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不關自己事,二來搞不清狀況,秦江不好出言勸阻,省得惹火上身,只好呆一旁干坐,只盼他二人爭取時間快馬加鞭,該和好的趕緊熱吻,該了結的互扇巴掌,別擋地球轉,都餓一天了。
「好你個駿朗!」寧婧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伸手抓過秦江的酒杯。
「哎!」秦江當然知道寧婧要作什麼,想阻攔,卻不及她手快。
緊接著,寧婧揚起杯,不顧一切將紅酒潑灑出去。
可惜的是,寧婧氣得手腳有些發抖,沒啥準頭,嘩啦!兜頭蓋臉全潑了秦江一臉,弄得他滿頭酒香,眼簾滴滴嗒嗒的酒滴,幾乎模糊了視線,反觀駿朗,西服上僅濺上一點點,絲毫不影響整體儀態。
秦江欲哭無淚,您這麼一潑,就沒了一百三十四塊,大嬸,95年的OpusOne啊,再說,您要潑就潑,幹嘛潑我頭上,又不是老子始亂終棄!
隨駿朗同來的直髮女孩,既不攔阻也不勸架,甚至連點表示也沒有,翠生生站在一旁,對鬧得紛亂的場面視而不見。
單單甩個酒水,不足以平息寧婧憤恨,接著小手又往桌面摸去。
Shit!我的薑汁熱味雞!秦江急了:「哎!你換盤便宜點的扔啊!」
大廳內的客人,聽聞全都噴飯,別人殺得天昏地暗得,他還惦記著菜,簡直是個活寶。
寧婧氣頭上,管你死活,撈到什麼扔什麼。
秦江不敢再玩淡定風度,慌忙縮桌底下,開玩笑,潑潑紅酒算了,一紮實的宮廷菜盤子砸過來,還活不活啊?
駿朗臉色更是徒然大變,返身就跑,往常的寧婧,要嘛嬌憨嫵媚,要嘛娟娟淑女,這般暴虐形象,還是第一次見,誰說她小鳥依人來著?這叫翼龍再世。駿朗顧不上柳冰冰了,保命要緊。
「駿朗!我恨你!去死!!」別看寧婧長得骨子裡都透著嬌媚,一副嫻淑儀態,本性卻是個任性、剛烈、潑辣的女孩,今天壓抑了整個下午,驚嚇、委屈早憋滿了一肚子邪火,一經駿朗點燃,找到宣洩渠道,哪管三七二十一。
餐廳一陣乒乒乓乓清脆破碎聲,一碟碟美味佳餚相繼陣亡,駿朗騰騰跳跳,一路抱頭鼠竄,還好現在客人不多,否則場面更亂。
秦江蹲桌底下,黯然神傷,今天壓根就不該來蹭吃,人情領了,肚子還空著呢。
等半晌不聞動靜,大廳裡靜悄悄的,秦江慢慢探頭瞧瞧,不知什麼時候,小白臉走了,寧婧走了,直髮女孩也走了,剩下滿地狼藉,在述說方纔的狂風驟雨,還有幾位免費看戲的客人,滿臉戲諧看著自己。
看看掛鐘,踏正九點,秦江淒苦摸摸空乏飢餓的肚子,大歎倒霉,得,甭掛念薑汁熱味雞了,統一方便麵吧。
剛要邁步,一位文質彬彬的侍者擋住去路,躬身禮貌說:「這位先生,承蒙惠顧,一千八百六十塊,其中包括摔爛的碟子,給您打個折扣,討個吉利,整數一千八,謝謝。」
江猛地倒抽冷氣,殺了我吧,這叫討吉利嗎?我兜裡只剩兩百多塊,連零頭都不夠,黑啊這店!24黃金市場價才178元/克,還沒怎麼著,就被小秘書弄掉一兩黃金了。
「本餐廳也提供刷卡服務。」侍者滿臉陪笑,好意提醒。
秦江搓手訕笑:「那什麼,刷卡嘿,有點難度,不知你們這需不需要人刷碗?在下年輕力壯,身手敏捷」
鬧半天小子是吃白食的,侍者哦了聲,表示明白,當即收斂笑容,不鹹不淡說:「本店有專人清潔消毒,不打算另聘。先生,不用和我兜***,你可以讓朋友送錢過來,如果再抵賴,本店不排除將你移交有關部門處理。」
死丫頭!好歹幫忙結個賬呀,惹完禍就走,留哥哥幫你擦屁股!
秦江氣急敗壞的掏出手機撥打。
哥們作什麼用的?哥們就是用來救急的。秦江一向將張小亞號碼,排在第一位,有事沒事找他麻煩不會錯。「喂,小鴨。」小鴨是張小亞的諢號,有鑒於張小亞本身長得酷,委實令人嫉妒,但自家兄弟,總不能埋了他吧?無奈只好把他綽號弄得賤點,平衡一下心理。
「啥事秦江,這麼晚才給我電話?」
「惦記你唄,我現在在西苑。」
「喲,小子發財了?大半夜的請喝茶,啊,對了,今晚開獎是吧,小子一定中了,哈哈哈,等我,20分鐘到,少吃多聊天,給我留點。」
「咳,來的時候,順便帶上二千塊錢。」
「順便?」張小亞側頭看看天花板,茫然道:「哎?怎麼聽著是叫我去結賬啊?」
「天才,一猜一個准,趕緊。」
張小亞一愣,不樂意了。「嗨!你去風流瀟灑的時候,又不見來個電話,等完事不夠錢才找我,靠!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吃白食不要緊,生平最恨躲在被窩裡放屁--獨吞的人!說好一齊花天酒地,有福同享,秦江居然犯規。
「別磨嘰,再遲我被賣南洋去了。」沒等張小亞牢騷,秦江掛掉電話,越想越不值,氣都不打一處來,啪!一掌砸桌上:「再給我上瓶二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