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痛苦的腳不沾地做月子的例行調養,又經過好一個來月的調理,君若那因生產而變得虛弱的身體才總算是漸漸的調整回來了。
因君若的身體原因,嫡皇長子的滿月酒也好,其他瑣事也罷,竟在朱佑樘的默許下,硬是拖延到了十二月末,臨近春節。甚至直到這時,朱佑樘連自己的嫡皇長子的名字,都因他始終掛念著君若的身體沒有時間好好想而一直沒有取。
君若對此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同時心裡又覺得很是窩心許多丈夫通常是有了兒子就忘了妻子的,但她的佑樘非但沒有如此,在她生產過後,對她還比之從前更加體貼溫柔。得夫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所以偶爾,君若回想起生產那日對朱佑樘採取的暴力手段和朱佑樘對自己的包容寵溺,仍會感到唏噓與內疚不已。
不過,孩子的名字可真的該取了呢!要是再不取,那真要成笑話了!因此,在君若的三催四請下,朱佑樘遂開始著手查閱大量書籍,準備為孩子取個合適的好名字。
嫡皇長子滿月宴,那是舉國同慶的大宴席!宴會設在了乾清宮,那份奢華,那份排場,都叫君若有些目瞪口呆。不是她沒見過世面,她已經見過夠多世面了春節也好、朱佑樘、周吳兩宮太后的生辰同時也包括她,皇后的生辰,這些她都是經歷過也見識過的一直以為皇家的一些宴席不外乎就那幾樣,沒想到,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兒個的滿月宴,雖說只請了皇親國戚,但這人數也太多了點吧?
當君若抱著嫡皇長子與朱佑樘一起出現在宴席上的時候。周吳兩宮太后居然已經到場,可見其對這嫡皇長子的重視程度。
在向周吳兩宮太后見完禮,又接受完眾人的朝拜,君若甫一坐定,一掃人群,她地目光就被人群當中那個高貴,呃。好吧,美麗的中年婦女給吸引過去了。
「她是誰?」憋了好久,君若終於憋不住的指著那中年婦女詢問起身旁的朱佑樘。
朱佑樘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啊。還真是失去記憶了,怎麼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認得了?」
張君若的親生父親張巒此時已經去世,其生母金氏此番是按規矩攜帶君若地兩個弟弟張鶴齡、張延齡一道入宮祝賀嫡皇長子的出世的。稍後金氏還會在宮中住段時日,陪伴、照顧皇后。
「哦,母親?」君若這才恍然大悟……###。「但人家真的是失憶了啊,不記得是正常的。」嘴裡卻並不服軟。朱佑樘聞言好笑地看了君若一會,遂不再多言。難怪。難怪那婦人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與親切。君若如是想,最重要的是,那婦人與她長得實在太像太像了!她在現代的媽跟她都沒那麼像呢!所以,不需要懷疑,相信君若若是到了中年,肯定就是她那模樣。
只是,除此之外,君若還覺得那婦女確實叫她眼熟。非常眼熟!總覺得,她在哪裡見過她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她才剛穿越來明朝沒多久,她很確定她還沒機會見到她在這個時代地媽!
正思量著。君若抬眼瞥見了宮門口懸掛著的一盞宮燈恰好有風吹過,那宮燈正隨風微微搖晃了起來。那種搖晃的感覺。頓時給了君若有某方面地一些錯覺。搖?晃?劇烈的搖晃?君若腦海裡霎時閃現出某些影像,不是很清晰,卻叫君若覺得很熟悉。君若想抓住它們的,可一時又抓不住,很叫她抓狂
正恍神,朱佑樘的話語將君若的思緒拉了回來,「朕決定為嫡皇長子取名厚照」接下去的話,君若都沒有注意聽也懶得聽,反正不外乎是君臣之間的客套話。她只覺得,想了許多天,拖了那麼久,這孩子的名字總算是定下來了,真是太好了!
恩,厚照?這名字感覺還不錯嘛。嗯,好像有聽朱佑樘念到過,是希望他以後能照耀後世地意思。
厚照,等下,厚照???朱厚照???君若分析著,突然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懷中那才出世兩個月就被朱佑樘稱為「粹質比冰玉,神采煥發」的兒子,而後再無暇顧及其他任何問題和疑惑。
她的兒子是朱厚照,正德皇帝???
她張君若或許並不大瞭解明朝地歷史——說實話她也實在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朱佑樘到底是明朝第幾個皇帝,更不知道他會有什麼作為,是不是能成就與她地美好神化
但是,對於那大明鼎鼎的荒唐無道的一代昏君正德皇帝朱厚照,她還是多少知道的好伐?電視劇《正德皇帝》再不對她的口味,老在電視上晃,她還是多少會瞄上一兩眼的
說起來,看電視的時候,她可以隨意的去評判,去厭惡,可以不去管電視上那演繹的歷史人物的死活,因為哪怕他在昏庸,他已作古多年,是與自己無關的。
但現下,那個將來會做皇帝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是她辛苦懷胎近十一個月,辛辛苦苦才將他生下來的親生骨肉,是她的懷抱裡嗷嗷待哺的孩子她還能放任其不管不問麼?
在她少得可憐的歷史知識裡,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正德皇帝因為生活過分荒唐而十分短壽呢!她的兒子,她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短壽荒唐卻不聞不問嗎?如果朱佑樘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非但沒辦法照耀後世,反倒把他辛苦累積起來的政績毀得差不多,又會做何感想?
對了,那朱佑樘呢?君若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朱佑樘在位的時間又是多久?君若忍不住的望了一眼朱佑樘,分外依戀。她很難想像,如果他突然不在了,自己將何去何從?
呃,等等,現在好像不是煩惱這問題的時候朱佑樘現在的身體硬朗的很,應該暫時死不了的!呃,她知道她這態度作為一個妻子很不合格,可她真的管不許多,杞人憂天不是辦法啊!她現在只覺得她懷裡那原本沒多少重量的小蘿蔔頭忽然變得有千斤那麼沉,沉得叫她不知道將來究竟要哪何種態度,如何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