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裡很黑,和我的心一樣!
宿舍裡燈光明亮,卻空無一人,又和我的心一樣。
幸好她走了,我獨自一人享用夜宵!
幸好她走了,因為第二天王燕紅來了。
她身上穿的是孝服,讓我覺得老天終於睜眼了,那個竟敢給我買水果錢的老女人居然遭到報應!哈哈……
她哭得很傷心,依然在我的宿舍。
不過很快我從安慰她的對話中得知,我錯了!犧牲的不是她媽,而是我素未謀面的妻姥姥!很令我失望。
在接下來的日子,她忘了帶我去看神奶奶(麻大姑)的事情。讓我覺得女人都很健忘。希望小芳同樣忘記那一天的事情。
我再度失敗。因為很快她就發現我和王燕紅的親密繼續,而把她冷落一邊。
我心裡的懊悔根本不能表達,只想找個機會和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諒我。很天真的想法。
夜可以掩蓋一切,所以她趁著夜色將正要回宿舍的我拉到了第一次接吻的角落。很幸運,我沒有踩到屎。很倒霉!她的嘴唇和燕紅一樣擦了口紅,並且瘋狂的親吻我。
「不要這樣!」我努力想推開她,只是想,卻沒有做。
「怎麼了?」她仰起頭說。
「我們分手吧!」我歎著氣。
「為什麼?我知道你的她回來了!只要我們不被發現……」
「小芳!我求你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哀求到。
「哼哼……難道你就這麼絕情?」
「我……」
「不要再說了……」
「對不起……」
「不要說和我說對不起,那晚你怎麼不說呀?」
「我是一時衝動……」
「夠了……要說你和它說吧!」
我突然覺得自己胸前有異物頂著我很不舒服,低頭一看,險些沒有把我嚇死!槍!黝黑的槍口正在對著我,並且搖晃著,像在對我示威。
「這……」我愕然的張著嘴。
「我早和你說過了,你要是背叛我,就是這個下場!」她在審訊叛徒,卻忘記了自己說過,哪怕我就愛她一天,她也絕不後悔!
「小芳別開玩笑了!拿個玩具手槍很好玩嗎?」我有些微怒,最不願意被人戲弄和威脅了。
「看清楚!五四式,這是真的!我從我爸那偷出來的!」她比劃著。
「嘎……你……小心走火!」我的汗下來了。
「哼……我告訴你吧!如果你和我分手,那我就一槍打死你,然後我自殺!咱們一起下地獄,然後……」
「如果那樣的話,你就馬上開槍吧!」我憤恨的說,並且閉上了眼睛。
「你……嗚嗚……」小芳哭了,很傷心!
隨著聲音的遠去,我長出了一口氣,深深為自己能擺脫這樣一個女孩的糾纏高興!很無恥。
我那個徒弟很長進,到目前為止用我親自動手的機器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了。搞得我很清閒,有事沒事總往燕紅的機子旁邊晃悠,順便幫她將工序最後剪線毛做完!這樣使她變得很輕鬆。
有搭無搭的對話,很平常,讓我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覺,大概傳說中的相濡以沫,就是這樣吧!
小芳在那晚之後就消失了,沒有了她的身影,我的心還能稍稍平靜一點。只是在偶爾聽到李春波的歌曲——小芳的時候,心裡總會莫名的疼痛。
「那個紀師傅,嫂子叫你來一下!」在我正在和王燕紅說笑的時候,廠裡那個長的跟莫少聰有一比眼睛的娃娃臉叫我。
「噢……」我心裡直打鼓。「那件事都過去好多天了,難道嫂子還要翻舊賬嗎?」
「什麼事兒?小莫!」我問。
「可能是裁斷(服裝廠裡的一個部門)這兩天人手不夠吧!叫你幫著鋪一下布!我也是從整燙車間剛過來的!」
「噢……」我心裡暗出了一口惡氣。
裁斷對於女生來,絕對是個吸引人的好地方,因為服裝廠裡大多數男生都集中在這,除了我這個機修師傅,外加上操作打結機的老袁,就剩下門衛老頭和車間主任老頭了!
「嫂子我來了,您有什麼吩咐?」我進門看見一堆人在裡面,趕緊上前討好,其實我並不知道哪個是嫂子,所以我的話是對著大家說的。
「嗯!就等你了!趕緊吧!」一個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女人應聲。
「大家各就各位,紀什麼來著?」她接著說。
「嫂子我叫紀雨,紀曉嵐的紀,下雨的雨!」我極力使嫂子記得我這個人,要不等會兒再喊我繫鞋帶就不好了!
「那麼多廢話!你站在那個角上,等布捲滾過去,用手撫平就行了!」嫂子很不滿意我的表現。我暗自伸了一下舌頭,心中這才相信別人為什麼管這麼漂亮的女人叫母老虎了。
活兒並不累,反而很輕鬆!用手摸著光滑的布料,我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慨,服裝面料學我也學過,可是卻在修理縫紉機!而且還有點洋洋自得!很諷刺。
布大約一層層鋪在案板上有半尺多厚,一個女生拿來一大堆用紙板做的衣服樣子。
「紀師傅那是什麼?」小莫悄悄問我。
「那叫『版』是打版師傅照著設計師的圖紙,作出來的樣子!一會兒放在布上照著描就行了!」我得意的賣弄著自己的知識,同時我還注意到嫂子看我的眼神很特殊,心裡別提多美了!
「那這個掛著針頭像個打井機一樣的傢伙呢?」小莫指著一件大約半米高的鐵架,顯得他很好學。
「打井機?呵呵……你還真逗!那叫定位器!是專門用來在布上留下口袋位置用的!」我嬉笑著打趣他說。
「你還真能耐呀!這個『裁斷乾脆你來說了算得了!」嫂子啪的一下將手裡正準備畫圖的粉筆扔到了我的面前。
「嘎……」我一下傻在了原地,腦子裡亂哄哄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小蘭呀!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事兒和一個孩子叫什麼勁呀!」旁邊一位老奶奶級別的人物說話了。
「江阿姨您看您說的!這麼大歲數也不講個分寸!格格……」嫂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低頭撿起粉筆還是畫圖。
「小紀呀!你也別怪嫂子,她這兩天心情不好,其實作為領導身先士卒,她很好相處的!」江姨苦口婆心的安慰依舊傻在那的我,其實她的話更像是在給嫂子聽。
「哪能呀!嫂子教訓的對!」我應承著,好壞我還是分得清的。
「嗯……以後在一個廠裡工作,大家多交流也是很好的事情!都是為了把工作做好嘛!」江姨還在倚老賣老。
「嗯!」我嘴裡應承著,其實從心裡反感,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長期在這兒!這些話還是留著和那幫什麼都不懂的傻帽說吧!
事實上我成了傻帽,原因是在把我這個機修工借調到裁斷後,幾天時間過去了,仍然沒有把我放走的意思!而且還因為我的專業知識,將我安排到了一個專門裁棉花的車間,並且派了兩個學徒配合我的工作,一下子我的紀師傅的頭銜換成了棉花主任。待遇提高了,我卻很不爽!原因是這裡的工作累不說,還不能無故跑去和王燕紅聊天。
為此我找過領導多次,但都是一句『有機會再做處理』將我打發。直到後來原來的車間主任陳主任和我一起喝酒的時候,才透漏給我,原來給我打下手的小子是另一個廠長的外甥。我才恍然大悟。
那晚我喝了很多,因為自己被賣還幫著人家數錢!為什麼現實中和學校的人際關係不一樣呢?大家都透著自私和虛偽!為著不同的目的相互吹捧!我承認自己做得很失敗!
紀雨……你能來一下嗎?」在我搖晃著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位小芳以前的好友截住。好像叫什麼小蓮來著,人和出水芙蓉有的一比!眼中流露著奇怪的神采,我看不懂!
「可……可以!」我假裝喝多了,其實是在擔心小芳正在哪個角落用槍瞄準我。
「跟我來吧!我們宿舍沒有別人!」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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