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術倒是學得好!你以為你打了人家就不要出錢啦?還不是要出八千塊錢給人家治傷?不然你以為你能出得來?你就等著吃牢飯吧!」舒揚憤憤的將自己丟進沙發裡,氣哼哼的冷笑道。
「什麼?還是給了八千塊錢?我、我找他們算賬去!我們是在打壞人啊!那是強盜啊!你看他那個樣子,不捅倒他,他就要捅到你啦!打傷了強盜你還要給他們錢治傷?你們這時代還講不講天理啦?」馬原跳了起來,就要往門外沖。
舒揚站起身來斷喝道:「回來!你還嫌給我找的麻煩不夠是不是?還要去公安局再打一架讓人抓進去才夠是不是?」
馬原的腳步停在了門口,劇烈起伏的胸膛無言的訴說著自己的不平心境,嘴裡沒有反駁,只是站在門邊低頭不說話。許久以後他總算脫掉了穿好的鞋子,也不看舒揚,就掉頭進了書房。
舒揚愣怔了怔,知道馬原大概是想不通現代法律跟那時候律法的差距,心中為剛才自己冷硬的話語湧起一絲後悔:畢竟是自己叫他去動手幫忙的,而且也是因為那黃發男子要拿著匕首來捅自己馬原才發狠下殺手捅人的,說到底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馬原。可是轉念一想:人也是馬原打暈的,捅人也是馬原捅的,只有掏錢治傷是自己掏的錢,可自己貌似也沒錯啊?八千塊錢啊!自己早出晚歸省吃儉用連軸轉,接兩個月團還要運氣好才能賺回來!想起來舒揚心疼得倒吸了幾口涼氣,鬱悶之餘,也不再在客廳逗留,氣呼呼的就去了臥室。
第二天舒揚睡懶覺起床以後,意外的發現馬原已經出門了,看了看他的工作服,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去工地去了,也就不再管他,收拾利索了下樓搭公交車往旅行社走去,本來想回來後先休息一下,可是眼看著家裡憑空少了八千塊錢,沒有收入坐吃山空的日子舒揚過不習慣,卡裡頭剩下不到兩萬塊錢,真要再有個什麼大項支出,花起來也頂不住兩下,還是工作吧!
到了旅行社跟米米打了個招呼,米米臉色不大好,大概是跟大成的事情還沒有扯清楚,在旅行社裡面舒揚也不好細問,只是瞭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進了汪奇的辦公室。
汪奇看到舒揚來了,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尷尬,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呵呵笑著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舒揚回來啦?這次回去還好吧?你老公恢復記憶了沒有?」
舒揚不動聲色的笑:「還好,他的記憶一時半會兒怕是恢復不了了,謝謝汪經理的關心。我是來銷假的,想盡快接團。」
「哦,這樣啊!米米,你看看最近有什麼好團沒有?給舒揚安排幾個接啊!她現在很不容易的,老公失憶了以後也沒法子在原來的公司工作了,給她安排幾個質量好的豪華團,經濟團就不要安排給她了!」汪奇一臉熱情的笑意,抬頭對著辦公室外面高喊。
米米在外面脆聲答應,舒揚也不想再看那張虛偽的笑臉,於是客氣的告辭出來,去米米那裡看有什麼團可以接。
米米一臉詭異的笑:「想不到汪經理今天這麼好說話,原來這種好團都是優先給小夏接的,難道小夏最近得罪了汪經理了?」
舒揚撇嘴笑笑,沒有回答,長年在社會上打混,舒揚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汪奇的意思很明顯:我給你幾個好團,你賺點錢,也就別多話了,那事兒就當做大家酒後失德,都忘了吧!
舒揚不是傻子,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不過是撕破臉皮的事情,也沒什麼後果,對自己的影響反而還大一些,也就只能這樣默認了,不然還能怎麼著?
「哎呀,明天上午就有個豪華團,全程沒有任何硬性進店的,估計加點也容易,而且導遊費也優厚得很,還不累,我就給你了!本來經理說是要給小夏留著的,小夏今天晚上下團。」米米低呼著將一個單子抽出來快速填著,嘴角是計謀得逞的詭笑,大概覺得幫了舒揚很大的忙。
儘管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汪奇甚至是有意要將這個團給自己,舒揚卻依然感動的拍了拍米米的肩膀,狠狠的摟了她一下:「我知道你對我好呢!你也對自己好一點兒!」
米米於是紅了臉,推了舒揚一下:「知道了啦,不要囉嗦!」說完還警覺的看了看周圍,看得舒揚一陣笑,這丫頭弄得跟地下工作接頭似的,大概是生怕自己懷孕的事情被旅行社的人知道了吧?
從旅行社出來舒揚甩了甩頭,將那張討厭的臉甩到腦後,想著時間還早,到街上胡亂逛了逛吃了點東西,又想起馬原現在在做體力活,昨天他還受了委屈保護了自己,心中有些內疚,於是決定去菜市場買點好菜來做給他吃賠罪。
零零碎碎的買完,居然也花了一百多塊錢,舒揚不禁一陣肉疼,轉念卻又想到:「與其當做醫療費賠償給那幾個雜碎,還不如自己買點好吃的吃掉呢!」於是馬尾辮一甩,高昂著下巴搭車回了家。
轉眼已經是晚上了,舒揚做了五六個菜,煮了一大鍋飯,納悶的坐在飯桌面前自言自語:「怪事了,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被我嘲笑了兩句生氣走掉了?」
想起來覺得心裡怪怪的,舒揚趕快去書房看,卻看到馬原平時穿的那幾件衣服都還在,想想又去看了看壓在箱子底下的鎧甲和靠在角落裡的長槍,也都還在。
估摸著這孩子不會這麼禁不住打擊就這麼走掉,卻還是有些嘀咕,好在這時候門響起來,舒揚趕快去開門,果然是馬原站在了門外,只是整個人很沒精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