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黑夜,我又去了「麗春樓」,下意識覺得那姓沈的官員和叫金力的契丹武士很可疑,或許真和我要找的人有什麼關係,只是一時又說不上其中的奧秘在哪。
當我潛伏到上次去的那間廂房窗外,很意外發現跟金力在一起的那個契丹女子正在與沈懷喝酒,兩人的神色都很曖昧。那女子不時用勾魂奪魄的大眼望著沈懷,沈懷那老傢伙則不時用肥胖的大手觸摸契丹女子的玉手。
這兩個人怎麼會搞到一起的?金力呢?
「沈大人,聽說你是太師面前的紅人,對吧?」女子嬌滴滴的聲音,膩的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嘿嘿,太師是我乾爹,我是他最得力的乾兒子,當然是紅人了,不管大事小事,太師都放心的交給我去幹……」沈懷滿臉得意。
「那,名冊的事?沈大人難道還沒有辦妥?主人可是沒有多少耐性等的哦,沈大人該知道得罪主人的下場是什麼吧!」女子撒嬌的聲音裡透出絲絲威脅味道。
「知道,知道,請宮主放心,我一定盡快將名單的下落查到,早日讓主人完成大業!」沈懷臉上掠過一絲懼意,不住點頭。
「那就好,良辰美酒,沈大人,干!」女子媚笑舉起酒杯。
沈懷一見女子挑逗的笑容,頓時來了勁,一口喝乾杯裡的酒,兩隻肥手抓著女子的纖手不住撫摸,眼裡冒出淫光,腦袋也跟著朝女子的臉湊過去。
不知道這女子是何門何派的宮主,瞧她那模樣,應該是練武之人,眼圈隱隱泛出絲絲黑氣,似乎練過什麼邪功夫,定非平凡之人。只是從沒聽冥叔說過江湖上有什麼女子做宮主的幫派,莫非是近幾年新興的組織?
再探頭朝房內望去,女子已經坐到沈懷的大腿上,沈懷的兩隻手在女子腰間摸來摸去,女子一副很受用的樣子,嬌聲嬌氣呻吟,看得我一臉莫名其妙。
又聽了半天,兩人除了說一些***情話,沒再涉及任何我想知道的話題,只好掃興回「仙雨樓」。
溜進閨房換下夜行服,思緒萬端,毫無睡意。
始終覺的那兩個契丹人應該是我找人的關健,可是怎麼也理不清頭緒,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真是越想越煩悶,遂決定下樓走走。
經過柳風的窗前,見到他在燈下看書。這倒是稀奇了,柳風平時很少看書的,至少我已經很久沒見他看過書了,是什麼書有這麼大吸引力,能讓他挑燈夜讀?
我一時好奇心起,悄悄靠近他的窗沿,探頭望去,好像是什麼秘籍經書之類的,難道他又在接著修練他的什麼法術?不會又要抓只小豬來變人玩吧?真不敢想像,小豬變的人會是什麼模樣!
我想著,「撲哧」笑出聲來。
「誰?」柳風聽到笑聲,一驚,猛的抬起頭來。
我吐吐舌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珞兒,是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來賊人了呢,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柳風見是我,鬆了一口氣,起床開門。
「嘻嘻,我睡不著啊,想下樓去走走,正好看到你在看書,覺的有點奇怪,平時最討厭看書的柳大公子,難道忽然想奮發圖強,參加今科的狀元考試了?」我邊跨進門,邊調侃柳風。
「冤枉,我哪有想考什麼狀元?這書只不過是與師傅臨分手時,他送給我的,再三囑咐要我認真研讀。因為懶惰,一直丟在箱子裡沒有看,近來思念師父心切,所以拿出書來讀讀!」柳風分辯。
「哦,什麼寶貝書?給我瞧瞧!」我好奇拿過桌上的書。
「呵,是修真的書,師父一心希望我能在修真上有所作為,只可惜我不是修真的料,修了這麼多年,一事無成,真是愧對師恩!」柳風汕笑。
「嘿嘿,誰說你一事無成了?你那小豬,沒準就是你無意中把它變成小鳥,或者是蝴蝶蜻蜓之類的飛走了!」我捂著嘴偷笑。
「呃,你就別取笑我了。」柳風神色有點尷尬,接著又道:「其實,修真是一門很玄妙的學問,修到了一定的程度,比武功厲害多了,不僅能營造各種變化,而且還能飛天成仙……」
「不是吧?這世上真有神仙存在?前幾天也聽人談過修真成仙,我還以為只是練練某門玄功呢!」我想起了寒夢竹被逼著修真的事。
「當然有神仙了,只不過他們一般生存在天上,很少來我們這個世界。既使偶爾來人間一次,也不會輕易讓凡人看穿他們身份的,也許會變成普通的人,也許會變成什麼動物之類,或者乾脆變成一縷風,這樣我們凡人就不知道他們是神仙了……」柳風頗認真道。
「哇,真有這麼玄妙?有機會我也修真去!」我隨口胡謅。
「唉,你以為修真這麼容易?那是需要悟性和耐性的,我師父已經修了一百多年了,如今快兩百歲了,還沒有成仙呢,不過也快了,已經修到元嬰後期了。當年,師父曾教過我如何佈陣,可惜現在全忘光了,最多就知道如何弄一些簡單的隱身法,真是慚愧!」柳風歎氣。
「呀,快兩百歲了?那要是成仙了,是不是就可以長生不老了?想想也挺不錯啊!」我眼裡浮出一絲嚮往,要是真能像飛鳥一樣在天空騰雲駕霧,一定很好玩。
「是啊,神仙是永遠不會死的,除非觸犯天條被懲罰。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進修真的門了,我沒耐性也悟不透,我還是喜歡在人間吃喝玩樂痛快,成了神仙雖然可以長生不老,但是要受天條的約束,哪有人間快樂!」柳風淡淡一笑。
「那倒也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修不修那看你自己的興趣,夜已深,我要睡覺去了!」我告辭回自己的房間。
鑽進被子,一陣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仍契而不捨夜夜去「麗春樓」查探沈懷,發現金力和那女子竟然就住在那裡。這個發現讓我感到很興奮,期望能從他們的談話中查出一點端倪……
為了養足精神,白天一般都在房間睡覺,幾乎不再出門。偶而也會坐到酒樓大廳的絲帳後,默默望著柳風嘻嘻哈哈招待來客,經常被他的幽默與機智逗得忍不住莞爾。慢慢的,習慣了這樣遠遠望他,心裡面多了一絲莫名的溫暖!
有時我會想,如果完成了任務,該用什麼方式向柳風告別呢?
想到離別,我下意識伸手撫摸脖子上柳風送的「連心玨」,內心湧起一絲淡淡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