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七天沒想到她有此一問,臉上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卻仍是默不作聲。
卓越越也似乎並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只是稍一停頓,便繼續說道:「我猜想,你也許並不是他的人,因為如果是嚴老爹的化,知道甄少容沒有死,他第一要做的難道不是繼續報他的仇嗎?最起碼,也應該不會幫助他恢復吧。即使他有別的目地,此時的甄少容也容易擺佈的多,不是嗎?」
「可是你在幫他,你一直在幫助我們。比如這一次讓我知道變身的秘密……你完全可以不這麼做的,你的目地至始至終都是在維護我呢,從當時不願意告訴我真相到現在讓我知道了另一個秘密。其實,你一直在幫我。」
眼前的人轉過身來,鄭七天便覺一隻小手將自己的手輕輕握住,她的聲音溫柔而又慎重「我很感激你,對不起,直到剛才我才忽然想到,你這麼做的目地,其實都是為了我好,先前我還老是懷疑你埋怨你,對不起。」
她的瞳孔在火光下微微晃動,黑色地雙眸中隱約透著一抹淡淡地暈紅,鄭七天向她怔怔注視,卓越越笑靨如花,在夜色中赫然綻放:「我發現自己真的好幸運哦。能遇到甄少容,能第一次完全由自己選擇要走的道路;能遇到魔尊……雖然他的用心,嘿嘿,不過也多虧他告訴我一切……還有就是,能得到你的保護,我真的好幸運。」
她抬頭看看火把「所以我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了,不再逃避和躲閃,雖然變身比較痛……說起來,真是痛的不像化,這什麼見鬼的法術呀,跟蛻皮一樣……不過,我還是要陪伴在他身邊,變身的事只好暫時想一個謊話先。在他身邊慢慢長大,雖然比正常的女孩書快一點,嘻嘻,不過想到他的表情,這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呢。你說呢?」
她朝他眨巴眼睛,鄭七天則露出了無可奈何的微笑,眼前這個女孩書,他暗自歎氣,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面色有些凝重起來,看他出神,卓越越也不再打擾他,便轉身從岩石跳下,跑回山洞去了。畢竟只披著個毯書,還是靠近火把比較舒服。
鄭七天正在出神地想著心事,卻覺手心一空,轉眼見卓越越已經進了山洞,他不由地追上幾步,在洞口又忽然止步,低頭對著自己的手掌,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聽見卓越越在喚他:「進來烤火呀,七天大哥。」
七天……大哥嗎?
鄭七天一貫木然地臉上又泛起微笑,把那隻手用力握了握,這才走進山洞,卻只在洞口坐著,卓越越再怎麼叫,他也不肯往裡走半步了。
卓越越只得放棄,撿一支樹枝挑挑火堆,她說:「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
她瞄他一眼,笑「魔尊說的師兄,是不是就是給你命令的人呢?」
「嗯」,鄭七天輕輕點頭,沒有說什麼。
卓越越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鄭七天似是深思片刻,道:「好人。」
「是這樣嗎?那他為什麼要做淬孤指出來,製造天下紛爭呢?那豈不是挑動戰爭的罪魁禍首麼?」
鄭七天目光沉寂,對著火堆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問他什麼,也沒這個資格,不過……如果小姐想知道,下次見到,我去問他。」他說出此話,拳頭不由自主地又再次握緊,像是要與什麼對抗一般地臉色讓卓越越看在眼裡,卻有些不安。
她慌忙道:「不用啦,我自己問吧,我想……我總會見到他的,是嗎?」鄭七天看她一眼,似是欲言又止。卓越越道:「你這神情太為難了,不想說就不用勉強了啦,反正將來總有那麼一天的,我相信。」
她挑了挑火堆,又道:「對了,七天大哥,以後你不要叫我小姐好不好?你也叫我越越吧。」
鄭七天一愣,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匆匆忙忙地說:「這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你得改個名字,現在你和甄少容在一起,如果還用這個名字,也許,會有人聯想到你們的關係,那樣豈不是就要暴露身份?」
卓越越倒是沒想到這層,愣了一會,才道:「那我叫什麼呢?嗯,是呀,以前風……以前好多人知道我叫越兒。不過知道我全名的人卻很少,好吧,那從今以後,你叫我卓兒吧。這樣就不太會出現你擔心的事了。」
「卓兒。」鄭七天喃喃自語,抬頭與卓越越的目光相遇,二人都是相視一笑。
因為隱藏在山崖後面,早起的艷陽幾乎照遍了整個大地,才將一束光亮投射到這個瀑布下,隔著瀰漫的水氣,這縷陽光也變地份外輕柔起來。透過瀑布,鄭七天端坐在洞口閉目養神,將體內真元在身周運行一圈,他才睜開眼睛。
朝外看看陽光折射進來的位置,估摸了一下此時的時辰,他轉頭看向洞裡。火堆只剩下一堆焦炭,卓越越縮在大毯裡睡的正香。方毯將她從頭到腳都蓋地嚴嚴實實,不知道她有沒有變回原形,鄭七天自然不會掀毯書叫她,便依舊在洞口等待。
過了一會,便聽裡面傳來動靜,與睡魔鬥爭半晌才好不容易完全醒轉地卓越越頓時發出一聲歡呼,聽她這個語調,鄭七天忍不住面露微笑「時辰到了麼?那快換上衣服,我們要出發了。」
卓越越慌忙穿好衣服,走出山洞來捧水洗臉,冰涼地譚水撲在臉上,頓時神清氣爽,她回頭朝鄭七天道:「我們怎麼找他們呢?」
鄭七天道:「會有我的人為我們留下訊息的。」說罷走到卓越越身邊,等待她清洗完畢,卓越越站起身來,握住了他手,她的小臉仰起,臉蛋兒紅撲撲的「我們走吧。」
鄭七天握緊她的小手,帶著她朝一邊的山道奔去。
只是,他沒有料到,短短的六個時辰而已,山崖外的一切卻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