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羽蓁正對著鏡子梳妝,小丫頭靜兒站立一旁伺候著。
羽蓁將自己柔順的秀髮梳的直直的,披散在肩上,頭上挽起一個小小的髮髻,靜兒拿起一隻翠玉珠花輕輕地插在羽蓁的髮髻上,看著鏡子裡清麗的好像飄渺仙子般的自己,羽蓁滿意地笑了笑,沖鏡子裡的自己調皮地做了個鬼臉兒。
靜兒欣喜地看著羽蓁,小丫頭的嘴巴特別甜:「羽蓁姑娘,我發現啊,你是那種啊越看越美麗的女人,真的!現在我覺得你像天仙一樣。」
「鬼精靈,別耍嘴皮子,哪有這麼醜的天仙。」羽蓁紅著臉輕輕地捶了一下靜兒的手。
靜兒笑著:「我是說真的,姑娘怎麼不相信呢?要不,你去問問別人。」
羽蓁剛要接口,忽然一個清朗低沉的男聲傳入耳朵:「丫頭說的不錯,果真清純如同雨後新荷,沒有一絲俗氣!」
隨著語聲,氣宇軒昂的寧王已經步入「踏月小築」,慌得靜兒趕緊請安。
真是討厭,大清早去哪裡不好,非要到這裡報個到。
羽蓁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要流露出討厭和不滿的情緒,雖然自己平生最最討厭這種風流成性的傢伙,簡直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是也要微笑著向冷澈請安。
冷澈輕輕地挑起一縷羽蓁的長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絲清淡宜人的茉莉花香從秀髮上傳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羽蓁端坐的姿勢有點僵硬,難道,他是因為昨天愛妾慕雪被她藍羽蓁修理,今天來找茬為蘇慕雪出氣?
想到這裡。羽蓁地眉毛挑了挑。好吧。本姑娘已經準備好了。放馬過來吧!
可是意外地是。寧王絕口不提昨日慕雪地事。倒讓羽蓁有點無所適從。只能自己主動點了。
「那個。王爺是來興師問罪地吧?」羽蓁決定採取主動權。
「嗯?什麼興師問罪?問誰地罪?」冷澈似乎不明白。不會吧?難道慕雪沒告狀?不可能!
用腳趾頭想也應該知道昨晚蘇慕雪該跟冷澈吹地什麼枕頭風。
「啊哈。沒什麼。」既然寧王不知。那最好不過了。自己才不會去幹那種挖坑兒活埋自己地傻事兒
「王爺今日到訪有何貴幹呢?」羽蓁歪著腦袋,眨著眼睛,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盡量把自己裝的天真無邪。穿越後的自己才是個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真是好,如果在現代社會,自己以奔三的年齡做出這種可愛的動作,怕是一堆臭雞蛋和爛西紅柿要砸滿全身。
何況,眼前的這個寧王,也不是一個忠厚老實之人,誰知道他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所以彼此就互相打啞謎吧!
何況這個寧王就好像一潭深水一樣,深不見底,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下一步想幹什麼,所以能躲多遠還是躲多遠的好。
冷澈淡淡的一笑:「怎麼,就那麼不願意看到本王?本王就那麼讓你害怕?」
絕對不是害怕,是厭惡,厭惡這種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心裡這樣想,可是嘴裡絕對不能說出來。
羽蓁依然笑靨如花:「王爺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怕王爺有那麼多的鶯鶯燕燕都瞧不過來,還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萬一哪位美人兒生氣了吃醋了,把火氣撒在我身上。」
冷澈的深沉黑眸緊緊地盯著藍羽蓁白皙的臉蛋兒:「你很特別,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兒。」
羽蓁嬌笑著說:「王爺今天不是專程過來誇我的吧?」
冷澈的劍眉挑了挑:「本王每個月這個時候都去打獵,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什麼?約我去打獵?有這樣的好事?我的耳朵沒聽錯吧?
羽蓁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疼得直咧嘴,證明自己沒有在做夢。
「去,當然去,我做夢都想去圍場打獵啊!」羽蓁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等等,可是為什麼帶我去呢?不是要把我帶去餵野獸吧?
寧王冷澈點點頭:「如果想去,就換上輕便的衣裳,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羽蓁的頭點得好像雞啄米。
第二天清晨,很早,冷澈就來接羽蓁。
冷澈仔細打量了一下羽蓁,淡紫色緊身套裝裹著窈窕的嬌軀,外罩雪白的披風,長長的秀髮簡單地紮成一個馬尾,蛾眉淡掃,一雙明亮的眸子秋波盈盈,足登黑色的小馬靴,更顯得精神利落。
就在寧王打量羽蓁的時候,羽蓁也好奇地打量著寧王,只見眼前這個青年公子俊秀非凡、飄逸出塵,那一雙細長多情的丹鳳眼盡藏萬種情思,如同懸膽般的鼻樑挺拔如刀削,嘴角掛著一絲淡然的笑,那是一種能夠讓人窒息的稀世的俊美,身著銀灰色獵裝的健美身材又不失男兒的氣魄,沐浴著陽光的他看起來好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矯健的豹子。
除去寧王是一個權傾朝野的重臣,本身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對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如果不是領教過這個人的風流本色,估計自己也會一頭栽進那雙深邃如大海的眸子中,再也爬不出來。
正當羽蓁發楞的時候,冷澈問:「會騎馬嗎?」
羽蓁剛想說不會,但是又怕寧王笑話,只好硬著頭皮說會,冷澈點了點頭,命令侍衛牽過來一匹高頭大馬來。
這是一頭非常漂亮的馬,渾身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膘肥體壯,流線型的身體,四肢強健有力,修長均勻,一看就是一匹好馬,和慕容晨星的「飛影」可以一較高下。
羽蓁一看就喜歡上了這匹馬,她圍著這匹白馬滴溜溜直轉,眼睛都要粘在馬身上了。
冷澈微笑著:「喜歡這匹馬嗎?它是你的了。」
真的?羽蓁簡直興奮得要暈倒了,她輕輕地撫摸著白馬的鬃毛:「它叫什麼名字?」
「它叫『千里雪』。」冷澈淡淡地說。
羽蓁將臉蛋貼在馬的臉上:「『千里雪』,我以後叫你小雪好不?」
冷澈看看天:「我們快走吧,否則錯過了打獵的最佳時間。」
於是,一行人迅速騎馬出發。
「千里雪」真是一匹非常溫柔和聽話的馬,羽蓁騎在她的背上,一點不感覺顛簸。她以前只在電視上看見過打獵,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個機會啦。
心境是如此的舒暢,看著藍天和白雲,羽蓁情不自禁唱起歌來,雖然二十一世紀的孟曉雨是個五音不全的樂盲,但是一張口,羽蓁才發現穿越後的自己有副好嗓子:
身似行雲流水,心如皓月清風;
笑傲江湖載酒行,有情卻若無情。
滿懷浩然正氣,一腔劍膽琴心,
江山萬里任漂泊,天地自在胸中。
啊,情脈脈;啊,意茫茫;
知音何處訴衷腸,且把浮名換了情真意長;
啊,伴一船風月;啊,乘千里煙浪;
五湖四海共徜徉…。
清亮動聽的歌聲穿過冷澈的耳膜,他抿著嘴輕笑著:「好一個『知音何處訴衷腸,且把浮名換了情真意長』,我記得藍姑娘曾經對我說,她不會唱歌,但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動人的嗓音。」
羽蓁紅了臉,拜託,我怎麼知道藍羽蓁這個人的嗓子這麼好?我不過是想唱心中所想罷了。
寧王的馬放慢了速度,同羽蓁的馬並行。
冷澈側過頭來看著羽蓁:「有的時候,我也很羨慕歌裡的俠客那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像慕容晨星,我就很是羨慕。」
慕容晨星?藍羽蓁滿腔的劍膽琴心霎時間化為烏有,本來很美好的心境偏偏又添進那個煞風景的人。
其實自己不一直希望有個像楚留香那樣的俠客做自己的知音伴侶嗎?為什麼遇見個盜王之王,卻感覺差這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