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四處一顧,沒看到有什麼暗崗,看家狗之類的,放心運起輕功掠進胡家後院。
胡家好像人口不多,既沒聽到人聲,也沒見房間亮燈。瞅準方向,悄無聲息潛到唯一亮著燈光的那間廂房外,戳穿窗紙朝裡望去,只見孫儒嘉正背對我而坐,剛才開門的老僕人正在給他倒茶。一位與他同樣年紀的男子坐在對面,稍胖的身材,絡腮鬍須,沒有穿官服,應該是胡林立。
「孫大人這麼晚來造訪,莫非有什麼緊急事?」對面的男子一臉疑問。
「胡大人,老夫始終覺的心裡不太踏實,名冊的事,太師似乎已知道在我手上。近幾天常有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在馬房附近出現。更怪的是,昨天晚上,馬房值夜的房間遭了賊,值班兵士被人迷昏,房間翻的亂七八遭,估計就是為了名冊而來。老夫死不足惜,只是這名冊,如何才能送到皇上手中?難道就眼睜睜任那班奸賊搶去嗎?」孫儒嘉憂心仲仲。
那男子果然是胡林立,名冊?太師?這一切難道真和前段時間遇上的那兩個契丹人有關?
「大人說的極是,老夫也覺察到了,昨夜有莫名黑衣人伏在老夫後院,無奈老夫功夫有限,打鬥中讓對方逃脫,待護院趕來,對方早已不知所蹤。我想,我們恐怕都已暴露,為了江山社稷,得盡快想個辦法將名冊轉到皇上手中,免得造成終生憾事。」胡林立皺起眉,顯得很焦慮。
「唉,可惜老夫沒有一個可靠之人在皇上身邊辦事,這麼重大的事又豈能隨意交給別人去辦?這麼久了,老夫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要如何才能接近皇上,將名冊交上去。如果再不及時交上,只怕就晚了!」孫儒嘉不住歎息。
「孫大人不必過份擔憂,再不行,大不了你我冒死上殿覲見皇上,相信皇上英明,一定會將奸黨一併剷除的。」胡林立伸手拍了一下孫儒嘉的手背。
「唉,大人說的容易,憑你我這麼卑微的官職,哪能有機會闖到前殿去?再則太師耳目眾多,又豈會讓你我這麼輕易就混到皇上面前去?只怕沒踏上殿門就已老命歸天了,難哪,難哪!」孫儒嘉不住搖頭苦歎。
「那倒也是,要是能找到一可靠之人接近皇上,將名冊悄悄獻上去就好!」胡林立敲著自己的頭,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是啊,可是去哪找這可靠之人啊?能接近皇上的可靠之人就更難找了。難道,老天爺真的容忍這些奸人當道,為非作歹嗎?難道,我們的國家就真的要面臨一場浩劫嗎?可憐我泱泱大國,眼看就要落入賊人之手了!」孫儒嘉痛苦的臉上淌下一串老淚。
兩人心事重重,雙雙陷入沉默中!
我的內心一陣狂喜,他們果然和那兩名契丹人有關。只是這名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聽二人談話,似乎是為了江山社稷,看外表,他們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難道僱主真是在有意欺瞞?僱主就是那兩個契丹人?還有那個叫沈懷的四品官員,難道就是胡孫二人嘴裡的奸臣?
這些問題,顯得撲朔迷離,讓我一時理不清頭緒,覺的自己好像捲入了一個很大的陰謀中!
又待了一會兒,孫儒嘉告辭離開了胡府,我也回了「仙雨樓」。
柳風坐在我的閨房等我,見到我穿窗而入,欣喜迎了過來:「珞兒,查的怎麼樣?有沒有見到他們?」
我笑道:「運氣還算不錯,兩個人都碰上了,只不過問題好像挺複雜,還牽涉到江山社稷,有可能是奸臣賣國,具體情況如何,我還不是太清楚,還得繼續調查!」
「和朝中奸臣有關?那肯定很危險,你不可以放棄調查嗎?萬一被人察覺你的行蹤,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柳風很是擔憂。
「嘻嘻,放心啦,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武功,你要知道我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女煞』的傳人,就憑他們也想打的過我?我一定要圓滿完成師父交給的任務的,不能中途而廢!」我嘻皮笑臉,毫不當回事,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別吹牛啦,總之你要小心,累了大半夜了,趕緊睡吧!」柳風叮囑幾句,回他自己房間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用在調查兩員小官上面,一到天黑便溜進皇宮去了。順便也去太師府察探了一番,見到了那個一臉奸相,肥頭大耳的當今太師。那老混蛋七老八十了,還擁著兩名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風流快活,一見就不是什麼好人。看來胡孫二人所說的奸臣作亂只怕真有其事。
柳風不再和我賭氣,依然辛辛苦苦替我經營著酒樓的生意,只是常用擔憂的眼光望我,他眼裡那抹憂鬱常常讓我心痛,我經已看不到原來那個嘻笑搞怪的柳風了。這位原本活潑開朗的男子,現在成了一個整天憂鬱傷感的小老頭。
也許,我真不該認識他的,沒有我,他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不開心的事?
可惜,現在在我眼裡,最重要還是如何盡快完成師父交給的任務,都快一年了,還沒完成師父交給的任務,我只覺的很愧對師父的教養之恩,真的沒有勇氣再拖下去了,不知道冥叔和師父在谷裡怎麼樣,唉,都是我沒用啊!
然而,事情卻變的越來越撲朔迷離,我基本已經確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擺在面前,卻又束手無策,整日裡心急如焚。
柳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又幫不了我什麼忙,每天就害怕我出事,不管我如何向他保證我的武功有多高,也不能掃掉他的擔心,也許是一直把我當弱女子習慣了吧!
接下來他的求親卻讓我手足無措。
「珞兒,你嫁給我好不好?你整天去幹這麼危險的事,我真的很擔心,夜裡常被惡夢驚醒,我真怕你一走就再不回來了……」柳風撫著我的雙肩,直視著我的眼。
「我,我……」我嚅弱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我曾在祖師爺面前許下的重誓,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