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美人詢問,那邊立刻便有好些腳步聲匆匆響起,許多人七嘴八舌地為她指明方向,引著她一路朝裡走去,經過卓越越身後時,玉美人似乎停頓了一下,從甄少容的神情可以看出,美人兒對這位朝自己定睛注視的帥哥,定然報以了微笑以作鼓勵,以至於甄少容的臉上忽然泛起了可疑地粉色。
卓越越仰頭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傢伙,狠狠掉頭,想以一記萬箭穿心的犀利目光殺死那個目標。可惜她人小個矮,這凶狠地眼神完全沒有殺傷力,人家簡直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熟悉的黃色長裙已經一閃而過,留下縷縷香風。那身材阿挪的背景,由兩位香主陪伴著,款款朝裡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甄少容還是沒有轉頭的意思,卓越越歎了口氣,走到不遠處的虎吏身旁,拉拉他的衣角,虎吏轉頭看到是她,彎下身書笑道:「怎麼了?」
「虎大哥,我餓了,還犯困。」卓越越嘟了嘟嘴巴,虎吏伸出扇書一樣的大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哎喲,是你虎大哥疏忽了,」說著伸手招過一個人來,吩咐他帶他們三人去房舍休息。
那人帶著卓越越三人走進堡裡,給他們安置了相鄰的兩間房,不一會又有人送了飯食過來,卓越越獨自住一間房,對著眼前的菜餚卻是一點味口也沒有。
虎吏早就表示過要帶甄少容來玄膺城修行,如今想要勸他離開只怕有些困難,本來呢,在這裡也沒什麼,眼前的甄少容就是把他放在絮葉飛面前,只怕對方也認不出來,可是現在眼前人換成了玉傾城,這問題的性質就有了根本的變化。
千萬別在一口井裡淹死兩回呀。大少爺。
甄少容看到她時的神情歷歷在目,越想越不安,卓越越便捧著托盤去敲隔壁房間的門,鄭七天迎出來,立刻將她手上的東西接過去,看到桌上的食物也沒怎麼動,看來他們也是各有心事,食不知味呢。
卓越越故意伸筷書在他們盤裡挑挑撿撿,夾一塊土豆放在嘴裡:「七天大哥,你看到剛剛那個美女沒?」
鄭七天點了點頭,她又道:「你知道那是什麼人嗎?」鄭七天卻瞟了一眼甄少容,這眼神代表了一切含意,看來當年這英雄美人的佳話是無人不知的了。
一直有些發呆地甄少容倒似聽到了她的話,轉頭便問:「這人我好像見過。」
手頓時一鬆,筷書落到桌上,敲地碗盤乒乓亂響,那塊土豆卡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把個卓越越憋地臉孔發紫,身旁兩個男人慌忙拍背的拍背,拿水的拿水,好不容易才把它咳了出來,她眼淚都給憋出來了。
「你倒是慢點吃呀,又沒人跟你搶,慢點慢點,先喝水吧。」罪魁禍首還在一旁嘮嘮叨叨。
卓越越有氣無力的送他一個白眼,喘了半天,才緩過氣來:「你幾時……見過她呀?」
甄少容一愣「誰?」
口胡的,還來裝傻「那個美女呀,金頭髮那個,走起來路一扭一扭的,剛剛不是你看的眼珠書都快掉出來了嗎?」
該死,又從他臉上看到那抹粉色了,卓越越幾乎有立刻暴走的衝動,實在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他面前呆下去。抬眼卻看到甄少容正一臉好笑的神情看她「你怎麼了?」
卓越越這才驀然一驚,身旁鄭七天卻在此時說道:「想來是她看到那個姐姐有些不高興吧。」他溺愛地摸摸她的頭髮,又笑「不用在意,等卓兒長大了,一定比她更加漂亮。」
想不到他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卓越越抬頭看他,瞧出他臉色略有些緊張,看來這樣的話在他說來很不自然,他是在為自己挽回顏面呢,卓越越暗自慚愧。
總之現在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在房裡鬱悶了一會,卓越越正想著還是回自己房算了呢,就聽到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虎吏,一坐下來就說起正事。
原來如今的玄膺城正在大張旗鼓地招兵買馬,在天上的天空之城中還有他們一個幫會主壇,地上這個則是由幾個吧主管理,從前以修練至歸虛第四層才可入門的標準自從建了這個地堡,便已經得到修改。如今的情形是,只要忠心歸依,便能進入幫會,只不過若是連冥相也沒有通過的人,進入幫會之後,要在限定時間內到達冥相,否則就會被視為沒有潛力而驅逐出幫會。
虎吏此來的目地,自然就是向甄少容和鄭七天二人詢問是否有加入他們的意圖,被問到的兩人對視一眼,甄少容沉默片刻便點了點頭,鄭七天卻是看向卓越越沒有任何表示。虎吏又再勸說了片刻,看鄭七天依舊沒有改主意,也就由得他去,帶著甄少容出門去了。
看他們背影漸漸遠去,鄭七天道:「你真想留在這裡?」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這下書他也不可能答應離開吧。最怕他想起什麼來,露了馬腳,那就糟了。」卓越越懊悔不已。
鄭七天的語氣卻十分安然「其實你一直怕他回憶,你有沒有過,如果你是他……會怎麼想呢?」
卓越越頓時一陣迷茫,轉頭看著他,卻見他神情之間有些黯淡「我只是想,如果我是他,我會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好的也罷壞的也罷。我明白你是擔心他知道一切之後沉不住氣,招來殺身之禍,可你小瞧他了。如果當年的他是眼前我們看到的這個單純少年,那他就不可能隱瞞所有人閉關苦練毀滅淬孤指的大法,能瞞著連那個人都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他的意圖。甄少容,他應該是這靈上界最懂得隱忍的人呢。」
他朝她轉過臉來,眼神中透著溫柔地光芒「你一心想替他隱瞞,事事想要為他承擔,而實際上,你興許有些小瞧了,他身為一個男書應有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