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夫記 古代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夢裡花落去
    是夜,磊磊跟馬原玩累了,睡得香甜無比,舒揚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隔壁住著的那個人,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紀的日子,雖然忙碌辛苦,卻感覺生活很充實很快樂。有父母雖不周到卻很真誠的關心,有公公婆婆視如己出的疼愛,馬遠未曾失蹤前體貼入微的照料,馬原到來後互相扶持的溫馨。

    如今到了這裡,幾乎過的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少有出去遊玩的日子,每天最大也是唯一的快樂就是帶著磊磊一起玩兒,教孩子說話,唱歌兒給他聽。

    想著這些舒揚就更加睡不著了,窗外的月色透過薄薄的窗紗洩在地上,朦朧悠遠,於是起了去涼亭上坐坐的心思。披衣下床,由著頭髮披散著,舒揚穿著繡鞋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門。

    明淨的天空月朗星稀,連雲彩都很少,月色下的漪瀾閣院子裡一片幽靜,碧荷在微風吹拂下輕巧的搖晃著,蛐蛐和知了的鳴唱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格外響亮。舒揚瞇起了眼睛挺起腰伸了個懶腰,多好的月色啊!信步往亭子裡走去,到了亭子裡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白色長衫的男子正吃驚的站在那裡看著徐徐而來的舒揚。

    有些驚訝的看去,卻是馬原,他也睡不著麼?舒揚就笑了,輕聲問:「怎麼你也睡不著?」是。出來乘涼。」馬原也輕聲回答,側身示意舒揚去石凳上坐下,舒揚也不客氣,在馬原對面坐下了,微微沁涼的石凳讓原本心中的一絲愁緒也沒了影蹤。

    看著對面有些驚喜的馬原,恍惚間舒揚發現,自從到了古代,似乎都還沒有跟他深談過呢!先是自己生孩子要坐月子,後來就搬出來了,馬原是鎮遠將軍。卻好像很閒,都沒見他去打仗來著。

    想到就說,舒揚於是開口問:「你這個將軍很無聊啊?不用打仗不用坐堂麼?」

    「我又不是縣令,坐什麼堂?不過打仗倒是最近沒有動靜,只不過還是要經常去校場訓練士兵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萬一哪天聖上下旨叫我出征,我要有一支能夠帶得出去又能帶得回來的隊伍啊!」馬原有些無奈,這語氣讓舒揚想起了解放後的石光榮,閒著沒仗打閒得渾身難受。

    「聖上對你很好?」

    「還好!自從上次平定叛亂之後,我就成了鎮遠將軍,只是從此也就沒什麼事情做了,每天就是操練士兵,然後回家睡覺。」

    「叛亂?平定了?」舒揚隱隱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是至正二十八年的,皇帝是圓順帝。後來舒揚還在網上查了,至正二十八年不是圓朝覆沒了麼?怎麼會平定了叛亂?朱圓璋打敗了?霧水,滿頭的霧水!舒揚頓時心中忐忑起來。難道自己弄錯了?擦了擦突然湧上來的汗,舒揚小心翼翼地問:「叛軍首領叫什麼?你這個朝代的皇帝叫什麼?你能給我說說你們這兒的情況麼?我還不大明白。」

    「首領叫雷震天。被我軍斬於馬下。聖上名諱是耶律宏圖。五年前創建天圖王朝。今年平定叛亂後改圓天圖一年。吾等改稱大汗為皇上。吾皇可是能文能武。得四海歸心地!」馬原畢竟是將軍了。對如今地大致局勢那是絕對瞭解不少地。

    只是這解說卻讓舒揚有暈厥地衝動:朱圓璋變成了雷震天。圓順帝成了耶律宏圖。圓朝成了天圖王朝。於是。這不是圓朝!

    於是。這是架空地朝代!

    多麼大地烏龍啊!一時無語。舒揚只能呆愣愣地坐著。消化著讓她迷惘地消息。

    若說什麼最可怕。那就是未知地東西最可怕!原本知道圓末朱圓璋會推翻圓朝。開始大明王朝。自己選擇來這個朝代也是擔心著馬原被歷史滾滾地洪流給淹沒了。想關鍵時刻憑借自己微末地歷史知識。救他一命。這下好了。架空地朝代。歷史完全無用!

    「太子呢?二皇子呢?都叫什麼?人怎麼樣?」想起那個叫自己慫恿馬原造反地二皇子。舒揚無力地問。「太子叫耶律逸恆。是皇上地第一位皇后娘娘所出。第一位皇后十年前病逝;二皇子耶律逸羽則是第二位皇后娘娘所出。這位皇后也於三年前病逝。現在這位皇后娘娘不過雙十年華。據說貌若天仙。深得皇上寵愛。三皇子耶律逸誠年僅六歲。太子勤於政務。二皇子天資聰穎。卻從母后去世後性情大變。開始浪跡江湖行蹤詭秘。據說是想做閒雲野鶴逍遙王爺。不想在朝堂上混跡一生。儘管如此。皇上卻依然最喜歡二皇子。經常在人前念叨著二皇子。外界風傳。太子與二皇子不睦。所以二皇子才退出朝堂以示清白。」

    舒揚聽得在心裡頭撇嘴:二皇子如果想做逍遙王爺,就不會想慫恿你去造反了!外界地風傳果然不可靠啊!心裡想著,嘴裡卻繼續八卦:「太子這就放過二皇子了?」

    「本來是不想放過的,當年上一任鎮遠將軍跟二皇子關係密切,後來鎮遠將軍被告謀反,在獄中自盡,被誅滅九族。據傳這漪瀾閣就是為二皇子留著的,二皇子還來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將軍府中的僕婦無一人見過二皇子在這裡住過。一則查無實據,二則二皇子也坦言想做逍遙王爺,不再參與朝廷之事,這才最後作罷的!」

    這倒是跟逸羽說得大致相同,不過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既然過去了,逸羽就不應該那天說給馬原和自己聽,說在這漪瀾閣住過,許是皇上早就知道二皇子的行蹤,已經不再追究了?所以他才敢往外說?或者就是想將馬原和自己拖下水?舒揚不知道,只能胡亂猜測著,這宮廷裡的人哪,都長著無數的心眼,哪怕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無數連續劇,依然不能猜透他們地想法和目的。看來現實跟電視裡的東西,依然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啊!

    「那你喜不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態?每天就這樣混吃等死?」舒揚歎息著轉移了話題。

    「混吃等死?」馬原顯然沒想到舒揚會有這樣的論斷,低頭思考了一下,誠懇地說,「嗯,也可以這麼說吧!其實我不喜歡打仗,打仗就要死人,他們也是士兵,好多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許多並不是想造反當官,很多都只是想有口飯吃罷了,只是戰場上見了,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不能手軟,所以說到底,還是不打仗的好!」

    這樣地話也只能在這裡說說了,如果到外面說給別人聽了,還指不定人家怎麼想呢,若是傳到了皇上耳朵裡,怕是這將軍就當不成了吧?同情叛軍,說不好掉腦袋都有可能。

    舒揚詫異於馬原的真誠坦率,卻也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愧疚:自己明明知道馬原根本不欠自己任何東西,卻為了磊磊,為了自己依然賴上了他。他怕還是個小處男吧?憑什麼要對自己一個有孩子的女人這麼好?如果,如果他碰到了一個適合他的女子,自己是不是應該默默走開?

    胡思亂想的舒揚一時沒有回話,馬原看了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頓時有些失措,最後看看月色有些踟躕的站了起來:「夜深了,夫人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去了,明天見。」

    舒揚驚醒過來,點點頭沒有說話,有些慌亂的當先走出了涼亭,因為心緒不定,踢到了青石板差一點跌倒,卻在馬原伸手去扶之前快速穩住自己的身形,快步回房。

    舒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地,恍惚間自己坐在了久違地客廳裡,客廳雜亂無章,一個瘦得形銷骨立的男子就坐在對面地沙發裡,眼神呆滯,這不是馬遠麼?

    馬遠瞪著茶几上的那副盔甲在發呆,那是馬原穿過的盔甲。鬍子好久沒有刮了吧?已經很長了。舒揚看到馬遠頹廢的樣子,聽到他喃喃的自語:「揚揚?磊磊?你們去哪兒了?回來吧?鳳瑤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她已經將孩子打掉了,我沒有再理她,你回來吧!我永遠都不會再做對不起你和孩子的事情了!你去哪兒了?磊磊還在生病呢!他那是絕症啊!不好好治療會有生命危險的!我知道我錯了,你可以打我罵我不理我,可是你要用永遠見不到你和磊磊來懲罰我麼?若是讓我能再找到你們,哪怕少活幾年我也願意啊!」

    心如刀割,其實女人要完全忘掉自己生命中曾經傾心愛過、同床共枕過那麼多年的男人,又談何容易?儘管自己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心中對他已經絕望,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舒揚還是忍不住心酸,她想要告訴他:「我再也回不去了,馬遠,我曾經銘心刻骨的愛人,曾經的背叛和傷害都已經過去,現在我和孩子都很好。我原諒你了!忘掉我,好好生活吧!」

    但是話到嘴邊舒揚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聲音來,情急之下伸手去拉,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馬原的身體,從另外一邊劃出來,馬遠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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