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路楊珊二人就坐回了車上,換成楊珊開車,張路一刻也等不及地掏出了電話就撥通了韓頭兒。
「韓頭兒!我想我們有大麻煩了!」
韓頭兒低沉醇厚地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小張,遇事首先要能鎮定自己的情緒,你才去了蓮城半天,居然敢動用我最緊急的機密通訊號來找我,說吧!有什麼事兒!?」
張路忍著插嘴的慾望,韓頭兒一開口立刻說到:「我們在蓮城辦的案子,我找到了點線索,據我推測,半天前七陰屍煞祁天逸很可能就在那現場。」
「轟!呯砰!」電話那頭的韓無懼一下站起了身子,順便帶倒了自己坐的椅子和電話旁的筆筒。
「你說什麼?七陰屍煞…祁…天逸逸……」以韓無懼的無懼之名,都開始結巴。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怕?
那不是個小鬼小妖!那是七陰屍煞祁天逸!
兩百年前一場惡戰打得道門弟子死了近千人,其中甚至包括了近百名洞真、三洞、大洞法師,另外還重傷了當時都已是真人號的嶗山茅山龍虎山三山掌門,破掉三山大陣。想到這些韓無懼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樣的傢伙如果在蓮城發飆……或許一天後龍國的地圖上的蓮城就會成為歷史名城,而且還是過去式的名城。
韓無懼不光是道門弟子,他還是龍虎山當代掌門的親傳弟子,不然他也坐不上國安九處的處長寶座。兩百年前的那場慘事,他遠比一般的道門弟子清楚的多,他看過的龍虎山秘錄裡,更是詳細地介紹了當年一戰的全部過程。為了坐穩這個處長的位置,他更是把龍虎山秘錄背得滾瓜爛熟,他清楚地記得裡面寫著當年龍虎山有多少人死在了那場血戰之中。
當時龍虎山前去圍剿七陰屍煞祁天逸時,從最低的清信、清真弟子,到無上洞神法師在內的中級弟子根本就沒敢派去,這些中低級弟子去了也是送命的份兒。
龍虎山只是糾集了教內當時大半的升玄法師和洞玄法師近600人,結果事後統計龍虎山光這兩級的法師就死傷近300人。然後是洞真法師九十三名,三洞法師七十五名,事後洞真法師只剩五十五名,三洞法師剩了四十七名。
最後大洞法師三十六名,因為發動陣法引來三十六雷將,居然是全數戰死當場。
這是龍虎山近千年來有記載的最大一次傷亡,當時茅山和嶗山也是死傷慘重,而且這兩個宗門比龍虎山慘的地方是他們的弟子遠不如龍虎山多。在其後的幾十年裡,龍虎山依靠著剩下的高級法師迅速培養宗門中的中低級弟子,迅速恢復了元氣。
茅山和嶗山卻幾乎是中低級弟子死亡過半,高級法師幾乎全墨,頓時一蹶不振,宗門內無數道法失傳,兩百年來都沒恢復往日的實力,落得現在龍虎山一家獨大的局面。
可以說,七陰屍煞祁天逸是道門近代勢力大洗牌的引發者。龍虎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得多虧了這個蓋世屍妖的殺戮才坐穩了天下道門三山之首的寶座。不過韓無懼可一點感激這個凶妖的意思都沒有,除非當初這個凶妖被當場誅殺或者封印。現在它再次出現最倒霉的不是別人,而是道門領袖的龍虎山。
於情於理現在龍虎山這個道門領袖,一旦發現了祁天逸這個老凶妖都必須第一個站出來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但這個老凶妖誰能誅殺掉?
當年彙集道門三山弟子,海內外散修共數千人也沒能誅殺掉它。現在兩百年已過,這個老凶妖的妖法不知又修煉精深了幾層,就算它的修為絲毫未進,可就憑當年它的實力足夠把現在的道門三山弄個全滅。
現在韓無懼的資料裡,道門三山宗門情況如下:龍虎山宗門一百八十六人,茅山宗門十三人,嶗山宗門二十五人。
加起來是多少?這個簡單的算術題韓無懼已沒心思算了。反正比起當年圍攻七陰屍煞祁天逸的數千道門弟子來說,這點兒實力等於無,現在就算龍虎山有膽子去,也沒命回來。
當年一戰道門高級法師無數,尚有三山掌門真人在場尚且落了個損兵折將未竟全功的結果,現在龍虎山裡除了掌門是真人號,大洞法師三人,三洞法師七人,洞真法師十六人,下面就是一堆清信,清真弟子,中級弟子只有寥寥三四十人。這妖還怎麼誅?
真去了那不久後就會有一場新的道門慘案發生。如果道門裡有報紙,那頭條新聞的題目就會如此寫到:七陰屍煞老將復出寶刀未老,龍虎山人再起誅妖全軍覆滅。
韓無懼心裡的念頭如同潮湧,紛亂地短短數秒就像快漲破他的腦袋,張路被韓無懼的聲音嚇得虎軀一震,過了片刻發現韓無懼沒有開口,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到:「不過根據我的調查,初步估計七陰屍煞祁天逸被一個道門神秘高人打得落荒而逃,我們暫時不用擔心他出來鬧事了。」
「什嗎?!!你再說一次?!!」韓無懼再次大叫了起來。
今天韓無懼第一次明白,這個世界上如果有最恐怖的事,那就是七陰屍煞再出世。如果有最誇張的笑話,那就是七陰屍煞居然被人打得跑路了。今天不是愚人節啊!?他竟然生平第一次無厘頭地去看了看日曆,即使他知道今天離農曆七月十五都還有段時間。
張路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在說胡話,連忙解釋到:「但這只是我個人的判斷,所以我希望韓頭兒你立刻派人來蓮城再次勘驗現場,那樣才不會因為我的判斷做出錯誤的決定。」韓無懼立刻就答道:「好,幹的好!小張,一小時後就會有人去那裡,你保護好現場,千萬別讓那群白癡警察去動那裡的任何一點東西。明白了嗎?」
「明白!我和楊珊會在那裡等著。」張路馬上答道,心裡卻是暗罵:狗屁,警察都在那裡收拾了快一天了,你才說別讓他們動那裡的東西,你以為我有時光倒流的法術麼!!!當然這話是說不出口的,狠狠地在心裡對著電話那頭的韓無懼比出個中指,張路掛上了電話。
楊珊一直沒開口,直等到張路和韓無懼的通話結束才問道:「怎麼樣?」張路說到:「調頭!回去!等!」楊珊沒好氣地瞪了張路一眼,就知道這個傢伙的怪毛病又犯了,張路一遇見大事就會變得惜字如金。剛才那三個詞讓她很明白這次的問題果然是個BigTrouble。
張路和楊珊一到現場就立刻驅散了還在那裡的所有警察,除了警戒線上站的警察加了一倍,現場裡的全部警察都被他們請了出來。這讓不少警察心裡直嘀咕:這算什麼?案發現場居然不准警方勘查,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什麼人敢那麼不給我們龍國警察面子?莫非是鱷魚幫幫主?!
倪鐵山在二十分鐘後也出現在了警戒線邊,他剛剛一聽到手下打來的電話就急忙趕了過來。此刻他正一臉鐵青地看著張楊二人,半晌才問出一句:「誰下的命令?胡鬧!簡直是胡鬧!」
張路面對著這個有點兒小神秘的蓮城刑偵大隊的一把手也不敢直接頂回去,只是無奈地指了指天,苦笑著說到:「還有誰,至少我下不出這個命令。」
倪鐵山一點就明,嘴裡發出一聲惡狠狠地低吼:「老子就知道是那個白癡二百五!老子和你沒完!韓無懼!」轉身大步就走。張楊二人再次暴汗:這個倪鐵山太牛了吧?居然敢叫身為國安九處處長韓頭兒是白癡二百五?!!真是太有才了!!
看著倪鐵山走了,張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楊珊,剛才這倪鐵山倪大隊長是不是說過一件事?」楊珊看著張路,忽然和張路異口同聲地說到:「那份材料!」
兩人當下就坐在車上,楊珊從包裡找出倪鐵山的那份關於大樓爆炸案的材料,兩人頭湊一塊兒就看了起來。那最後兩頁的材料上寫的東西並不多,基本上只是一個問話的筆錄而已,張楊二人卻看的眼睛同時發綠光,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到:「就是這個!!」
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我本幼稚地撒了個大謊,卻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和炸樓事件的關係,誰知道依轉了一圈我依然回到了原點。作為唯一靠譜兒的線索提供者的我,注定了要被拉入天下道門的紛爭之中,而無數的妖魔鬼怪正在等著和我見面!一切,都將在不久後和這兩個國安九處的人見面後漸漸展現在我的面前。
此刻睡得口沫直流的我,正自作著金錢美女,逍遙自在地億萬富豪之夢。夢中的我,正笑瞇瞇地摟住那清麗的女警花同志的細腰,嘴裡說到:「其實,我幸虧我當初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