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陽看著依遙,她的臉上依然掛滿了笑容,但是神光卻越來越暗淡。眼看依遙馬上就要閉上眼睛,卓陽心中的悲痛瘋狂衝擊著他的靈魂,彷彿有千萬條毒蛇不斷撕咬著他的心臟。在依遙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滾熱的鮮血似乎要從卓陽的胸中直接噴湧而出,他強忍著這口血,直到看見依遙的雙眼緊緊地閉上,才將鮮血從口中噴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殘酷!這樣好的人會受到如此的命運!」卓陽的雙眼變得血紅,抱頭不斷向自己追問,「我想不明白,誰能回答我。啊!沒有人啊!依遙,為什麼你就這樣走了,我還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我還沒有完成我的諾言啊,你就走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卓陽的情緒已經完全陷入失控的狀態,他一會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一會兒卻又跳起來向天揮拳,破口大罵,甚至把刀拔出來想要刺進自己的胸膛,可是每當想到依遙臨終前要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就又把刀扔在地上失聲痛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平躺在地上的卓陽眼望著天空,臉色平靜的說道:「依遙,我現在要去找尋一個問題的答案,等我一找到它,就來陪你。」
他竟然在此刻下定了決心不在做一個平凡的人,要逆天而行,找到救回至愛的方法,自己能從血泥中活過來,依遙就也能再生。
愛真的有錯嗎,難道要恨才好,是不是老天也是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上天嫉妒人類,看見人們相愛,就覺得自己孤單,所以總要給相愛的人帶來厄運呢。
「我要去找尋這個問題的答案。」
卓陽邊這樣自言自語,邊將依遙墳上的最後的土填上,最後他抬起頭,眼睛中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仰天大喊道:「我要走遍這個世界,奪回本該屬於我的命運!」
他的狂妄的聲音在大山中反覆迴盪,越來越遠,漸不可聞。
當一個人下定決定要做什麼事的時候,也許他就真的能夠改變自己的性格。卓陽一直都是一個很淡泊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偉大的抱負。
但是現在他卻決定要走出大山,走向新的命運,或許他真的能發現些什麼,改變些什麼,創造些什麼也說不定呢。
正當卓陽在下定決心做出一番偉業的時候,突然,天空一下子閃出一片白光。然後,一個白色的光球赫然出現他的面前。卓陽頓時大驚失色,轉身欲走,可是回頭一想,依遙的墳還在這裡,自己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逃的。
於是他轉過身來,雙目緊盯著那個光球,臉上的神情不帶一絲驚慌,身子慢慢移動到依遙的墓和那光球之間。
令人驚異的事情卻是一件又一件地接連發生,直在考驗卓陽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聽那個光球居然說話了:「哼哼,自以為是的傢伙,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那哪來的資格質問上天?」
卓陽軒眉一展,「憑什麼我就沒有資格,難道就因為我是凡人嗎?不是都說是蒼天下眾生平等嗎?」
「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去找尋你那個所謂的答案。你敢接受嗎?」
卓陽一聽,居然有送上門的機會,忙點頭答應。
「你現在已經錯過獲得能力的最佳時期,我就把你的身體變回你十七歲的時候,給你十二年的時間,只要你能找到讓你自己完全信服的答案,我給你和那個女子再見的機會。但是現在,她的身體我暫時替你保管了。放心吧,十二年的時間中她的身體不會發生任何改變,而且到時候我會還你一個完美無缺的大活人。好了,時間無多,我先教你點東西。」
說完,那個白光中好像分了一部分出來,直直地射入卓陽的腦中。卓陽頭裡一下子空白成一片,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卓陽終於幽幽醒轉,起來後他第一時間爬到依遙的墳前一看,嘴巴張得老大的半天合不攏來。原來依遙的墳墓已經空空如也,而上面只留著十一個字「欲尋嬌妻,征領天下救蒼生。」
卓陽好半天才從驚愕中醒轉來,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腦中多了點奇怪的記憶,那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便仔細的回想一下,卻是什麼也找不到,但那種感覺卻是如此真實的存在於自己的腦中。
仔細觀察後,他又發現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像是要年輕了不少,就像回到了初遇依遙的那年一樣。
「好,我就如你所願,我一定找到屬於我的答案,你說的話一定要算數啊!」卓陽終於站了起來,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抬頭對著天空大喊道。
不多時候,卓陽終於來到離長白山最近的一個城市——平京。雖然決心十分堅定,但此時他還是不免有些初到異地的緊張,自己心愛的人剛剛離去,悲傷的陰雲一直瀰漫在他臉上,再配上他那一身堪稱老土的打扮,使得他的整個人看來就像一個要飯的一般。
卓陽在街上盲目的走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樣匆匆忙忙,腳步飛快,彷彿周圍的事物都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般。
卓陽心頭突然生出一股茫然失措的感覺。唉,我雖然誇了海口,可是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個問題還真是虛無飄渺啊,要怎麼才能找到解答的方法呢,要怎麼才能把依遙變回來呢?
卓陽越想越覺得毫無辦法,不禁雙手抱頭在街邊蹲了下來。這一蹲就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太陽慢慢從西面的山落下,天漸漸黑了起來,直到月亮一直升到半空,卓陽也沒有把頭抬起來。
路過的人們都有點同情這個小伙子,於是乎卓陽的前面竟然還擺上了一碗白飯,一碟泡菜,不知卓陽醒過來的話看到面前的東西會有什麼反應呢。
此刻的卓陽卻一直在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對自己說道:愛,是個美好的東西,我說相愛的人就會受詛咒,那只是我自己的一種自私想法罷了,但是那個奇怪的光團居然肯定了我的說法,難道這個老天真的是邪惡的嗎,還是有什麼未知的迷團?
又或者說,或者有什麼邪惡的事物在詛咒人們?又或者說上天真的憎恨人們的感情?太複雜了,真想問一問老天是怎麼想的啊?我該怎麼做呢?
卓陽的腦袋裡簡直亂如麻團,直感覺想要炸開一般。正當他覺得不堪忍受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隱約的在耳邊響起,「小子,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想要問天很多問題吧,嘿嘿,你的力量還不夠呢,要救你的愛人,得到足夠的力量再去吧。」
卓陽的沉思一下被打斷,整個人清醒過來,張口便問:「誰,是誰,你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做嗎?……回答我啊!」可是空氣中只有卓陽的聲音在迴響,再也沒有一絲痕跡表明剛剛有什麼人對卓陽說過話。
卓陽抬頭看著皓月當空,仔細回想剛才聽到的話。
「哦!我明白了,要想救依遙就要有足夠的力量去問那個什麼上天,得到答案,就可以救出依遙,我有希望了!我一定要把你救醒,依遙,你著等我!可是怎麼才能有強大力量呢?唉……」
卓陽自言自語了半天後還是頹然坐下。可是他並沒有繼續自怨自艾的機會,因為突然他頭裡閃過一陣強烈的白光,然後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暈倒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卓陽終於幽幽醒轉,揉了揉自己在短短幾天內屢受打擊的腦袋,睜開眼一看,頓時覺得雙眼如被刀扎一般難受。
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啊,整個空間像是虛無的存在,滿眼全是淡淡的光芒,晃得卓陽什麼都看不清楚。
好半天他才勉強恢復了一點視力,此時卓陽身在一個白色的通道裡,初到異境的他心頭不禁駭然莫名,我明明該是在大街上啊,這裡是哪裡!難道我已經死了嗎?這是天宮還是地獄?都不像嘛?
又過了一會兒,卓陽終於能看清遠一點的事物,極目一望,原來自己竟然在一個狹長的走廊裡面。走廊的兩個盡頭一邊模糊看得到居然是個魔字,另一邊是個武字,而通往「魔」的那方的走廊旁幾個白色光柱上分別寫著「金之困境」、「木之牢籠」、「水之幻影」、「火之束縛」、「土之煉獄」,還有一個卓陽怎麼也看不清楚,而另一邊通往「武」的路旁卻刻了五座天神石像,他們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更加慈眉善目。
每人都是右手拿一武器,左手卻是一幅畫卷。卓陽不由自主的往石像走去,欲看個究竟。
第一個石像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他右手拿一刀,上刻有其刀名「破月」,左手的畫卷卻是一個人在練武的姿勢。
第二個石像卻是一個書生模樣,右手有劍名為「追星」,畫捲上卻是一個人在作畫。
再往裡卻是一年輕女子,臉上微微含笑,但總給人一種聖潔不可侵犯的感覺,她右手上卻是一個水瓶,左手畫上的東西卓陽卻看不太明白,只看見雲霧中有一道光彩破空而去直上九天。
再往裡走,卻是一個八歲小孩模樣,右手一個玉如意,左手的畫捲上更是只有幾筆淡淡的勾勒,卓陽看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最裡面的那個石像卻是一個三十來誰的中年男子,雙目如電直透人心,輪廓鮮明的國字臉讓人感到霸氣撲面而來,可是仔細看卻又覺得親切無比,他的雙手卻是不同與他人的空空如也。
卓陽不知不覺走到了「武」字的下面,此刻他才發現那個字是刻在了一個門上。
卓陽不由得欣喜若狂,這是門啊,嘿嘿,我可以出去了,可是馬上又轉念一想,魔字那兒肯定也是個門了,我該走哪邊呢?
出去了的話,門外面是什麼東西,搞不好是什麼妖魔鬼怪的,還是不出去的好吧。
想到這裡卓陽不禁打自己一巴掌,依遙還等著我去救呢,難道我要一直被困在這兒麼,還是來看看該走哪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