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鎮岳歎息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沉默片刻,開始從頭說起。「萬獸門」的上代掌門陳天青為人木訥,不善交遊,加之功力不高,平生除了女兒陳淑琴和遲鎮岳,再無其他傳人。大約三十年前,他行功走火入魔,彌留之際,命令二人結為夫婦,目的十分明顯,要使二人同心,以便光大門戶。他死之後,陳淑琴慮及自己年齡尚小,父親屍骨未寒,準備守孝三年再完婚。遲鎮岳比她年長許多,一向十分疼愛她,又感念師恩,自是毫無異議。
轉眼過了兩年,適逢木榮春擔任掌教三十五週年,道教差遣幾百名弟子,邀請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前往「太和山」參加慶典。遲鎮岳作為「萬獸門」掌門,自也在應邀之列,但不巧的是,當時他正在閉關潛修,無法外出。陳淑琴一向敬重木榮春的為人,於是代表「萬獸門」跟隨前來傳信的道教弟子前往「太和山」觀禮。她平生首次遊歷江湖,不想就發生了意外,慶典結束後,她獨自下山,但並未返回「萬獸山莊」,從此杳無音信。
三月之後,遲鎮岳方才結束潛修,得知師妹失蹤,不禁魂飛魄散,隨即外出尋找。一直找了三年,毫無所獲,不免心灰意懶,以為陳淑琴已經死了。此後不再尋找,開始專心潛修玄功,並收徒傳藝,調教了幾千頭猛獸,準備將「萬獸門」發揚光大,以此報答師恩。誰知,正在他一心一意發奮圖強之際,一件意外之事使他平靜的生活再起波瀾。五年後的一天清晨,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色鴻雁,背負一名出生不足一月的女嬰,飛抵「萬獸山莊」。
遲鎮岳一眼認出,它正是師妹的護身靈禽「仙奴」,它背上的女嬰,儘管幼小,但面貌和師妹頗有幾分相似,一時心亂如麻:莫非女嬰是師妹的骨血?歷經高空飛行,女嬰已被凍得渾身青紫,奄奄一息,他不及多想,先用真氣為女嬰和暖內臟,疏通血脈,待她情況穩定,方才在襁褓中發現了一張信箋,終於得知了師妹失蹤一事的經過。
原來,陳淑琴離開「太和山」不久,就發現有一名中年男子在身後跟蹤。她想盡快返回「萬獸山莊」,無暇理會,祭起法寶飛行一天,已看不見中年男子的蹤影,又見天色向晚,就歇宿在一片叢林裡。不料,半夜時分,她正在行功,後背無緣無故微微一麻,已不知被誰封閉了穴道,就此人事不知。待重新甦醒,已置身在一間裝潢奢華的房間內,中年男子就在身旁,她週身赤裸,已被姦污。
她為人機警,雖是悲痛萬分,但心裡十分清楚,中年男子能無聲無息跟蹤自己一天,不被自己察覺,一身功力已十分可觀。於是她並不吵鬧,暗暗行功,待解開穴道,再尋找機會報仇。中年男子並非尋常之輩,竟能察覺她的用心,隨即向她體內輸入了一股真氣,布成五行禁制,使她無法再提聚真氣。此後幾天,中年男子不斷姦淫和凌辱她,每天至少十幾回,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
長時間的反覆折磨,終於使陳淑琴徹底崩潰,不再妄想反抗,開始順從中年男子,強顏歡笑,以便麻痺對方,藉機逃離魔窟。一年多後,中年男子並未解開設在她體內的五行禁制,但已能允許她離開房間,外出走走。此時,她方才發現自己是在一所極大的莊園內。除了自己,山莊裡另有幾百人,男女皆有,相互之間的關係十分混亂,經常白晝宣淫。她無法提聚真氣,和普通人毫無區別,眼見山莊內的男女淫亂異常,不免暗暗擔心,但除了中年男子,並無其他人冒犯她,她已知此人是山莊的首腦,自己已淪為他的禁臠。
此後,陳淑琴表現的愈加恭順,幾個月後中年男子傳給她一門極為特殊的調息之法,專門用以行房,她方才得知山莊裡的人,原來奉行的竟是「採補雙修之術」。晃眼過了六年,中年男子戒心漸失,終於解開了設在她體內的五行禁制。她十分高興,正想找機會離開,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竟已珠胎暗結,不禁魂斷神傷。腹裡的胎兒雖是孽種,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她咬牙含淚暫時放棄了原計劃,繼續留在山莊,調養氣血,等待嬰兒出生。十月臨盆,順利生下一名女嬰。
產褥期間,惡露未盡,中年男子不再前來騷擾,她心裡十分清楚,機會難得,稍縱即逝,儘管身體尚未康復,仍決定馬上離開。她擔心自己一旦發生意外,此事就如石沉大海,再也不會被他人所知,所以早已將此事經過寫在了一張信箋上。中年男子每天清晨都要指導莊內人員練功,她在暗中偷聽了幾次,發現此人傳授的行功之法要比「萬獸門」的功法高明許多,於是偷偷記憶,臨行前將偷聽來的行功之法寫在了信箋末尾。一天深夜,她見四處無人,隨即召出「仙奴」,先將女嬰綁好,之後母女同乘「仙奴」飛離山莊。中年男子一向只拿她當洩慾工具和採補所用的鼎爐,毫無尊重之意,所以從未詢問她的出身來歷,不知她有馭獸之能,方才使她保住了最後的逃生機會。
遲鎮岳看完信箋,見師妹並未一起返回,估計她已出意外,不禁憂急如焚。但女嬰太小,勢必又不能拋下她不管,思慮再三,只得暫時放棄外出找尋師妹之念。此事含有重大隱秘,他不想假手他人,先將莊內的所有人員全部支開,方才抱起女嬰,出了山莊。歷經一番調查,出巨資將女嬰寄養在一家大戶人家裡。次日一早,他以外出捕捉神獸作借口,離開山莊,召出「仙奴」,估計它八成能記得來路,任由它自由飛行,隨即祭起法寶跟在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