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目光注視之下,我逃到了教室。幸好今天下午是美術課,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那份該死的檢查要用什麼時間來寫。媚兒投過來一股詢問的眼神,我和她翻了翻白眼兒,表示沒事兒!結果惹得她花枝亂顫!讓我鬱悶無比!真想過去給她來個前趴!算了,誰叫咱心軟呢!要不是在上課!我不知道呢,呵呵!
提到美術課,我不得不說一下,我們的美術老師。真是一個怪胎!據說是真正美院畢業的高材生!不像我們,學到永遠,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不過說起來,哪個搞藝術的不是怪胎呢?呵呵!鄙視自己一下!
陳阿美是我們對他的稱呼,當然是那幫女生給他起的!我才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呢!他第一天來給我們上課時候,居然就帶著我們這群連素描為何物都不懂得傢伙去寫生!結果到了山上,就在他讓大家各自選作畫的素材時候,局面終於不受控制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圍著連陳阿美在內的三個男生!用腳指頭想也會知道怎麼結果了!當時我記得有個女生想畫蘋果,自己卻又夠不到!請我幫忙給她摘下來!差點沒把我氣死!哪有這樣畫畫的?畫個蘋果看不到,想要摘還好辦些!如果她要畫山,是不是還要我去搬來呢?還是讓我背著她去近處畫?我可沒那力氣!我指的是搬山,至於另一個方法嘛?別誤會!不要老從門縫裡看人!咱不是那樣的人。呵呵……前提是那個讓我『搬山的』,哦!不是!那個讓我摘蘋果的傢伙體重恐怕超過我的兩倍!
在我忙前忙後之後,險些沒交上自己那幅《牛吃草》的圖畫!幸好咱機靈,隨便畫了幾塊奇石交差!就這樣敬愛的陳阿美老師被我們一氣再氣,最後你就是管他叫爹,估計他也不敢再帶著大家去充滿詩情畫意的寫生了!(你們那叫寫生呀?叫郊遊或者『情意會』還比較好一點兒)
據說校長和班主任老師也非常反對!大概是因為我們學畫畫只是為了專業上用,所以只是學用線條勾勒出基本的形態就可以了吧!如果用陳阿美那一套,保不齊我們班裡會出現幾個天才畫家呢?前提是有人能夠欣賞!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在我的胡思亂想之中過去了,直到最後我才憋出了半篇我最深刻的檢討。至於畫畫的事情,找老袁代筆了!以後再惡補吧!看著連我自己都不太滿意的書面檢討,我連晚飯都吃得很少!就吃了四個花卷兒外加兩馬勺兒稀飯。關於菜的問題,還是老樣子,鹹菜絲炒鹹菜梗!這是官方定的晚餐伙食標準!
「報告!」晚自習都開始半天了,我才磨蹭到離教室才幾步之遙的姚主任辦公室。對於這兒我並不陌生,就在我認乾妹妹那會兒,和媚兒一個地方出來的幾個學生打聽到她家確實困難,於是異想天開的想給她申請一個助學基金!年輕的班主任都同意了,就是到他這裡,被他一頓從二一年到五八年的革命史生生說沒戲了!連校長的面兒都沒見到!可真為:古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有紀雨挨訓,兩次不夠再進宮!
「請進!」姚主任的聲音傳出來,好像還帶著興奮!暈哦!他怎麼在呀?怎麼不去廁所便秘呀!嗷嗷!我心裡嚎叫著。
「姚主任晚上好!我是來交檢討的!」我遞過檢討,慌忙中好像看見班主任大人也在,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忙低下了頭,暗自祈禱千萬要過關呀!怎麼有點兒三堂會審的氣氛?
「紀雨同學來,你坐下!我們談談心!」姚主任指著我前面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的椅子,假裝和藹的和我說。
「不敢,在您和班主任面前哪有我的座位呀!我還是站著吧!這樣更能良好的接受您們的訓示!」我不卑不亢的說著,心裡在想:「老虎凳?我還是免了吧!」
「呵呵!那也好,不過你不要拘束!今天咱不談你的檢討,我們來話話家常!」姚主任繼續說。
「家常?我家是三代貧農!再說我所做的事情和家裡沒關係呀?」今天被姚主任革命大道理熏得我,說話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你是不願意了?」班主任繃著臉搖晃著手裡那張不知什麼時候從姚主任手裡偷去的我那張可憐的檢討!
「那倒不是……」我連忙改口。
「那就好!姚主任找你談心,這等好事兒別人想還想不了來呢!姚主任對吧!」班主任先是冷冷的對我,後是對姚主任笑瞇瞇的說。我怎麼感覺班主任有點兒幸災樂禍呢?看來漂亮的女人更加陰險!
「呵呵!紀雨你不要拘束,真的!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姚主任喝了口水接著說,「你看啊,現在雖說咱們這兒是分校,可是任何都不能馬虎,比如現在分校的團支部書記和學生會主席都還懸著呢!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就咱們這破學校還搞那些……哦!不是,我是說學校不是還要搬回去嗎?」我一聽不是關於我的那些破事兒找我,險些尾巴翹到天上!見姚主任臉色要變,忙把話題轉移!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咱們這兒雖然艱苦一些,但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要把思想工作抓起來!」姚主任說著說著竟然激動起來。搞得我腦袋嗡嗡作響。
「不錯!姚主任的意思是想問問你,讓你說說咱們學校誰能擔當起這個重任!」大概班主任老師和我也有同感吧!要不她把話題來回來幹什麼?
「我?您是說讓我推薦人選?不會吧?」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說驚駭的說。
「不行嗎?我的班長大人?」班主任笑瞇瞇的說,我怎麼看見她後面露出了獠牙呢?不對!是我眼花,那是她可愛的小虎牙!
「呵呵!我忘記我是班長了!」我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
「請嚴肅對待問題!注意這不是笑話!」姚主任的聲音再次討厭的把我打到無底深淵!
「鄭龍適合當團支書,黨小年適合當學生會主席!」我想了想正色道。我們老大鄭龍,能力咱不說,光憑一條,他老子是校長!就夠了!至於老J(老十一)黨小年,用一句老話說就是:他是一個嚴謹的人,一個誠實的人,一個……咳咳!毛偉人的著作沒學好,下面咱不會了!
「嗯!眼光不錯!」姚主任點著頭,「不過你有沒有考慮,再過要不了多少時間,鄭龍就畢業了?」
「咳咳……那我就沒辦法了!」看來我不適合做拍馬屁的職業,一不小心又拍在馬腳上了!
「那你呢?」姚主任問。
「我?我什麼……」一提到我的問題,咱自然而然想到了此行的根本目的!他這個問題太尖銳了!讓我一時間反映不過來。「不會吧!天上開始掉餡餅了!」我心裡有多美就不用多提了!
「你為什麼不考慮到自己?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兵,永遠不是好兵!」班主任的聲音傳來。
「我……我還很不夠!」我謙虛的低著頭。
「不錯!你是很不夠格!作為領導一班之眾的班長你的思想都不過關!」姚主任變得嚴厲起來。
「我會改正自己的錯誤!」我依舊虛心受教!畢竟這不是小破事,在我們那個包分配的年代,如果成績好,而且能混上一官半職的,當然指的是學校內部的!以後畢業分配的去向,可是大有講究的!最起碼,如果只有幾個好去處,除去家裡有錢有勢的走後門的,最起碼也要剩下一兩個給優秀的學生!這是潛規則!我能深切體會到這次機會的契機!
「作為一個學生幹部!既要學習好,還要有過人的領導能力!這兩點你做的還可以!我看過了你的簡歷,結合你現在的表現,這是我和你們班主任老師共同得出的結論!」
「您太抬舉我了,我做的還遠遠不夠!」我依舊謙虛的應著。姚主任的身影一下子在我心中高大起來,「千里馬終於遇到伯樂了!」我心中無限的想著好事。
「你還知道你做的不夠啊!你太讓我失望了!咳咳……」姚主任突然用手拍起了桌子,厲聲訓斥!「我有心臟病的,一會兒把我嚇死,你給我償命!」我暗想著,一邊用手擦了一下汗!我竟然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