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為賊我偷心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為愛我願成魔
    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冷澈感覺頭疼欲裂,他雙手掐住自己的太陽穴,狠狠地捏著,側妃季歌飛在旁邊小心地侍候著,寧王落水著了涼,再加上飲酒過度,正發著高燒。

    季歌飛趕緊將手中的絲帕子放在冰水裡浸濕,再放在冷澈的額頭上,以便給他降溫。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和溫情地照顧著冷澈,用盡了自己的十二分細心,長這麼大,身為尚書千金的她什麼時候侍候過別人?

    可是,冷澈在昏睡中不停地叫著的一個名字刺痛了她的耳朵,他在喊著羽蓁的名字,那個早已經不知道去向的鬼怪精靈的小丫頭,她到底是用什麼鬼手段迷住了王爺的心,一想到這裡,她就恨。

    千分萬分地恨!

    寧王冷澈枉為一代梟雄,竟然被這個小姑娘迷住了心智。

    季歌飛咬碎了銀牙。

    經過季歌飛衣不解帶,片刻不停地精心照顧,冷澈終於不再發燒,不再水米不進,慢慢的,他的一張俊臉開始紅潤起來,而季歌飛的俏臉則瘦了一圈兒。

    但是季歌飛無怨無悔,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死了也甘心情願。

    這一點,寧王冷澈看在眼裡,不禁心裡有一些內疚,這個可憐的女子,是如此癡心地對待自己,自己以前那麼對她,是不是真有點過分了?

    正在想著,僕人來稟報:七王爺來王府拜訪。

    冷澈抬起手。點點頭。季歌飛趕緊帶著僕人退下。偏偏這個時候來。是來看自己地笑話地吧?

    七王爺冷冽邁步走進「水龍吟」。看見自己地弟弟像一隻病貓一樣窩在床榻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陌生了。

    在印象中。冷澈很少有這麼虛弱地時候。也很少生病。好像只有在孩提時代才病過幾次。其餘時間都是生龍活虎地。少有地脆弱時候。也是在母親被逼殉葬時候才表現出來地。冷冽依然還記得年幼地冷澈依偎在自己懷裡地脆弱和無助。也依然記得倆人相互依靠地那種溫暖。

    可是不過幾年。幼小地小小少年成長為笑傲官場、馳騁沙場地頂天立地地男子漢。

    自己曾經向母親地靈位發誓。一定要幫助弟弟將皇位奪到手裡。這些年。他也在一直這樣努力。他不僅僅是冷澈地手足。更是他地智囊。他地主心骨。在冷澈猶豫和迷茫地時候。他有責任將他拉出迷惘。

    本來是怕那個小丫頭藍羽蓁亂了冷澈地心智。冷冽才逼著冷澈放棄羽蓁。否則他會親手動手除掉羽蓁。而冷澈也照辦了。羽蓁如願以償地離開了寧王府。

    只不過,那個小丫頭的離開,好像把冷澈的魂兒也帶走了一樣,每天都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來。這不,竟然還失足落水,險些成了水鬼,簡直太令人痛心了。

    一想到這裡,冷冽恨的牙根都癢癢,往日那個冷靜冷酷,洞悉一切的弟弟哪裡去了?

    因此,他一看到冷澈這副窩囊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走進「水龍吟」,一屁股坐在冷澈床前的椅子上,一言不發,那雙鷹隼一樣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冷澈。

    冷澈看見自己的兄長寒冷得好像萬年寒冰一樣,心知肚明,這個哥哥,從小就是這樣一幅嘴臉,如果哪天他不是這個樣子,自己倒要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哥哥。

    兩人對視了半響,冷澈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冷冽冷冷一笑:「我是看你有沒有淹死,如果沒有淹死,我再送你一程。」他的雙手的骨節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冷澈長歎了一聲:「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唯一最親的弟弟嗎?」

    冷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說:「如果我的弟弟整日這樣沉淪下去,我寧可親手結果他的性命,冷澈,你到底一天在想些什麼?整日被一個小女子弄的神思不寧,你自己想想,以後你還能做什麼?真是可笑!」

    冷澈又長歎一聲,他閉上了雙眼,向後靠在寬大的枕頭上,淡淡地說:「好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錯。」

    冷冽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窗前,他的一雙俊目凝視著外面的亭台樓閣,看來,如果單讓羽蓁遠離冷澈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徹底消失。

    但是這件事不能讓冷澈知道,要暗暗進行才好。

    冷冽的俊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他又坐回位置,大手輕輕地拍了拍胞弟,用很溫柔的聲音說:「九弟,不要忘記了,你以後可是真龍天子,注定要榮登大寶,等你功德圓滿,想要什麼美人兒沒有?即便你真的非那藍羽蓁不可,也不是難事,到時候我們再把她接回來就是了,到時候你封她為後,讓她母儀天下我都沒意見。」

    冷澈冷冷地說:「不勞你費心,不要在我面前嘮叨了,我說過,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冷冽笑了笑:「你可不要讓我和母妃失望,不要讓我們的娘親在九泉之下閉不上眼睛。」

    冷澈重重地閉上了眼睛,如果娘活著,也許每天都沒有冷冽嘮叨的凶。

    為什麼這個重任偏偏要放在我的肩膀上,為什麼冷冽你不去抗?

    第一次,冷澈為自己肩負的重任感到厭倦,第一次,對謀奪天下沒有了太大的興趣。

    冷冽用手拍了拍胞弟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冷澈沒有動,冷冷地說:「你最好不要來,每次看你來,我的心情都很不爽。」

    冷冽愣了楞,仰面大笑,笑聲中,他瀟灑離去。

    寧王冷澈冷漠的眼神轉向了窗台一盆紫色的小花上,那是羽蓁夏天時候從外面裡移栽過來的,本來一直放在「踏月小築」,羽蓁走後,寧王吩咐人拿過來的。

    看著這株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冷澈的目光有淡漠漸漸轉為溫柔,羽蓁,不正像這株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嗎?

    冷澈和冷冽都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樹影下掩映著一個窈窕多姿的身影,她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偷偷聽著冷澈和冷冽的談話,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天資聰穎的她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不錯,這個人正是季歌飛。

    冷澈那溫柔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曾幾何時,他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季歌飛像貓兒一樣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冷澈的「水龍吟」,回到了自己的「棲月苑」,她坐在自己的繡塌上,美麗的臉上一片凝重,心事重重。

    難道王爺和七王爺真的有謀反之意?難道他們想謀取天下?季歌飛冷汗涔涔,不禁替冷澈擔心起來,早就發現冷澈兄弟野心極大,即使走到那一步自己也不會驚訝。季歌飛暗下決心,不管是否成功,即便是死,自己也是要一定陪著冷澈的。

    真正讓季歌飛揪心的是冷冽所說的那番話,什麼叫可以讓羽蓁母儀天下?那我擺在哪裡?我季歌飛到時候是什麼位置?

    季歌飛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她的秀美微微地皺著,美目流轉,計上心來。她的纖手輕輕地折了花瓶裡的一朵花,輕輕地放在唇邊,鮮花、美人真是構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只不過這手持鮮花的美人兒的唇邊漾上一絲詭秘而殘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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