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瞎子姑娘倪彩不注重這些表象東西,但凡是個女孩,見到這麼掉份兒的手機,早開口冷嘲熱諷了,慕容詩倒是好脾性,接過來便撥打,看得出來,她雖追趕潮流,卻又不大在乎身外物。
真是個叫人捉摸不透的女孩。
慕容詩走到一旁說話,似不願讓閒雜人等竊聽。秦江無趣蹲在水池沿邊,無所事事的揉搓著耳垂,隱隱,還是聽到了一些。
「你在澳大利亞?哦,沒什麼,只想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開心」
秦江很不以為然,見過倪彩說話,沒見過比慕容詩說得更瞎的。
「既然你想去愛一個不真實的女人,我也不攔你,咱倆好聚好散」
秦江對小青年之間的虛浮愛情,不予評介,回想當年象慕容詩這般年紀時,也曾被長輩藐視過自己那些所謂的愛情,但其實長輩們也不咋地,離婚比青少年男女朋友分手還勤快,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分手就分手,不要拿我父母說事兒,真是路遙知馬,我家沒發生事變之前,還真看不出來,你竟是這麼個貪慕虛榮的人!哼!」慕容詩神情有些激動,顯然氣壞了。
秦江替她不值,特別是在她忘了通話時間,話費爆漲的情況下,澳大利亞。多少錢一分鐘來著?
「不用說了!我們朋友都沒得做!因為我見到你就噁心!」
好樣的!秦江為她地乾脆讚了一句。
但是
慕容詩卻憤慨地一揚手,秦江眼睜睜看到自己的手機,劃過一道淒美的弧,噗通一聲!砸進了水池。
秦江愣愣大張著嘴巴,半晌,臉皮抽搐兩下,忍了。「小姐。那好像是我的手機」
慕容詩氣仍未消,杏眼一瞪:「廢話什麼?!我給你那麼多錢,夠你買七、八部了!」
秦江陪著小心說:「話是沒錯,可父母再醜也是我親人,手機再爛也是我寶貝啊。」靠!話卡裡存了那麼多號碼,再讓我重頭輸入,多慘呀。
得,還是受累點。撈回來吧。秦江悻悻脫掉鞋子。捲起褲腳,池水不深,只及小腳肚子。
「秦江,我很不開心!」
「嗯」既然這樣,何必給對方打電話,這不自找不痛快嗎?秦江一邊摸瞎,一邊漫不經心應和。
「我要發洩!」
「嗯」
「我要玩海盜船!我要玩蹦極!」
「嗯?」秦江捧著撈回來的手機,站在水池中。呆呆看她。慕容詩臉色陰霾,硬邦邦說:「陪我上去。」
抬頭觀望一下高高的蹦極台,秦江心就發怵:你二大爺的。我怕什麼你就玩什麼,不知道我有懼高症嗎?「嘿,不用了吧?我看你玩就可以了,主要是讓你盡情發洩抑鬱。」
「就只會推三推四,你們這也叫有求必應?!」慕容詩譏諷道。
頓時。秦江被擠兌得臉上無光。同時也非常懊惱,實話說。一樣屬於服務業,有求必應地宗旨擬定得委實太OVER了,顧客完完全全就是上帝,只苦了我自己。
「怎麼?無話可說了?退錢!」慕容詩理直氣壯。
這可要老命了,秦江立即一挺腰桿:「話不多說,我上刀山下火海,竭誠為您服務!」
「這還差不多。」
最終,秦江抱著有去無回的心態,戰戰兢兢隨慕容詩上了蹦極台。
站在高台邊緣,眺望低下細小景物,秦江腦瓜好不暈眩,且腿肚子還直打擺子。日!這還不如坐她的車闖紅燈呢。
慕容詩看看秦江那小樣兒,心裡忽地覺得舒坦許多,趁工作人員拴纜繩的空當,揶揄道:「你哆嗦個什麼勁啊?怕高?」
「嗯。」
「切!公司居然派你個那麼差勁的人來接待我,真不給面子。」
秦江無語,有求必應剛剛開業,老總、員工、後勤不得不全包,要是有人可派,誰愛來當孫子?
「好好看著,我教你怎樣克服懼高心理。」說罷,慕容詩手比話筒狀,沖遠方大吼:「衛震華!你去死!!!」
秦江默然,敢情,傷她心的男人,叫衛震華。
「清楚沒?喊完你想恨的人,膽就會壯了。」慕容詩戳戳犯愣的秦江:「我先跳,你接著來,不許退縮、不許敷衍、不許矇混!如果你不跳,就退錢給我!」慕容詩發覺這招忒靈,一提到退錢,秦江表情就跟踩到屎似地。
「是是。」秦江有樣學樣,比著手勢往虛空嚷嚷:「衛震華!你去死!」
「白癡,他又沒招你。」慕容詩既想氣,又想笑。
秦江反應過來,不免訕訕乾笑:「也是」媽地真沒用,怕到腦袋都遲鈍了!
慕容詩不再管秦江,轉身一縱,躍出了平台,人如流星,飛墜而下。
轉身的剎那,秦江不經意一撇,分明見她臉上已帶有歡愉之色,不知蹦極是她所愛,抑或自己的挫樣使人發笑。不過對自己膽小如鼠的表現,秦江也覺得可恥,於是乎,惱羞成怒再次面對天際大吼:「張小亞!你去死!!」
韓豐企劃部,小組長張小亞打了個老大的噴嚏,一陀鼻涕登時糊在了計劃書上,活活糟蹋了半小時的活兒,氣得他張嘴大罵:「靠!大熱天無端端打噴嚏,是哪混蛋詛咒我?!」
咦?效果不錯嘛,心定了不少。秦江興致勃勃又喊:「倪彩!我愛你天立股份趕快飄紅張大嫂!記得收衣服啊」
那磨嘰勁兒,身後倆工作人員都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去。
一通發洩完畢,果然是膽大心雄,當然,也為了那一萬塊,豁出去了,秦江一個鯉魚龍門跳,紮了下去
兩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你給他拴繩子沒?」
「我以為你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