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鐵,不過現在朋友們都叫我屍體。
當然我的朋友少得可憐,寥寥一手可數,這一切都拜我的綽號的由來所賜:我是個和屍體打交道的人,當然我並不學醫也不去搞什麼屍體解剖,我只是在醫院的停屍房裡打工。
我,只是個守屍人!
在這家和諧醫院裡的停屍房裡我已經呆了整整5年,而現在,我2歲那年我成功地賄賂了和諧醫院的院長,讓本無資格進停屍房工作的我成功的成為了試用生,並在一年後轉正。
不過停屍房的工作量雖然不大,待遇也不錯,但真正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工作的人,在龍國實在太少了。就像原來古代的義莊裡的看守人一般都是孤寡老頭之類的人擔任,正常人都對這樣的地方有著莫名的恐懼,在書裡,停屍房裡發生鬼故事的機率甚至比墳地還來的高。所以我心裡其實很明白,當年就算我不賄賂那個表面正氣凜然背地裡骯髒齷齪的院長,我也起碼有50%的機會被選上,因為這個職位的競爭者都不會是主動想來這裡工作的人,那些傢伙不是其他職位競爭的失敗者,就是走投無路的可憐下崗人。
但我不一樣,我有必須得到這份工作的理由,我需要的是100%入選的結果,所以我在招聘後立刻拿出我所有的積蓄差不多有5萬塊龍幣,夜闖院長家,直接說我需要這份工作,然後扔下那包用張破報紙包著的錢就走,多的話一句沒說。
第二天醫院的電話就來了,說我被錄取為臨時工,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想來院長也明白這事不過舉手之勞,而且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會為了這個幾乎人見人厭的職位來行賄,而且把我弄進去以後,說不定後面還有好處等著他。
當我去上班時父母和我大吵一場,他們從沒想到本來已經給我在學校裡走關係內定一份助教工作,我卻去找了個看停屍房的恐怖工作。他們不是心疼走關係的錢,也不是頭疼那些走關係欠下來的人情,他們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會捨棄當國家老師這個最近幾年已經由鐵變金的飯碗,跑去當了個看屍體的臨時工。
但我只能默默地在心裡說著對不起,第二天收拾了一床鋪蓋,幾件衣服就搬進了醫院的臨時職工宿舍。
雖然我每星期都回去看爸媽,但爸媽一直在和我賭氣,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自己的兒子怎麼像鬼迷心竅一樣,連他們拿脫離關係來威脅我也沒能把我從醫院停屍房裡拉出來。這樣過了3年,父母才勉強接受了自己兒子絕不可能回心轉意的事實,才經常叫我回去吃飯和幫他們做事,我也才終於放下了心裡最沉重的包袱,畢竟他們是最疼我的父母,他們為我的工作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唯一的怨言是怕我將來過的不好。
醫院的薪水不錯,再加上我平時幾乎沒有花銷,幾年下來除了逢年過節給那位「可愛」的院長朝賀朝賀,一年還是能有一萬塊的節餘。父母也大概知道醫院的工作不錯,再加上醫院把我轉了正,算下來除了職業有點難以接受,收入並不比那個教師職務差上多少。但最近兩年他們老兩口又開始有了新的煩惱——兒子還沒女朋友,平時連個女人都沒接觸過,天天就在醫院那可怕的停屍房裡呆著,接觸最多的女性都是屍體,難道人能和屍體發生感情麼?而且如果誰家女兒知道他的職業,還敢和他處對像麼?
換成自己有個女兒都不會願意。
自古龍國不信蒼生信鬼神的人多了,兒子偏偏又從事了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職業,真是頭疼啊!
我自己也從兩老經常說的話裡聽出了他們的意思,讓我一陣好氣加好笑,我才23歲,這兩老有必要那麼早就擔心這個問題麼?遂一笑而過,對兩老明裡暗裡的提示充傻裝楞避過不答。
其實我是個普通人,這一點一直到我18歲高中畢業時都是正確的,但這個普通人的身份終於在那年夏天的悠長假期裡,隨著我的畢業旅遊的進行,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裡。
回來後的我,在某種強烈的原因下終於堅持當了一名守屍人,而這個原因我絕不能告訴父母。
想到這裡我搖頭苦笑,把思緒放回了眼前的屍體上。面前的屍體依舊是那個劉彩玲,這個可憐的年青女人此刻正一絲不掛地躺在我面前,我眼神裡沒有一點恐懼和激動的神色,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赤裸裸的屍體,輕輕地喃喃到:「劉彩玲,就讓我來幫你找出你那死不瞑目的原因吧!」
我伸出手開始從她的腹部按起,昨天時間不夠,我只是檢查了一下她的頭部和胸腔,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但我知道她並不是自然死亡,或者應該說她肯定是死於非命。按著這個劉彩玲本來應該柔軟無比現在卻木然如橡皮的腹部,我忽然神色一動,手指按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並沒有急著想把那東西取出來,而是反覆地在那個硬硬的東西四周摸索著,心裡大致有了個譜兒。
靜下心神,我仔細地考慮了起來。這個劉彩玲的身份我還不知道,屍體送到這裡來卻很有問題,照理死了個人絕不可能直接抬醫院來,特別是這個劉彩玲在蓮城並沒有親屬,忽然死亡至少也應該有警察來過問一下,可這個屍體聽小六說是直接用救護車拉到和諧醫院來,然後發現已死亡就推到了停屍房裡,醫院裡和警察部門聯繫過了,那裡說會派人來。但現在過去2天了,連個詢問情況的人都沒來過,今天下午小六說警察給醫院打過電話了,讓醫院處理這具屍體,說這個女人並無親屬,就由醫院自行處置。
這很不正常!!
在龍國,死個人絕不算小事,而且劉彩玲這個女人怎麼看也不是個可以無視的人。像那些流浪漢乞丐之類的死了隨便問問情況就算了,反正不擔心有誰來查,但這個劉彩玲為什麼會被警察就這樣扔在這裡不管了呢?還讓醫院自行處置屍體!這可是一大筆錢的事,現在的屍體可是很難獲得的,得到一具自行處置的屍體,那無論是拿來做研究還是器官捐贈都足夠讓醫院的有些人笑到死。
可警察有這個權利麼?這樣不是等於白送了一大筆錢給醫院麼?貌似……封口費的樣子?!
我冷笑了起來,這事情不簡單,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搗鬼吧!
我凝神屏氣,手作劍指,猛地朝屍體一指,「令!五鬼現身!」話才落地,一陣怪異地陰風忽然在這個本應從不颳風的地方刮了起來,我額頭隱約地出現了汗漬,喘了兩口大氣,才聲音略顯嘶啞地開口到:「好了,你們五個傢伙,再胡鬧我就把你們關回小黑屋去!」
陰風立刻就停了,五團怪異的煙氣出現在我面前,分別是赤橙綠藍紫五種顏色,就那樣漂浮在我面前的空中。我搖搖頭,這幾個調皮的傢伙,因為太調皮所以我很少叫它們出來,誰知道越少出來它們出來後就越喜歡搗蛋,簡直拿它們沒辦法,只能威脅把它們再次關進小黑屋才有點兒效果,真是傷腦筋啊!
「你們幾個傢伙,給我做正事,別在那裡裝可憐了。去!小赤,把那個女人肚子裡的那個硬東西取出來!」話說完,五團煙氣裡的赤色煙團一下在我面前飄動了起來,我無奈地看著這個傢伙在我面前空中快速地飛舞著劃出了一道道線條,
我才看了片刻就氣得一拍腦袋,頭上青筋暴起,猛然破口大罵:「混蛋,再講條件下次出來沒你的份兒!不干我就讓小青干了。」原來那赤色的煙團在我面前飛舞著劃出的線條組成了幾個字:「那這次我要多玩兒一天!」
那赤色煙團被我罵得瑟瑟發抖,快速地在我面前又劃出了幾個字:「別啊,爸爸!我馬上就去!」然後一頭撞進了那個劉彩玲的腹部,才眨眼的功夫又從另外一邊穿了出來,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那陣勢簡直就是鬼哭神嚎!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而就在赤色煙團衝進劉彩玲體內內時,我心神大震,接著腦袋一疼,一口鮮血噗地噴了出來。
腦袋劇痛,好像馬上就快分成兩半似的,我眼裡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心裡狂靠:他媽的沒天理啊!我他媽的走了什麼狗屎運,這個劉彩玲肚子裡的東西居然是件法器,還是件威力驚人的佛家法器,剛才那道佛氣差點兒沒把我給收拾了。
勉強控制住腦袋的疼痛,緩緩坐起,看著身體周圍漂浮的四個煙團,小赤已不知跑哪兒去了。顫抖著手指捏出劍指,強喝一聲:「急急令下,小赤現身!」才念完這句,就感覺口中又是一甜,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媽的,傷上加傷啊!剛剛受了重創的我因為擔心小赤的安危,勉強再用了一次招魂令,立刻加重了自己的傷勢,但心裡終於平靜了下來,因為我感覺到小赤還在,它已經回小黑屋去了。
唉,真是報應啊!拿小黑屋威脅小赤,結果真的讓它回小黑屋,可惜它肯定手了很重的傷,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招它出來。既然小赤還在,我放下了無謂的擔心,緩緩地閉目坐地上擺出了個傳統的五心朝天式打起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