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火車站。秦江要走,來送的人不多,除了張小亞和關胖子。
家人和女人們都沒來送行,因為秦江怕看到她們依依不捨的神色,容易心軟,所以走的很決絕,特別是不能讓美麗來,這傻姑沒啥自制力,只懂不顧一切地追在屁股後頭,撒起潑來又沒人攔得住,等安撫好她,火車恐怕早離站了。
「秦江一路順風,到了寫信哈。」
張小亞人際圈比秦江大,認識的異性多,本應不缺消遣,但朋友多,並不意味生活就會多姿多彩,許多朋友往往只能充當利用或被利用的角色,要嗎平等互助,要嗎君子之交淡如水,狗肉朋友則更糟糕,光扔錢買快樂而得不到什麼回饋。
諸類朋友之中,若說一無是處的,是秦江,最有魅力的,卻也是秦江。張小亞覺得,跟誰相處,都不如跟秦江熱鬧、逗趣、新穎、刺激,能留給自己頗豐的讀後感,每每回味起來,總會莞爾失笑,這種快樂,是不圖營利的,就圖一樂呵,人生苦短,知足了。
秦江一走,往後還跟誰一起兒大口喝酒、暢談人生?憋悶無聊,找誰傾吐、宣洩去?泡妞的時候,誰又能幫忙灑灑圖釘?充充托兒?這些活兒,彷彿是為秦江量身定做的,啊,應該說,秦江就是為他張小亞量身定做的朋友。
秦江拍拍張小亞肩膀:「行了行了,像個男人一樣灑脫點吧,你瞧人關胖子。多自在。」
關明海堆起滿臉肥肉,嘿嘿一笑:「秦江總。我是因為無話可說」那是犯困犯的,他沒實誠地說為追求郁馨,昨晚站人家樓道下厚顏哀求了一宿。就算給秦江面子了。
在申海。秦江朋友少得可憐,能使喚得動地人不多,張小亞是死黨,跑不掉,可關明海只當過自己幾天下屬,就惦記上了。今兒還殷切地來送行,一點也沒有人走茶涼的低劣嘴臉,性情當真不錯。
當然,還要算上一個蕭晉。
唉。想想還真是失敗,偌大地申海市,就有這麼伶仃的三位朋友。
秦江心有慼慼然。「甭總了,我已經不是你老總了。」
關明海一挺腰板,振振有詞道:「一日為總,終身為總。」
「這恭維也忒露骨了。」秦江鬱悶道:「咋覺得你不溜鬚拍馬就過不了一天似的,哎我說。除了這身肥肉。你還有啥拿得出手地?」說罷,戳戳他地圓肚腩。
關明海悻悻拍開他的手。正要抗議,突然眼睜睜望著秦江身後,當即定格住。
秦江和張小亞納悶回頭,一看就犯愣:哎喲姑奶奶,趙美麗正往這裡奔來呢。
後頭,卻還有一人窮追著她,貌似美麗欠了他十萬八千。
「美麗怎麼來了?」秦江很心虛,有點像翹家被逮了個現行一樣。
左右瞧瞧,張小亞和關明海都搖頭表示不知。
「哈哈!江江!我又捉到你了!」趙美麗不懂什麼叫體統,一個乳燕投懷,膩味上去,嬌俏身子牢牢掛在秦江胸前。
秦江頭疼地掰她雙手,記得當時把美麗和寧婧,都塞進同一出租車裡了,怎麼半道美麗又冒出來了?「不是,美麗,你怎麼找來的?就你一個人?」如果是這樣,誰敢說她傻來著?!
後頭那為傢伙氣喘吁吁停在跟前,兩手一伸,舉到秦江鼻子下邊:「承惠四百三十六塊。」
秦江等人吸了口冷氣,面面相覷,什麼呀就伸手死要錢。
那傢伙勻了勻氣說:「這位小姐打我的車,一路跟著你,錢還沒給呢」
秦江望望一臉無辜的趙美麗,哭笑不得,你說你跟來就跟來吧,還給咱捎上這麼多債務
「別嚷嚷了哥們。」張小亞嫌丟臉的扯過那司機,一旁結賬去了。
秦江困惑問:「美麗,你不是跟寧婧一塊走地嗎?」
趙美麗甜甜地笑而不答。
「別衝我傻樂呀,問你話呢。」
趙美麗依然笑瞇瞇地不吭一句。
秦江被她弄得很是抑鬱,同時大感氣忿,還以為寧婧理性些,辦事牢靠,誰知道更不靠譜,掉了趙美麗這大活人,她也不來電話吱一聲?太不負責任了!
其實趙美麗的確隨寧婧上了出租車,可車子尚未開,美麗卻發現秦江上了另一輛車(即張小亞的破紅旗),她就不幹了,撂下一句我要坐江江的車,急急忙忙便跳下了去。
寧婧看美麗是往紅旗轎車走,便沒阻攔,想想自己當保姆照看小不點,已經夠麻煩地了,反正趙美麗只稀罕秦江,誰都管束不了,怎麼安排就由秦江操心去吧,再者其餘諸女都去養老院,秦江卻隨隨便便將自己打發回公司,這就是不重視!小看人!偏袒!
當下,寧婧也不管不顧,賭氣驅車走人。
未等趙美麗接近,豈料,紅旗車也湊巧起步,結果,美麗兩頭不靠。
誰也沒注意到她。
咋辦?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停下,招呼趙美麗要不要乘坐,美麗哪還記得出租車是啥玩意,有人載也不客氣,大大咧咧上了車,司機問去哪兒?趙美麗說跟著前面的紅旗,司機不便多探聽,只當趙美麗要捉姦,因為紅旗車裡,確實坐著倆男四女,貌似集體出軌。
於是乎,秦江回一趟家,送人去左山養老院安頓,再來火車站,趙美麗都一直跟著,中途也不下車,只是守候。
出租司機倒也實在,停車人不下,錢一樣照算,今天的活兒,光拉趙美麗一人,就賺足了。
外表看來,不說話的趙美麗,光鮮亮眼,氣質不俗,儼然一副都市麗人,一點破綻都不露,司機自然不愁她短自己車錢,自然竭心盡力。惟一詭異的是,你問她話,她僅只是笑,弄得出租司機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會兒到車站,乘客終於要下車,司機趕忙討車資,可女客人只嬌憨說聲謝謝,並往他胸前粘了些什麼東西,便一溜煙閃人,司機低頭一瞅,竟然是朵大紅花,差點沒昏倒,太扯了,學雷鋒也不帶這樣的
之後地事情,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