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鄒祖華家裡。肖仁茅父子倆,還有陳淮陽與段雯清等,都在認真地聽他發言。
「對於此事,有些人已經知道了。但是我還是要再次的重申:我有個朋友叫老羅,他在前年向我們公司借了五萬。說是他的煤礦急需這筆資金去周轉,不然將面臨其倒閉的危險!當然,我與他有幾十年的交情,我無法拒人於千里之外,自然是沒有猶豫地就借款給他了。誰料想到,他去年又再次開口相求!……」鄒祖華稍作停頓清了下嗓子,然後將音調壓低了許多。「我也是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便又再次借給了他十萬。但是,他的礦井卻仍然難如人願似舉步艱難!為了此事啊,我也曾多次派肖仁茅,前去礦井調查過實際情況。他回報我說:其煤炭資源相當豐富,就算是月產二千噸在五十年內也開採不完!只是目前基礎建設還需要一部份資金,才可以維持它的正常生產。基於以上多種複雜的原因。又被他苦苦相求,再拉他一把;後來他所借走的資金,現已經累計突破100萬元以上!……」
陳淮陽在段雯清的耳邊小聲地嘀咕:「我早勸阻過他。他卻說,要搞實體,偏不信邪!現在可能有些後悔,也開始在心裡著急了!」
鄒祖華並沒有中斷他的講話,發言仍然在繼續之中。「所以,我們現在到了去參與管理的時候了!鑒於目前尚屬創業初期階段,每人的工資每月只能先暫領50%。如果大家沒有異議,我決定在外後天,今現場所有的人員都全部要上山!」
他話說完,最後又補充強調了一句:「關於在今天會議中,所提到的資金問題,決不可以讓我家老太婆知道。你們一定要嚴把口風!」
鄒祖華在開完會之後,立即給他家的老二撥了個電話。「喂,知山啊?哦,我們會議已經全部結束!你媽她還在玩牌中啊?呵呵,那就陪她再多玩一會兒吧。好,就這樣。我先掛了……」隨著他『啪』的一聲將電話放下,人似乎輕鬆了許多。他走到陽台外貪婪地呼吸著,冬天裡本寒冷沁骨的空氣!
「山上的環境惡劣氣候寒冷,小偉決不能帶上山去!」陳淮陽不停地搖著頭表示反對。「他還這麼小,怎麼適應得了?我看,還是請奶奶幫忙帶吧。」
段雯清見他否決了自己的意見,生氣地對他進行有據地辯解。「你媽每天照顧那姑外婆,人都已忙亂得不可開交!她那會有什麼空閒時間來帶小偉?」
「那就請你媽幫忙帶下小偉好嗎?」
「那也不成!她幫我大哥帶潔諾,都已帶了五、六年;大哥現在剛減刑回家,她也才正好輕鬆下來。我不願在這個時候,再去給她添加任何麻煩!」
「可是,我們同樣也沒有時間照料他啊?」陳淮陽心裡急了!「到那時候,你自己每天清晨五點,就要起床去井口守著。而我又要為材料去東奔西跑。」
「那你說,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哦,……那就讓我小妹,先幫忙帶著試試看吧!——
在他們上山一星期以後,段雯清看見那些農村的小孩子們活蹦亂跳。人便觸景生情,心裡因思念小偉而感到難受!「老公,你還是去把小偉,給接上來好嗎?在我心裡真的好想他噢!這裡條件雖然很差,但是,孩子跟父母親在一起,還是要強過別人帶著他的!你放心,我會把時間全安排妥當。如必要時,我會在這裡,專門請一個人來,幫助我們照管好他!」陳淮陽無言默許。
在山下還是一片陽光燦爛,風吹在身上感覺到暖薰薰的。當陳淮陽背著小偉爬上那半山腰時,人好像已身處在另一個冰川的極地!此時的長江正在自己腳下,它如同一條銀灰色的絲帶,從雲端拋落在青山翠綠之間。狂風肆虐地怒吼!盡情地發揮著它那殘暴、冷酷的淫威!恐嚇著陳淮陽背上,尚年幼不懂事的孩子——
「爸爸,它為什麼老親我的臉臉?」小偉趴在陳淮陽的背上,歪著小腦袋問他。
「你是指風婆婆吧?」
「嗯,她又親又咬我勒!」
「你聽話,它喜歡小偉就要親咯!」陳淮陽把他從背上放下,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你不乖,它就會又要咬你的呃!」
「就像爸爸喜歡我,又討厭我嗎?」他睜著那漂亮的大眼睛,童真無邪地問著他的爸爸。
「呵呵……我平常打你時,可沒有真的用多大的勁噢!」陳淮陽已脫下了身上的外衣,圍在他那已凍得通紅的臉上。心裡不由感到撕扯般地難受!他心痛地對著那還不懂事的孩子自責!「小偉,爸爸讓你受苦了!今後,再也不會打你的小屁股啦!」話說到這裡一陣心酸,熱淚不覺湧出眼眶!
不諳世事的小偉,他好像突然間一下子長大,他用小手拭去陳淮陽的淚水。「爸爸,我會乖的!我會聽話!」陳淮陽把小偉緊緊地摟抱在懷裡,並加快了腳步。
「爸爸,我們沒錢錢坐車車嗎?」
陳淮陽累得喘吁著正沉重地呼吸,他吃力地微笑著回答:「這裡可沒有客車呃,那運煤車是很不安全的!」
「哦,寶貝知道了;不安全,就是會摔倒流血血的!」
陳淮陽低下頭來,望了一眼腳下,那猶如一條絲帶般寬窄的長江。一股寒意在心底油然而生,頓時直達頭頂!「小偉,比這還要嚴重;嚴重到已超過你的想像!」
……
《望霞峰,盤山路》
小路迂迴千道彎,松林疊翠不老山。
清泉涓涓腳下過,秋風不歇汗未干。
望霞峰上行車慢,緩如甲蟲非誇張!
雪落峰頂天盡頭,相伴青山心勸安。
「喲,你又在寫這些沒有用的破詩詞啊?」段雯清瞥了一眼,用嘴將詩稿全吹落到地上。「快讓開,我要用辦公桌做帳。你自個帶小偉出去耍會兒。」
小希偉蹲下身子,幫陳淮陽把詩稿揀了起來。「爸爸,寶貝乖!給你……媽媽不乖,不聽話。」
「嗯,乖兒子!走,爸爸帶你出去玩。」陳淮陽用手輕柔地摩挲著他的腦袋。
段雯清心煩意亂在一旁催促。「你們動作快點好嗎?」
陳淮陽彎下腰來抱起了希偉,臨走出門時順手將門給她帶上。
段雯清安安靜靜,專心地清理、核對、分類、把辦公桌上那些票據一一登記在冊。半小時後,她上完了帳。將票據、零錢等全收進了抽屜內鎖上。咦,怎麼會這麼安靜呢?他們都到哪兒去了!她打開房門,只見一根長繩的一端繫在那桌腿,另一頭正繫在希偉的腰上。天啦!他正用勺子把牆角的粉煤,一勺勺地撮到那鍋裡!小手、小臉、已面目全非,如同黑臉武旦在操著獨門兵器,演繹著奇特的「蠶食鯨吞」!
他得意地看著自己所佔據的領地,如同在向腰間的繩索,用行動在宣戰;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束縛住我嗎!
「小偉,你爸爸哪兒去了?」段雯清忙解開他腰上繩索。
「爸爸叫我……乖寶貝,自己玩。不吵……鬧……媽媽!他將小黑手印在了她的臉上。「哈哈……媽媽,好漂亮!」
「你別再鬧騰我了!!!」段雯清一臉地苦笑。「我都快要瘋了!……你爸爸,哪兒去了?」
「喔……寶貝也不知道。」……
陳淮陽回來就被段雯清一頓臭罵!他將手中剛買回來的兩隻雞丟在了地上,無可奈何地收拾著小偉擺下的殘局!「老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難受!就儘管全撒在我身上吧,這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沒有辦法。剛才有人帶來姑外公的消息:說明天礦管所要來人,就是要處理這礦產資源和開採權的所屬問題。這事很急促,你也是知道的!」
「陳淮陽,我真的快要瘋了!我到底還要等你多久?才可以和你過上那幸福快樂的日子!這上的是什麼班嘛?沒日沒夜的工作,還沒有上下班的時間,工資只領一半又不能按月按時的領取。」段雯清聲聲悲泣,將希偉緊抱在懷裡。「我已給了你幾年的時間了,你到底還要讓我等你多久?」她突然丟開孩子,緊抓住陳淮陽的雙手懇求。「龍泉,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我都想清楚了:這樣死守在這裡,真的沒有盼頭……!」她淚眼中透著可怕的執著!「你放我走吧,我還是好想出門去打工。你自己在家裡辛苦地把希偉帶好,我只要你再等上我五年就夠了!」
「不行,你如果想出門打工,那所有的一切都免談!」陳淮陽怒氣衝天,一拳砸塌了桌子!!!
……
「媽,今年姑外公他們,還會做芝麻生意吧?」陳玲用試探性的口吻問著肖霞。
「噯,他現在已被煤炭燒得是焦頭爛額!收購芝麻可能是他唯一的收入來源。他重慶的乾兒子打來首款就是200多萬,怕是想要收購這整個三峽的芝麻了吧!」
「媽,你給他說說,我和孔浩想幫他組織貨源。」陳玲用期盼的目光請求著母親。
「我試試吧,他可是不太相信孔浩!也不知孔浩,為何要迷上,這該死的麻雀?」
……
「怎麼,你還不樂意?」鄒祖華不由疑惑。「今年收購芝麻,你和雯清都必須下山!你們倆個每人工資400元,收購一結束,馬上就付工資給你們。其實,這些形式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這龐大的資金,不是一直在你倆人的手中嗎?」鄒祖華習慣性地拍了拍陳淮陽的肩膀。「我以前說過的話,是會兌現的。在這個公司裡,我那股份的50%,將來會有25%,一定要轉到你的頭上!我要那麼多錢做啥?你表爸他們這一輩子也並不缺錢花的!」他看著陳淮陽仍然沒有言語,便又繼續說道:「今年不會再讓你,有那麼辛苦了!我已打了電話,讓你大舅家的老二,出來協助你工作。那些打包、堆碼的雜事,也全部請小工來打理。」
「那,這裡的工作咱辦?」陳淮陽終於開口說話。
「嗨,這些事,暫由你ど舅全權負責,你不用去管它。再者,這開採所屬權的官司問題,怕是在一、二年內還解決不了!」……
幾天以後,陳玲再次來到母親家中。「媽,我托您的事,怎麼樣啊?」肖霞搖著頭說:「我早告訴過你,他不相信孔浩!」
「為什麼會是這樣?」陳玲疑惑地問著母親。
「還不是為了那門市的事!」
陳玲一聽更加不明白。「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這還不簡單嗎!是他叫鄒知山,幫我貸款擴大了門市的。」肖霞氣呼呼地講述。「現在孔浩把門市又給搞垮掉!他能高興嗎?當初,也是他暗中提醒:要我交給你們來經營管理的。」
「我還真沒想到,他還會如此關心我和孔浩!」
「嘿嘿,他這裡面的學問,夠精深的嘍!貸款是為了讓我高興!讓你們去經營是為了給我騰出更多的時間。」肖霞她淡漠地的臉上隱藏著一絲怨恨。「他們一家人是天下最大公無私的!」
「哦,我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何不去專門請一個保姆來啊?」
「他們早已請過不少人了,一百個到最後,也怕是難留住一個人吧!」
「為什麼呀?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可能,是有人的『脾氣』太好了吧?!」
昨晚,河風無情地吹了一夜,如同古怪精靈刁鑽之賊。它剛開始還有所顧忌,其神情鬼鬼祟祟往裡偷窺!後來,它乾脆翻牆入室,是如此地放蕩不羈!吹得那吊燈在不停地左右搖晃,好似一切都將搖搖欲墜!再後來,它更加放肆任為地掀起了陳淮陽身上的棉被!
肖志天立即找來縫包的繩索,幫陳淮陽把人和被子捆綁在一起。然後將自己被子的四角,也牢牢地固定在芝麻口袋上面。
「志天,看不出來,你還真有絕招!」
「呵呵,是環境給逼出來的。」
「我們可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噢!」
「那當然嘍,我們這睡覺的床,可是值幾百萬啊!」
「呵呵,在這樣奢侈的亨受裡,難道還不能入夢?」陳淮陽連同被子一起翻了個身。「快睡吧!等明天貨一走空,就應該是全部該結束的時候了。」
「泉哥,不是我不想睡啊!這賊風吹得我好激動的,你擠過來一點好嗎?」
陳淮陽忽然一聲長歎!「哎……!一個多月了,我都忘了問你。大舅、舅媽都還好吧?」
「父母身體都好!只是我那哥,他這一生算是完了!」
「為何!肖童他怎麼啦?」陳淮陽記憶裡猛然想起了那個紅衣少女。「你哥不是和方穆訂了一門親嗎?」
「噯,就是為了她呀!龍哥,不要再提此事,可把咋爸媽給害苦了!」
「好,不提。也許我能明白!」
陳淮陽的記憶,又重回到那許多年以前。『龍哥,那李子還早吶!又青又澀是不能吃的……』小表妹稚嫩的話語,迴響在他耳邊。對,青青李,在沒有成熟時,是一種苦澀的滋味?
「泉哥,天都快亮了!」肖志天推搡著陳淮陽。「你在想啥?」
「哦,你在叫我嗎?」他從記憶中回過神來。「我沒想啥呀!哦,雨紅她長高許多了吧?」
倉庫門外傳來鄒祖華的聲音:「快起床來,該吃早點了羅。」
肖志天鑽出那並不暖和的被窩,穿好衣褲後從高高的芝麻堆上,一層一層地跳落到地面。打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雯清姐,你也這麼早來了啊?」
她在肖志天的幫助下,終於登上了那芝麻壘成的大山。「哇,你們這是唱的那出大戲啊!」段雯清幫陳淮陽解開了繩索。「龍泉,你們乘熱快點吃吧!」陳淮陽接過了保溫飯盒,狼吞虎嚥地幹了起來。少頃,他感到一陣噁心全吐了出來!
「你胃病還沒好嗎?」鄒祖華在一旁關心地說道:「有病要早點治啊,千萬不能久拖噢!」
段雯清從隨身的包內,拿出不同的藥來。「就這麼點藥,便用去我二百多元錢了!」她在餵他藥時,手觸摸到陳淮陽的額頭。「天啊!你人在發著高燒哇!」
鄒祖華似乎沒有聽見。「今日是最後一天,你們再辛苦堅持一下!」
「龍泉,你能堅持得住嗎?」她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陳淮陽附耳對她低語:「雯清,你沒必要,再提醒他了!」
鄒祖華看著芝麻,被一車車地轉運到了船上,他開心地和搬運工們聊起天來。「現在這個社會,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啊!就拿吃穿來說吧,往日舊社會的地主,也無法與之相比!他們那個年代,吃了個啥?一個月也難得吃上三回臘肉!我記得小時候偷吃了一個雞蛋,還被我父親一頓好打。」
有人聽了,從中岔了一句:「那個黃世仁,可不像你說的這個樣呃!」
「呵呵,像他那樣的大地主,全國可沒有幾個的。他根本不能代表所有的地主階級!現在可真的好多了,據我所知:本城,往日那些有地主家庭成分的後人,在改革開放以後,都已經率先富裕了起來!」
那人聽到這裡,又插上了一句:「我們搬運工,什麼時候也富起來呀?不過,現在這社會還真的比舊社會好喔!比如說:我想幹就干,不想幹就可以馬上走人。決沒有誰,敢拿著鞭子抽我!」那人說完話後,竟真的站起身來甩開膀子走了。
鄒祖華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遭遇此種難堪的情形。他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人彷彿陷入了沉思!
……
半個月之後陳淮陽的胃病得以緩解,人正在逐步地恢復於那健康之中。段雯清一直悉心地照料,她早等待著有話想說的那一天到來。「龍泉,你和我都沒有多少機會了!在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常想:今生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可現實生活殘酷地教育了我,我那種想法太天真幼稚!最初,我還害怕你會成為一個富有的男人;害怕你會腰纏萬貫,人變得薄情寡義!然而,這種擔心已完全是多餘的了。因為,至今你還依然一無所有,你除了那些破詩、破詞,你還有什麼呢?」
段雯清收拾著自己所需的衣物,嘴裡一邊不停地數落。「我仍然承認我很愛你!但愛不能代替我們去生活?人與人交往不能沒有錢!吃、穿、住、行、還有生病,也不能沒有錢!小偉在一天天的長大,將來更需要大量的錢!」
「需要錢!需要錢!需要錢!……」陳淮陽無力地蜷縮在沙發的邊角,嘴裡不停地反覆嘀咕著這一句話!他見段雯清開門,正要欲走地那剎那,人從沙發中滾落到地上,他伸手拖住了她的右腿,另一隻手將門迅速地掩上。他索性用背緊抵住那門口。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間,段雯清早已偏離了重心,隨著她人的摔倒衣物散落了一地!「雯清,我求你,別走好嗎?煤炭還有希望!姑外……」
「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他們!」她聲嘶力竭地吼叫,淹沒了龍泉本微弱的聲音。「你自己,也應該有點骨氣!難道,你還不如那個搬運工嗎?」她越說人越激動!「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鬼話;他永遠不會兌現,曾許諾給你的東西!」段雯清坐在地上放聲痛哭。「龍泉,我真的受夠了!你知道嗎?我來例假的時候,人在生病中,還在幫她在冷水中清洗著內褲。而她家的洗衣機,卻在一旁嘲笑著我!只因為你那姑外婆,她一再地吩咐:洗衣機沒有手洗得乾淨,而且還要浪費水電!難道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不需要吃飯了嗎?龍泉,你也該醒悟了,就放我走吧!我給了你八年的時間,你就給我五年好嗎?我不會像你大嫂那樣無情無義,我永遠也不會提出與你離婚。你就放手讓我去拚命一搏吧!不然,我真的是死也不會甘心!」
陳淮陽的身體再次慢慢地蜷縮,人不停地顫抖得厲害!他感覺到自己就像要消失在空氣中一樣。段雯清忽然爬著向他撲了上去。「龍泉,你要振作一點,決不能給我倒下!」她將龍泉的頭緊貼在自己的心口。「你如果真的像這樣倒下了,那小偉還會有誰來照顧?我獨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精神落魄的他,慢慢地鬆開了本無力再握緊的手,緩緩地落下垂放在地上!
……
一年以後。
二歲的小偉,在父親的幫助下,學會了洗臉、洗腳、穿衣、識字和寫字。會問許多奇怪而龍泉無法解答的問題!
二年以後。
三歲小偉,學會古詩一百多首,能獨立閱讀上千字的童話。百位以上的加減法,可熟練準確地運算!他迷上了象棋也更愛唱那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三年以後。
四歲的小偉長高了許多,學會了同齡孩子所不具備的太多東西。……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2000年的春節,正是段雯清和陳淮陽約定要相見的日子。可是,命運會怎樣?世事終難料!在這分別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陳淮陽變了,變得都已無法認識自己!
他在小偉三歲的那一年,曾在筆記中寫道:
鐵水柔情顯纏綿,堅強化作一紅泉。
烈火煉我千百度,濺落飛花燙心田!
然而,也就在春節快來臨之際,他再次提筆在筆記中寫下:
休怪心硬冷似鐵,真愛溶時一腔血!
鐵水只愛鑄永恆,逾越情關將恨滅。
(全本完)
題外話:
一千個人必定會有一千個心願,不同的您也許在心裡會有自己不同的結局。謝謝您的閱讀與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