話,比迪亞把金鷹的屍體輕輕放到地上,憤怒地看著愛奧多倫。
「魔神將大人,你休想,我死也不會與你為伍的,至於這身魔法力,我會把它全部拋棄的。」
說著,比迪亞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自己的魔力中樞——小腹氣海就準備刺下。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比迪亞先生,您不要把神與魔的界限看得那麼分明,在我心中,無神魔之分,唯有善惡之別,如果您能夠用一身魔功多做好事,那麼你就是一個值得尊重的神。如果像冥神一樣,將神力用於製造殺戮和混亂,那麼他與惡魔也沒有什麼區別。除去神力和魔力,我們都是一個生命,生命的本身就是神聖的,我們無權把它拋棄。」
這番話如一柄大錘,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坎上。大家找尋聲音的源頭,卻是小天。四大判官怔了半晌,都默默地點點頭,比迪亞收回匕首,向愛奧多倫擺出一個進攻的手勢。
但還沒等他進攻,空山秀就已經揮動魔杖衝了出去,他的眼中只有仇恨,魔杖劃出一條銀色的弧線,如利劍般向愛奧多倫刺去。
習凌風見狀,正想揮劍上迎,卻被愛妃麗用長刀纏住,無法上前。
見空山秀凌厲的攻勢,愛奧多倫卻微微一笑,輕輕舉起了左手,空山秀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衝擊之勢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得。愛奧多倫的超強能力讓剎帝利等人驚愕,要知道,空山秀的魔法等級已經突破了十七級,不亞於下階法聖的實力,但卻衝破不了愛奧多倫單手的防禦。
「很好嘛,聖光劍,你的實力果然進步不少,可是,他們都有殺我的理由,你卻沒有殺我的理由。」
聽了愛奧多倫的話,空山秀眼睛都紅了,他凝聚全身魔法力,努力又向前進了半米。
「要一個殺你的理由嗎?很充分,你殺死了我的爺爺空度雪。」
愛奧多倫點了點頭。「不錯,是我偷襲了空度雪,不過,我沒有能殺死他,我估計,他現在應該還被冰凍在某一塊冰晶之中吧。相反的,我是你的恩人。」
「恩人?」空山秀疑惑地看著愛奧多倫,「你倒說說看,這恩又從何而來?」
「你並不知道,當時你的爺爺和獸人的公主有了私情,並私下交換了定情信物,在金川大戰之前,你的奶奶已經身懷有孕。這件事情,亞神帝國皇帝也知道,即使我不殺死空度雪,空度雪也會被其它人當作異端殺死的。所以,你空山秀有著四分之一獸人的血統!」
「獸人血統?不可能!」空山秀壓根兒就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有什麼不可能,獸人皇族中的狐人美女比人類女孩更加美麗,在金川大戰後,你的奶奶被亞神帝國的士兵捉住,是我發現了她,把她救了下來,並帶到梵聖公國,然後她在這裡生下了你的父親,不過,狐族生人類的孩子並不容易,她也難產而死,後來,你的父親死在三十七歲時的一次討伐異端的戰爭,而你,那一年剛剛出生。再後來,由於你特殊的體質,羅佛陀收你為第七弟子。」愛奧多倫不急不慢地陳述著。「你的尾骨部位有一個傷口,那裡你一歲生日時,羅佛陀剪掉你代表狐族血統的尾巴所留下的,那時,剎帝利也在場,不是嗎?」
空山秀將目光轉向大師兄,卻見剎帝利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愛奧多倫放鬆了手上的束縛,空山秀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我是半獸人?」空山秀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那裡喃喃自語。
「帥哥,是什麼種族有什麼關係,我們天一是一頭小豬我都不在乎,你比他英俊多了,趕明兒,我從魔界給你介紹一個最美麗的公主。」愛妃麗的話讓小天臉色一黑,不過,空山秀聽到這話倒是平靜了許多,向愛妃麗點點頭,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誰要向我動手,趁我心情不錯,一起來吧!」愛奧多倫看著眼前的人們,毫不在乎地說。
「那——我先來吧!」讓愛奧多倫沒想到的是,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天卻突然發難,但說過這句話後,小天並沒有進攻,反而向後一個縱躍。
「想逃?沒那麼容易!」愛奧多倫正準備舉手對小天實施攻擊,卻沒想到身邊的石桌搖晃起來,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看到,那個四條腿的石桌竟然組合成了一個石人站了起來!石人睜開眼睛,看到愛奧多倫,便揮動堅實的雙臂向愛奧多倫攻來,愛奧多倫見他攻勢凌厲,只得抬手將其封住。在石人的掩護下,小天好不容易撤到了愛妃麗的身邊,與德可倫、古塔斯他們合在一起,心情稍稍平靜了一點。習凌風見狀不妙,與阿黃一起回到愛奧多倫身旁。
「天一,你怎麼弄的?這桌子怎麼會變成石人呢?」愛妃麗撲到小天懷中,好奇的問。
「那是我們智慧神系的八階魔法——智慧生長,本來這一招只是用來提高生物的智能,可是我把它用到石桌身上,經過我這一會兒的開發,他也有了初級的智能,成為一個石人戰士。」
聽到這話,愛奧多倫恍然大悟,他沒有想到,這頭小豬在魔法的運用上,竟然會這樣不拘一格,甚至比當年的智慧神還要靈活多變。
不過,石人戰士的優缺點也很明顯,力量很大,但身體結構卻不夠堅硬,在愛奧多倫用出一個魔碎波後,石人就被打成了一堆碎片。不過,讓愛奧多倫哭笑不得的是,小天馬上用那個巨大的鐵籠子製造了一隻鐵蜈蚣,邁著上百條鐵腿,向愛奧多倫攻來。
愛奧多倫無奈之下,只得再次使用魔法結界,將鐵蜈蚣困在其中。
在他分神之時,比迪亞、德可倫、古塔斯也攻了上來,吠捨那卻想了想,轉身離開,空山秀呆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
剎帝利歎了口氣,在恩怨之間,人們的選擇會被各種因素所左右。
想了想,他還是結起光明魔力,向愛奧多倫攻去。不過,嘴裡卻還喊著「不要傷害老師的肉體,我們想辦法把愛奧多倫從老師的身體內趕走。」聽到這話,空山秀也跺了跺腳,攻了上來。
這時,小天非常後悔,沒有帶一個黑暗能量排斥器,可是,正當他煩惱時,愛妃麗卻把一個黑暗能量排斥器放到他的手心裡。
「好老婆,你真棒!」小天結結實實地親了愛妃麗臉頰一口,愛妃麗紅著臉在他腦門上拍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