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卓陽才回過神來,突然看見一雙大眼睛在自己面前眨撲眨撲的,頓時被嚇了一跳,「啊!大小姐啊,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原來朱顏顏看他一個人在那兒不住點頭發呆,心下好奇就湊近了看他欲看個究竟。
「你這人是不沒見過美女啊,一見美女就在那裡發呆,看你長得正正經經的,沒想到是色狼一個,」朱顏顏一臉鄙夷的說道。
卓陽一聽,跳將起來大聲爭辯道:「不是這個原因,是另外的原因。」
朱顏顏臉上的表情馬上換成很好奇的樣子,「是嗎?那是什麼原因呢?本姑娘很有興趣聽聽哈。」
卓陽不由得為難起來,怎麼能告訴她我曾經看過公主的身體呢,要是公主醒來,自己肯定會被殺了。
只得撓頭裝傻道:「這個,這個,一言難盡啊。」
這時聽門外的門官大喊道:「定邦侯駕到!」
卓陽聽了心中一驚,心中沒來由的突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急忙對朱顏顏說道:「我去看看公主。」
說完轉身就向裡面跑去,可是走到裡面半天也沒見公主在哪裡,心中不由大為著急,不過確也莫可奈何。
正在煩惱間,院子內假山的一塊石頭突然鬆動,然後讓到了一邊去,卻見朱寒文和小放從裡面走了出來。
朱寒文問道:「小卓,定邦侯是不是來了?」
卓陽答道:「是啊,朱小姐正在外面,不知道她攔得住不?」
朱寒文面色一沉,「他還能把我相府掀了不成」,然後對小放吩咐道:「快去請顏兒師父來?就說是顏兒玩耍傷了身子。知道了嗎?」
小放聽了便縱身一躍從後牆飛出,卓陽看著心中暗驚,這相府中人還都不是等閒之輩啊。
「事情緊急,你速進去看好公主,她受了很重的傷,若不及時治療,只怕會癱瘓,從此再也不能動了。我這就去會那狗賊。」
卓陽聽得吩咐,閃身進入假山之中,朱寒文又在外面按下機關,把門牢牢關緊。
「不知今天是什麼風把侯爺吹到我這裡來了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朱寒文走到定邦侯面前,微一躬身,算是略施一禮。
只見那國相口中的狗賊卻是丰神如玉,身高七尺,確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物,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霸者風範,但他那淡淡的笑容卻總給人一些邪惡的味道。
定邦後背後卻站有六人,這六人無一不是昔日叱吒風雲的一方豪傑,個個身懷絕技,其中有一個就是昨天受了重傷的苦絕,但是今天他竟然就痊癒了,而且大搖大擺出現在朱寒文面前。
定邦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還不是思念老哥,特來探望你了。大哥近日身體是否安康啊?小弟可是著緊得很呢。」
朱寒文一臉平淡的說道:「我身子好著呢,再活個幾十年也不成問題,不勞侯爺您費心了。」朱寒文表面上看來臉色平靜如波,心中卻是焦急萬分,公主的傷在脊髓,若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但是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有什麼異常,因為他越是緊張,就越是讓定邦侯確定了公主就在他這裡。
朱寒文笑著說:「聖上幾日不上朝了,我等老臣心中著實擔心聖上的身體啊,不知聖上現在身體好轉了些沒有?」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幾位御醫都在本侯的督促下拚命給姐夫治病呢。」
朱寒文聽定邦侯竟然叫皇上姐夫,心中沒來由的巨震,難道他完全控制了局面嗎?不可能,公主還在自己這兒,聖上就算被脅迫也一定不會寫退位書的吧。
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朱寒文說道:「公主出行按理早該回到京城,已經推遲了兩三天,莫不是在路上遭遇了什麼歹人。」說罷直盯著定邦侯。
定邦侯卻不以為意,淺笑著說道:「是啊,這段時間確實不怎麼太平,昨夜我被人刺殺,若不是各位朋友相救及時,我可能已經見閻王去了呢。不過,事無完滿啊,鎮國將軍為了援助我,不幸身亡,實在是可悲可歎啊。」
「什麼?」朱寒文再壓不住心中的震撼,驚叫出聲。
「國相請不要太過悲傷,我聽著這個消息時,也是痛苦得緊呢。」
鎮國將軍韓承武,天命教主樓十蘭,護國相公朱寒文,這三個人出身都是自幼相識,結為兄弟。
三人在一起同生工死數十年,之間的感情不是用拜把兄弟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三人中鎮國將軍最是年長,年少時很多時候他們惹了禍事都是韓承武一力承擔下來,幾人中他最得兄弟的敬重。
然後三人又一同師從魔武聖極天,吃盡苦頭,韓承武為了保護樓十蘭和朱寒文也不知多吃了多少懲罰。
如今驟然聽聞韓承武已然作古,朱寒文心頭如刀絞般疼痛,腳下一踉蹌似要倒了下去。
朱顏顏見勢不對,連忙拉住她父親,扶了起來,自己眼中也冒出淚水,因這個親近非常的伯父的死而泫然欲泣。
稍一思索,朱寒文便明白了來攏去脈。
原來這個鹵莽的公主因知道自己父親被軟禁,便去找韓承武幫忙夜襲候府。
不想定邦候早有準備,埋伏數千高手,再搭配弓箭手數百,帶去的數百精英士兵無一倖免。
最後關頭韓承武為了掩護公主逃走,強行用背接住侯府六大高手的絕招,命喪黃泉,不過也利用對手驚世合擊的威力將已經重傷的公主送出險境。
定邦侯對外的宣傳自然用的是他口中那個說法。
想到這點,朱寒文對定邦後更是恨之入骨,不過也明白自己以前是太小看這人了,恐怕他的實力已經大到他人不可抵禦的地步,目前最後的希望是保住公主,皇帝就一定不會下退位詔書,因為唯一能夠迫使皇帝就範的就是他的這個掌上明珠。
朱寒文暗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大哥不幸為奸人所害,我這個作兄弟的,就算拼了命也要為我大哥報仇血恨。」
說到後半句時,朱寒文的臉變成像是森冷寒冰一般,透出浸骨的寒氣,看得定邦侯心裡也有點打顫。
不過他顧作輕鬆的說道:「是嗎?我對那兇手也是恨之入骨,相爺如果力不能逮的話,我一定會傾力相助。」
「不勞侯爺掛心了,我定會手刃仇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時的朱寒文全不似平時的儒雅風範,說的每一句話都叫旁人心跳加速。
定邦侯看朱寒文面色漸漸變得鐵青,心道:正是時候了,便說道:「我已差人將將軍的屍身送往將軍府,著他們今日下葬。不知相爺這個作兄弟的是否應該去送他最後一程呢?」
定邦侯說完心道,哼!看你跟我玩心計,早著呢。若你出去了,我就把你相府翻個底朝天,你若不出去,我就吃定那丫頭在你這裡了。
果然定邦侯話一出口,朱寒文便陷入困境。
朱顏顏出來說道:「爹爹,侯爺是貴客,不能怠慢了,還是讓我去大伯父家看看吧。」
「不行,你一個女兒家出來插什麼話,回裡屋去。」朱寒文此時怎麼敢讓朱顏顏外出,現在外面一定已經被定邦侯手下嚴密監視著,朱顏顏出去了多半就再回不來。
朱寒文心中估計時間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二哥怎麼還不來,難道,難道,小放出事了,這可怎麼辦,公主的傷過了半個時辰就會急劇惡化了,恐怕再不多時候就要成廢人一個。
心中想到這點,他額頭上冷汗涔涔,但是雖然著急卻也無法可施。
正無奈時,卻聽門外傳來聲音,「三弟,三弟,大哥他……」話未說完,來人一眼看到也在房中的定邦侯,鼻子中立刻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來人正是天命教主樓十蘭,樓十蘭被人稱為天命教主並不是因為他是什麼真命天子,而是由於他在木魔法上面的極高造詣,好事者甚至稱他可起死回生,予人天命。
他其實已經接到小放的通知,不過小放是在被伏擊之後才衝到他府外,見著了他,只說了句「大事不好」就暈了過去。
不過馬上韓承武殞命的消息也傳了過來,樓十蘭心中也將事情猜了個大概,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過了一會,他才道:「侯爺好雅興,昨夜府中剛發生血案,今天一大早便來擾我三弟,不知有什麼經國大事啊。」
定邦侯看樓十蘭也來了這裡,心中明白今日來武的定是討不了什麼便宜了,只得暗罵手下辦事不力。
「教主與國相有事商量,我也不便再繼續打擾,告辭了。」
定邦侯站起身來轉身欲走,不過馬上又停了下來。原來,門口正站著兩個姿色美貌身段窈窕的少女,正是韓承武的雙胞胎女兒,韓霜、韓雪,兩人都是二八年華,但是她們看定邦侯的目光中卻充滿著這個年齡不應有的強烈仇恨。
定邦侯視而不見,直挺挺的走了過去。
直到定邦侯走過兩人身邊,她們也頭也沒轉一下。不過一聲極細的聲音在定邦侯的耳邊響了起來,「奸賊,我定要你血債血償。」兩姐妹竟然不約而同地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
定邦侯離開後,朱寒文與樓十蘭也顧不得安慰這兩個晚輩,只叫她們跟著自己往密室趕去。
兩姐妹也真非凡人,從頭到尾臉上一直沒有出現一絲難過的表情,直將哀痛掩藏在心裡。
幾人趕緊來到卓陽和薰衣所在的密室,打開通道口口,裡面的景況卻讓眾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