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又是一陣昏天黑地:「哎呀,師傅,饒了我吧!我也是一時情急啊!」
張正西收回手,一臉陰沉的表情:「你以為我不想多收幾個徒弟麼?你以為是個人就能當我徒弟麼?」我勉強控制住了暈眩的感覺,對著師傅說:「那還有什麼要求?」
「你以為呢?龍虎山為什麼比我厲害,那是人家用錢堆出來的。就那和你同輩的七十四個門人,起碼是從幾十萬人裡選出來的。而且龍虎山現在一旦發現合適的人才就會立刻想盡辦法把他拉進宗門,如果那人不幹,那龍虎山就會逼得他自動乖乖上門。而且道法這東西,一旦學了就別想出來,和道法比起來,人世間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但反過來說,有了錢,才能找到好傳人!有了錢,才能得到好傳人!」
我好奇地問道:「龍虎山怎麼讓別人自動上門的?」
「很簡單,第一步就是用錢利誘你,如果你是個小孩子那就最好,直接把你父母買通就行了。而且每天都可以讓孩子和父母視頻一小時,絕對不會讓你的父母擔憂。」
「像我這樣的呢?」我追問。
「像你這樣的?」張正西斜著眼看了看我,「估計他們看不上你,就是求人家人家也不甩你。」
我腦袋上青筋暴起:「那你怎麼還收了我啊,師傅!」
「靠,給你說了是因為陰風珠,你這朽木才變成了有可能的良材!」張正西不耐煩地說到,「你這年紀的也簡單,反正也算成人了,好奇心又重,如果我給你說教你道法你願意不願意跟我走?」
我點點頭,這倒是,可惜一直沒人這樣對我說過,拜個師傅還被打得很慘,「哪要是遇見個不信這些的呢?我同學裡就有很多根本不信這個的。」
「我扔一百萬給你,告訴你如果你跟我學,我以後每年給你一百萬你幹不幹?」張正西一臉無奈,估計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啊,當然干了,一百萬夠我工作幾十年了。」我說到。
「混蛋!怎麼能幹!氣死我啦!」張正西忽然又發飆了,身體一震就見渾身上下飛散出絲絲縷縷地黑色霧氣,其中發出無數惡鬼地嚎叫,在他週身翻騰不休。頓時嚇得我屁滾尿流手足並用地爬出十多米,看著他身邊那盤旋不去的黑色霧氣直打哆嗦,邊哆嗦邊叫到:「師傅,您要發飆倒是先說一聲啊,我沒命了你不就沒徒弟了麼?我可是你的開山大弟子啊!」
張正西聽了我的話才回過神來,手一揮就收回了身體四周的黑霧。看著我無奈地說到:「下次提醒你注意,這次就對不起了。」停了停,神態消沉地說到:「其實兩年前我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一個人,想收她當弟子,她的天份和根骨都好的出奇,我當時甚至決定拿到陰風珠,就先給她修煉,這樣少則五年,最多十年她就能有我現在的功力。誰知道,龍虎山居然不講規矩,跟蹤我的兩個小輩暗地裡拿了100萬到她家裡,結果這個人就被龍虎山搶走了。而且我還沒話說,人家自己不願意拜我為師,說出去只能掃了我自己的面子。哼,那群小輩,欺人太甚!居然拿錢砸人!」
我一聽心裡嘀咕:換成我也會選人家啊,就那一百萬至少證明人家不是人口販子騙色人棍之類的傢伙。像師傅你那樣跑去說要教人家道法,十個有八個會以為你是神經病,剩下兩個一個以為你是變態,一個以為你是神棍!況且,茅山不會這麼窮吧?100萬都拿不出來,難怪人家不跟你!
無恥的我,心裡大肆蔑視著師傅的幼稚,嘴裡卻大聲說到:「就是,那個人也不是好東西,居然見錢眼開,不拜師傅為師是他自己的損失!活該!到時候我修煉有成幫師傅你去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當日拜錯師門是何等低級的錯誤。」
張正西一聽就歎息搖頭:「算了,也不是她的錯。她家裡條件不好,父親文化低沒工作,靠打臨工和揀垃圾維持一家生活,母親又有胃癌,也怪她不得。」
我無語……換我也只能選人家龍虎山,再仰慕茅山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親人啊。唉!師傅!你怎麼就那麼窮呢?唉,茅山!你怎麼也是同樣的窮呢?
我眼珠子轉了兩轉問道:「師傅,那你怎麼不去賺錢?」抓鬼的還有不賺錢的麼?實在不行抓兩隻小鬼放到那些無良富商家裡折騰兩天再上門服務,不就又有名聲又有Money了麼?
張正西看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到:「賺個屁,老子學道前在山裡打獵到十五歲,然後在茅山呆了三十年,三年前才獲師傅傳了我道法入門,從不知錢有如此大的用處,哪兒想過去賺錢。」
「那現在考慮考慮?」我開始誘惑師傅。
師傅一臉不耐煩:「我要找徒弟,哪兒有那麼多時間來賺錢,倒是你,有機會多找點錢。媽的,我茅山道法居然會敗在龍幣上,真是……嘿!不說了,說的氣人!」
我一下就傻眼了:「師傅,我哪兒去弄錢啊?我可不是什麼豪門鉅子,沒事兒跑來茅山裝平民的啊?那是玄幻小說才有的事呢!」
張正西鄙視地看著了我:「看你那小樣兒,能不餓死自己都不錯了,你還億萬富豪呢!」我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我現在是沒錢,不過以後想有錢也不會多困難吧?想想茅山道法,到時候靠它發點兒小財是沒問題的吧?
「那師傅,事不宜遲,您就快傳下道法,讓徒弟我有點兒護身保命的招數吧!徒弟還要給您賺錢去呢!」
張正西聽了一想也是,還是快點結束和這個白癡徒兒的對話,下山找第二個徒弟吧!唉,還有八個徒弟的指標呢!難啊!伸手就往懷裡一摸,摸出一本東西就扔到我懷裡,然後一個飛身就出了山洞。
我還沒回過神就聽見洞外傳來一句話:「秘籍給你啦,自己看完記牢就燒掉,為師5年後來找你!」那話越來越小,到最後一個字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都快聽不到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洞口,過了半晌在看看懷中的那東西:「靠,我不是真遇見神棍了吧?」
還有……你知道五年後我在哪兒麼?脫線的師傅!!!!
看著眼前的那本「書」,我對於師傅是否是神棍的懷疑再深了一層。
那東西居然是一本用打印紙裝訂而成的書,連個封皮都沒有,白花花地紙上黑黑的字——莫非是白皮書?我喃喃自語到。伸出手才翻了兩頁我就一頭栽倒,就見一段序言後就是第一章的開頭,章節名我沒注意,但左上角的一排小字讓我直想吐血。
茅山道術2007圖文增訂版。
你大爺!不知道還以為你搞的高科技資料呢!
受了打擊的我並沒有在山洞裡繼續看下去,而是選擇了下山,跑到洞外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一聲叫糟,都一天了,旅行團的人肯定都鬧翻了吧?左右看看,發現自己呆的地方居然是茅山那個有名的仙人洞外。但怪異的是我跑出來的地方居然並不是仙人洞的洞口,而是裡仙人洞入口有百多米外的一處密林,直到我衝出洞外,無意往後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洞口。
我心裡一驚隨即一喜:障眼法!
哈哈,如果用這招去我高中那裡的學校女澡堂……,不行!這樣太無恥了!我可是一代好淫啊!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要去也是去大學的女澡堂才對嘛!我心裡惡狠狠地笑了起來。
飛快地朝山下跑去。到了飯店服務台一問,才說我們團已經出發去了車站準備返程了,嚇得我連忙往車站跑。原來我在那洞裡不是呆了一天,而是兩天,此刻正是第三天的下午。
找到我們團的包車時候,一群人正在鬧哄哄地站在車旁,有的人大叫有的人大喊,還有的人站在一旁悠閒地喝著礦泉水,似乎毫不著急的模樣。我連忙快跑幾步走了過去,到了導遊邊上拍了拍導遊的肩膀,此刻他正在拿在電話大叫著:「同志,求求你了,快幫我再廣播一次吧!什麼?已經幫我播了八次了?那您再行行好,播個第九次怎麼樣?啊,不行?唉,我不是也是沒辦法嘛,再說如果有人在你們景區失蹤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不是?那就再播一次?就一次!對對對,我保證就這一次了。唉,你煩不煩啊,給我一邊兒去,沒看見我忙著麼?哎呀,同志,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邊上的人,那個誰……」
導遊邊在電話裡給誰道歉邊轉過頭來看向我,才看清我就一下張大了嘴不說話了!
我一頭霧水,看著導遊同志問道:「怎麼了?我哪兒不對麼?」才說完就聽見景區的廣播響了起來:「請石鐵先生速到發車站,請石鐵先生速到發車站,您的團友在等您。您的團友在等您。您的旅行團即將返程,請迅速到發車站和團友聯繫。」
啊哦!我一下傻笑了起來,傻子也明白導遊剛才在幹嘛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到:「大家……沒什麼事兒吧?」
大家頓時發出了轟然巨響,雜亂地話語一下全朝我湧了過來。「小石,你怎麼能不打招呼就跑呢?」
「嘿,小石,不去跑去泡妞了吧?」
「小石,你害我們都沒玩兒好,光顧著找你了,你要自殺謝罪啊。」
「打死你這個傢伙!」
「……」
「……」
我冷汗一下就下來了,看來我玩兒失蹤玩成了茅坑裡扔石頭——激起公憤了啊!
接下來大家就一湧而上,全部上了車就朝回趕去。能不趕麼?那邊的飛機票已經訂好了,去遲了大家就只能擠火車返程。不過在汽車上我依舊被大家一陣圍毆,直把我弄得頭髮象雞窩,衣服象乞丐,臉上還多了幾塊奶油和西瓜子(這他媽誰弄上去的?)。
原來昨天早上準備出發時大家就發現我失蹤了,到九點也沒見我人,急得導遊也不導大家游了,讓領隊看死其餘的團友去參觀,自己跑東跑西地到處找人打聽,希望能有誰知道我的蹤跡。
結果當然是沒找到!
就在今天,下午4點半旅行團就要發車回南京,然後從南京坐飛機會蓮城。導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我再不回來,他領團時走丟了人的事情就包不住了,回去肯定會被旅行社裡暴批,加上我家裡人還會去找他要人,嚇得他是冷汗一身是出了又干,干了又出。
老天爺保佑我終於在最後的時刻趕了回來,不然他就只能留在景區等找到我再走了。
他問我跑哪兒去了,我就推說不清楚,只是跑到一個不認識的山裡,轉了兩天才轉出來。導遊狐疑地看了看我沾了一身地泥土和灰(被打飛了兩次,倒地無數次,想不髒也不行啊。)確實是一副比較淒涼的迷路羔羊之態,就勉強相信了我。至少我回來了,沒給他惹下那最大的麻煩。當然對於我要求他別給我爸媽說我失蹤的事,他也一口答應。這事兒我們倆人誰都不想鬧開,否則我們倆其後的一段時間都沒好日子過了。
就這樣,原本平凡的我,帶著一本貌似白皮書的《茅山道術2007圖文增訂版》回到了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