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是個普通的蓮城人,二十七歲的她就職於一家依舊普通的小公司,每月拿著一筆餓不死也撐不著的薪水,日子過的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平淡如水。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五年了,自從結婚,這五年來和丈夫的感情越發顯得乏善可陳,讓她時不時地有種想法:為什麼日子如此無聊?難道就沒點兒驚險刺激的插曲麼?就像電影上演的那樣。
可惜,懷孕三月的她連唯一可以刺激一下的活動——看恐怖片,也被丈夫剛剛禁止了,這日子就更無聊了起來。
所以即使是冬天,天黑的很早,街頭行人稀少的時刻,她卻偷偷從家裡跑了出來,並告訴自己是散步。其實,她是想找個地方坐下,喝點飲料看看活人,不知為什麼,最近幾天一見丈夫那張往日覺得很帥的臉,她就覺得疲勞……估計是審美疲勞了吧!
看看其他人也不錯吧!至少比丈夫那張老是一成不變的撲克牌臉要好許多。
她選擇的,是離家步行十分鐘就能到的一家咖啡館。這家咖啡館開在蓮城大學附近,不算多高檔,卻勝在受大學生喜歡,所以經常高朋滿座。張麗選擇這裡是出於一種有些隱晦的心態:她就快脫離小女人這一行列了,孩子一旦生下來,她就必須成為一個母親,那時自己是否還能這樣悠閒地坐在那種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她也說不準。
還是趁著能跑的時候多跑跑吧!以後怕是沒得閒了。她有些幽怨又有些憐愛地看看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自己的孩子啊!
以散步的速度走了快十分鐘,那家咖啡館的霓虹招牌出現在她視線中,那體型巨大光彩四射的招牌的在冬日的夜空中很顯眼。自己喝什麼好呢?咖啡肯定是不能喝了,對寶寶有影響。果真……那玩意兒早就喝夠了,自己那口子死人就經常拿這東西敷衍她。算了,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喝杯熱牛奶吧,反正她也不是沖這裡的咖啡來得,喝什麼都一樣,聊勝於無罷了。
腳下加快了步伐,張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進店裡坐著,冬天的蓮城很陰冷,她才出門十分鐘就感覺渾身有些發涼,她可不希望自己生病。
經過咖啡館前的露天停車場,藉著幾十米外飄移來的昏暗燈光,她看到一排排停得整齊的汽車,不由咂舌:今天這家咖啡館好像有很多人啊!
才想到這裡,她忽然感覺自己朝後飛了起來,接著就進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是汽車裡。
怎麼了?她有些疑惑,就覺得眼前一黑,一隻大手已經朝自己臉上蒙來,瞬間就把自己的口鼻捂了個正著。搶劫?強姦?她渾身一顫猛地掙扎起來。
可這樣的舉動並沒能持續太久,幾秒鐘後她的身體就軟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她恐懼地想到:迷藥!老天爺,我再也不要什麼驚險刺激的生活了……我不想被人強姦啊!!
不知過了多久,張麗緩緩睜開了雙眼,醒來過來。
昏暗的房間,一片詭異地寂靜中,耳邊迴盪著女人嚶嚶地啜泣聲,張麗的寒毛一下豎立起來:女鬼?她猛地翻身坐起,轉眼朝哭泣聲傳來處望去。
「你醒了?你還好吧?」一個怯生生地女聲在她身邊響起。
張麗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入眼是個長相頗為秀氣地女人,一張慘白的小臉,披散而下的頭髮,幽怨地語氣,張麗再也忍不住恐懼,長長地尖叫出聲:「鬼啊!!!!」
一聲鬼叫,驚起一片驚叫,在整個昏暗的房間中迴盪。視線轉動中,自己四周全是披頭散髮的女人,這個情形瞬間把張麗這個始作俑者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再也叫不出聲。
片刻後,尖叫聲緩緩落下,張麗渾身打顫腦袋裡一片糨糊,不停地飄動著莫名其妙的念頭。
「我不是鬼!」那個怯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也是被人抓來的吧?!!」
張麗愕然,猛地轉頭看著那個秀氣的女人,一把抓住她問道:「什麼?抓來的?」腦子裡突然回想起自己在咖啡館的停車場裡,被人從背後拖進一輛汽車裡,然後……。
「你懷孕了吧?」那秀氣女人不答,反而再次對她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張麗張大嘴,半晌無語地點點頭。她才懷孕三月,一般人用眼睛應該是看不出來的,最多覺得她的腰粗了點兒,難道這女人是個醫生?
秀氣女人突然顫聲道:「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這裡的人我都問過,全部都是懷孕了的女人!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張麗被女人一連串地問話搞得昏沉沉地,聽到這話便隨口接到:「他們想幹什麼?」
秀氣女人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急促而低聲地輕叫到:「那些人是想要我們的孩子啊!!不然他們為什麼只抓孕婦?!!」
張麗聽得渾身一激靈:孩子?那些人要的是孩子?!!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還是她存在了二十七年的法治社會麼?
驚疑中,她終於想到一個安慰自己的辦法:「胡說!那些人拿孩子有什麼用?分明是你瞎想!」她選擇了斥責那秀氣女人的推論,這樣做卻無非想驅趕掉那些人是圖謀自己腹中未誕生的小生命的可怕猜想。
秀氣女人默然,片刻後才低聲答道:「我不知道,可是……你能想到其他原因麼?人口販子難道會專挑孕婦綁架麼?!!說真的,我倒真希望這些人只是一般的人口販子,至少那樣我和孩子都能保住一條命。怕只怕……他們不是!」
張麗渾身發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刺激而驚險的生活?!這太可怕了!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她那不安分的心的懲罰?!如果是,那老天爺,求你快點兒結束這場噩夢吧!
張麗終於沉浸在無邊的憂慮和恐懼中,渾然沒發覺,身邊的那些女人竟都和她神色一般。這是個地獄!所有人都在恐懼害怕,接著懺悔祈禱,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昏暗的房間中,沒有時間。
一直茫然坐在地上的張麗突然聽到了開門聲,她霍然轉頭望去,而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做出了與她相同的動作,她們都在期待,期待門外到來的是營救人員,而不是噩夢的來臨。
一道明亮的光線從緩緩打開的房門中透了進來,久處黑暗中的眾人眼睛都一片模糊,只見一個黑影走了進來,一把抓住了靠近房門的一個女人就朝外拖去。
那女人發出淒厲地尖叫,雙手胡亂地在那黑影的手上抓撓,可黑影絲毫不為所動,逕自把她拖了出去。
卡噠!一聲輕響,剛剛開啟的房門再次鎖上。眾女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也隨著房門熄滅了,沒有救援,只有剛才那女人可怕的尖叫聲迴盪在耳邊。
她會怎麼樣?接下來該輪到誰?這個噩夢還要多久才會結束?!!!
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這樣的念頭。
本來已被恐懼籠罩的她們,終於發現噩運已經開始來臨,最終……自己能倖免麼?!
張麗清醒了,她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剛才那一幕對她的刺激,讓她極度恐懼過後反而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她甚至不知自己清醒過來有什麼用,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等著自己和剛才那女人一樣被抓出去麼?
她從來沒這樣厭惡過自己的清醒,難道是自己恐怖片看多了,想被嚇住也困難很多麼!張麗苦笑著搖搖頭。
「你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張麗驚異地看著身邊那秀氣女人,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一直都清醒著?」
秀氣女人苦笑:「沒辦法,我想暈都暈不過去,或許是我看死人看太多了吧!」
張麗寒毛倒豎:「你是幹嘛的?」
她一副驚懼的表情,秀氣女人也不計較,自我介紹起來:「我叫林蔭,職業——法醫!不過暫時還在實習中。唉!真希望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法醫!」
張麗聽得一愣一愣的。
長的如此秀氣的一個小女人,竟然是個法醫,而且似乎很喜歡這個職業一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還沒問呢,如何稱呼?」林蔭問道。
「張麗,一個普通的公司文案人員!」張麗有些無奈,現在問名字有什麼意義麼?說不定下一個被拉出去的就是自己。
林蔭沉吟了下,才湊過頭來,放輕聲音低低開口說到:「張麗,我們不能就這樣呆著,我們要想辦法自救!」
張麗一驚,隨即有些無奈地搖頭:「怎麼自救?我們都是手腳無力的孕婦,又沒有武器,還能怎麼做?」
林蔭輕輕點頭:「就是這樣,我才會找你啊!你看,前面來的那些人我都和她們談過了。現在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失去求生的意志了,我沒辦法找她們合作。」
張麗苦笑,她發覺自己似乎只能用苦笑的表情來表達心中的無奈:「清醒有什麼用?想不出辦法就是想不出,這樣清醒著比她們還慘。」
林蔭立即追問到:「如果我有計劃呢?你敢不敢做!」
張麗眼睛一亮:「說來聽聽,如果可行,我就敢!」
「靠過來點!」林蔭再把身體朝張麗挪了挪,視線警惕地掃過周圍的幾個女人,她可不敢讓她們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否則這些快崩潰的女人不知會做出些什麼行為來。
今天這章3500字,應該補回昨天過短的一章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