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有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勇氣,那麼同時你也擁有了戰勝敵人的力量。
————摘自《飛天豬神語錄》
愛奧多倫說起自己喪失肉體的過程時,神情有些恐懼,聽著他的訴說,小天發現,姬舞霓裳的記憶中缺失了一個重要的部分,而這一部分,是由於過太恐怖,而使她主動遺忘掉的。
「八翼血天使?」小天驚呼。
「沒錯,八隻翅膀的血天使!」愛奧多倫點點頭「那時侯,我和姬舞霓裳剛剛帶領剩下的人魔、黑暗精靈撤到魔界,那裡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在那裡只有一種叫做黑暗精神體的東西,戰鬥力很弱,我帶領先頭部隊沒費多大氣力就攻佔了他們的首都,屠殺了上億只那種東西,剩下的也成為了我們的奴隸。」
「強盜!你們難道不懂得和別的生命和平共處?」小天的臉陰沉了下來。
對於小天的斥責,愛奧多倫毫不在意。「我是一個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的魔神。要不是姬舞霓裳勸阻,我不會讓魔界裡剩下黑暗精神體的,事實證明,我應該把它們全殺光的,不然,那個八隻翅膀的怪物也不會出現了。」
小天隱約猜到了後來發生的事情。「那還是你作惡在先,怨不得黑暗精神體反抗。」
「一頭豬懂得什麼!和平是什麼?和平就是建立在絕對的強權之下的。」愛奧多倫對小天的論調有些不屑,但還是繼續說著,一旁的習凌風也漸漸露出吃驚的神色,他沒想到,平時嚴苛無比的師傅竟然會心平氣和的與敵人聊天,實在是一個異數。
據愛奧多倫介紹,在攻陷黑暗精神體首都後,他們拆毀了黑暗精神體的神廟,然而,在神廟的地下宮殿中,卻突然出現了一支奇怪的軍隊,那是由兩翼、四翼血天使為主組成的一支軍隊,為首的是一隻六翼血天使。他們的戰鬥力很強,很快打敗了黑暗精靈部隊的進攻。愛奧多倫聽到消息後大怒,與剛剛趕到的姬舞霓裳一起投入戰鬥,經過一場慘烈的大戰,血天使們傷亡殆盡。而那只六翼血天使,在受重傷之後投入一個遠古祭壇,不久,裡面竟然產生了一隻八翼的血天使。
談到這只八翼血天使,愛奧多倫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太可怕了,在我看來,他的能量絕不在創世神和大魔神之下,而且,他彷彿就是為了殺戮而產生的,不到一個小時,在場的兩萬多精靈部隊就全部戰死,隨後而來的一萬人魔部隊也僅僅多拖了四十分鐘。那個場面我到今天還記得,整個黑暗精神體聖殿,完全被血染紅了,在地下宮殿裡,鮮血已經可以漫到腳腕。」
聽著愛奧多倫的敘述,小天彷彿看到,在佈滿屍體的聖殿中,一隻全身瀰漫著紅色復仇火焰的八翼血天使與愛奧多倫、姬舞霓裳遙相對峙,耳邊,還有血滴答滴答流動的聲音。
愛奧多倫發出一個又一個魔法,在八翼血天使身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絢麗的火花,姬舞霓裳手執兩柄魔刃,發動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然而,八翼血天使卻毫不在意,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執著的向他們走來。愛奧多倫和姬舞霓裳知道,當八翼血天使走到他們身邊的那一刻,就是他們的生命完結之時。
「這個時侯,我才有一點作繭自縛的感覺,如果不是我借時空裂縫害死剩下的五個魔神,集我們七人之力,應該能夠徹底擊敗這個恐怖的傢伙。」說到這裡,愛奧多倫搖搖頭。
「後來呢?」小天忍不住問。
「後來……」愛奧多倫正要說,小天忽聽到鐵籠裡傳出雅麗安蒂痛苦的叫聲。
小天看到,在鐵籠裡,不知何時,雅麗安蒂竟然落到了摩尼星的手中,泛著綠光的鋼爪搭在她的咽喉之上。
原來,雅古皮殺死英斯後,用僅存的一條左臂與德可倫夾攻巨靈,這樣一來,巨靈身體轉動緩慢的弱點就暴露無疑。德可倫得以緩過一口氣來,重新在巨靈周圍布設靈魂傀儡絲,這些傀儡絲雖然不能給巨靈致命的危脅,然而卻使他束手束腳,每移動一步都非常困難,鐵鏈錘更是被限制無法掄動了。在對戰中,巨靈一時不察,左腳被傀儡絲纏住,用力掙脫出來,但腳筋已經被勒斷,他只能坐在地上應付兩人的進攻,雅古皮看到一個破綻,飛身而上,左臂直插巨靈的心臟,而德可倫也拉緊了傀儡絲,控制住巨靈的雙手。
在兩人全力絞殺巨靈之時,早已等待機會多時的摩尼星如閃電一般從半空而降,雅麗安蒂促不及防,落入了他的控制之下,不由得驚叫出聲。
發現雅麗安蒂落入敵手,雅古皮和德可倫臉色大變,雅古皮將左臂從巨靈的心臟中抽了出來,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鋼爪鋒銳的尖鉤。德可倫也攤開了雙手,看著露出詭異笑容的摩尼星。
「你,把左胳膊卸下來!否則,我就殺死她。」摩尼星向雅古皮叫,雅古皮怔了怔,還是向地面重重一拳,將左臂插進了地面,然後身體一扭,只聽「喀嚓」一聲,這條精鋼手臂從臂關節處斷開。
「哈哈哈——」摩尼星狂笑幾聲。「多謝你們殺死了這三個笨蛋,這樣,我就是大陸前五位的殺手了!」說著,他的左手向德可倫一指,兩條碧綠的影子飛向德可倫,纏到他的脖子上。大家這才看到,那是兩條晶瑩如綠玉般的雙頭魔蛇,兩條雙頭魔蛇共四個蛇頭,都露出了鋒利無比的尖齒,對著德可倫的脖子躍躍欲試。
「看來,我們還是輸了。」德可倫表情平靜的說,「綠影雙頭蛇,蛇中之王,一口下去,我就算是武神活不過五分鐘,你一下子用上兩條,浪費了吧。」
「浪費?」摩尼星哧哧地竊笑「你以為我是傻子,殺手榜第二的玩偶哪裡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小心使得萬年船。」說著,手中的鋼爪又進了一分,但他卻奇怪的看到,原來有些驚慌的雅麗安蒂此時卻完全冷靜下來,冷冷地看著他的鋼爪,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更讓摩尼星驚愕的是,她的手中,已經開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風刃,似乎隨時就可以發出。
「你的鋼爪刺進來吧,我相信,在我死亡之前,我用全身魔力凝聚的風刃也會帶走你的性命的。」
雅麗安蒂烏黑的眼眸裡不帶一絲驚慌的情緒,聲音也沒有一絲顫抖,她這種不惜同歸於盡的態度反而使摩尼星這樣的殺手有些膽寒。鐵籠裡的局面竟然僵持住了,沒有一個人說話,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寂。
「這個女孩子不簡單,當時,我們與八翼血天使對峙的情形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沒想到,愛奧多倫竟然很欣賞地看了雅麗安蒂一眼,「如果她能夠活著走出鐵籠,我不會殺她,而且會把她收作我的第九弟子。」
愛奧多倫說,當時,在黑暗精神體的聖殿裡,發現實力相差過於懸殊,他和姬舞霓裳也不得不採用同歸於盡的辦法,那一招類似於綠兒的「生命封印」,是燃燒自己的肉體和神格,換取短時間實力的數十倍暴漲,兩人加在一起的力量終於把八翼血天使的肉體消滅了,但他們兩個的肉體也隨著招數的施行而化成分子消散了。
愛奧多倫、姬舞霓裳和八翼血天使的靈魂和精神,化成了三枚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黑暗種子,落到了人魔部隊倖存的一名首領——雷科倫手中。
雷科倫根本搞不清這三枚黑暗種子分別屬於自己的魔神還是血天使,他也不敢將兩位魔神已經死亡的消息公諸於眾,所以,他假借兩位魔神的名義,把自己推上了魔界第一任魔皇的寶座,並將這三枚黑暗種子嚴密封存在魔界大魔神廟中。
「難道,你們三個是被黑暗精神體帶到人界的?」小天明白了過來。
「可能吧,我不太清楚,不過,在六十年前我醒來的一瞬間,就發現自己正處在高武帝國金川峽谷中,我很快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還在,於是,我附身到一個將領身上,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光明教廷下一任的教宗,名叫羅佛陀。當時,人類與獸人本來要簽訂和平條約了,可是,這並不合我的心意,所以,我採用了一些小手段,使雙方全力打了起來。」
金川峽谷?!不會那麼巧吧?小天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金川峽谷中通過「情景再現」見到的一幕,他突然有一個讓自己透不過氣來的想法。
「難道,空度雪是受到你的襲擊而被冰封的?」
這次輪到愛奧多倫吃驚了「空度雪?不可能,經過六十多年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了。」
「我奇怪的是,你會什麼要殺死空度雪?」
「這很簡單,對獸人的戰爭要結束了,如果最後取得勝利的是我,那麼未來的人類大陸很可能完全被我所控制,這難道不是一件很令人期待的事情嗎?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只冰熊竟然自爆,打傷了我,也保護了他的主人。後來,我改變了主意,使用『魔屍氣』籠罩了整個金川峽谷,這一戰,使亞神帝國毀滅,我也如願以償的控制了光明教廷,並建立了梵聖公國。不過,羅佛陀那個傢伙還是很頑強的,六十年來,他還在不斷與我對抗,企圖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所以,你的性格會有如此大的反差?」小天想到那變幻莫測的面具。
「後來,我和他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們竟在無法控制的情況下開始了融合。結果是,我們誰也控制不了誰,誰也分不開誰。直到維而納之夜裡,你的那一記精神刃,才使我重新找回了自我,重新完全控制了身體,而羅佛陀那個傢伙,已經被我趕到腹腔裡去了。」
愛奧多倫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他沒有注意到,聽到他這番話後,鐵籠中的古塔斯臉色漸漸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