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電圖顯示,病人的心跳加快,波形圖明顯幅度增大。
可靈並沒有想要停下來觀察林瀟翔的變化,因為她此時也激動起來了,這段往事,足以讓她心酸起來。
「她能夠在不是很完全瞭解你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組織合併到你的門下,因為她認定了你的人格,她相信了你的人格,更重要的是她認定了你就是她這一生所要跟著的人,所以她的東西也就是你的東西。其實當時她承受的壓力是很大的,但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包括她自己的親人,好友。她說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一個人,她說她說不出你的優點,說不出喜歡你具體哪一點,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她會覺得你全身上下都是優點。」
說到這裡,可靈停頓了一下,也許是因為悲傷,也許想到自己也是一片癡心,其實自己何嘗不是跟薜冷艷一樣地對待林瀟翔呢!只是薜冷艷表現出來,自己卻不願意表現出來罷了,但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可是,我不覺得,你真的很壞!你讓這麼多人為你擔心,你讓這麼多人在悲痛中度過了漫長的歲月,而你自己呢,卻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你難道就沒有想到我們嗎?朋友這麼久,我們的情義,一日如同一年那樣深厚,」其實可靈並不知道林瀟翔這一段失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她不知道他失憶了。
「孫嘯龍憑著那顆赤膽忠心,秦橫天跟你情同手足,他們兩個成天想著要幫你報仇呢!但是你也知道人有優點,也有缺點,我真怕他們在這個情緒極不穩定的情況下有勇無謀,白白搭上身家性命,跟林七煞那班人拼了。薜冷艷一直在為他們兩人做思想工作,一直苦口婆心地勸著他們兩人,要調節好情緒,我們還有更大使命在後面沒有完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有一天我才知道,冷艷每當勸他們之後,都會自己偷偷跑回房間一個人靜靜地哭泣。看著她那麼傷心,而你卻仍然杳無音訊,如果你還有一點點人的感情的話,就去看一下她吧!」
可靈堅強的表面下其實也只是一顆脆弱的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何況是女兒!可靈終於還是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自從林瀟翔生死未卜失蹤後,將近三個月來,這是她次見到林瀟翔,可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如果這次成了生離死別的最後一次見面,她是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她寧願在心裡面告訴自己,欺騙自己,林瀟翔還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天他想回來看他們的話他就會回來了。但是眼前躺著的人兒一動也不動,睡得是那樣安祥,他怎麼就那麼狠心,怎麼就那麼薄情,他可知道他如果一直不睜開眼睛,會有多少人最後的希望被打破!
眼淚一滴滴地滴到林瀟翔的臉上,身上,手上……
可靈還在不停地訴說著他的回憶,而此時的林瀟翔似乎腦部在活動,從他臉上表現出來的表情可以判斷出來。
外面是烏雲密佈,天色本屬三更,現在連月光也不見得一點,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要把這個地球緊緊蓋上。樹影搖動,地上的紙片和落葉橫飛,飛沙走石的,窗戶像打乒乓球那兩個拍,一下一下地擊打著。此時林瀟翔正在床上睡覺,三更半夜竟打起雷閃起電,雷雨交加不免把林瀟翔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坐起身來,睡眼朦朧地穿上拖鞋,穿了老半天才穿好,拖著還未從睡意中醒來的腳步,慢吞吞地走向窗戶那頭。
窗門還在不停地擊打著,窗戶上面的玻璃搖搖欲墜,此時林瀟翔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若再不把它關緊的話,可能那幾片玻璃就要從此報廢了。到時別說是浪費了國家的材料,就是再找人來安裝也嫌麻煩啊。於是瀟翔總算是給了自己一點加速度,走快了幾步,其實本來窗戶離臥床並不是很遠,但是他卻走了好像很遠,很遠。
他伸手出去,感覺雨水非常冷,從肌膚冷到骨子裡面去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人在極端寒冷的情況下,精神會變得清醒了許多,於是他眼中的睡意竟然一下子全無。眼睛顯得特別明亮,特別是看遠近事物的時候,可以清楚得辨清。這不,外面有一個人躺在雨水中,林瀟翔關了窗戶後,取了房間的鑰匙便下了樓來到大街上。
從窗戶上判斷,剛才躺著的人應該在這個方向,沒有錯,於是他大踏步走向前。為什麼一個人躺在雨水中林瀟翔為如此在意呢?瀟翔本來就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同情人的心,有時候喜歡表現得心狠,但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那一顆最最純真的心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們的面前。方纔他是以為有乞丐在這裡睡著了,但是乞丐能否熟睡到這種程度呢?任風吹雨打雷鳴都不會醒,也太離譜了吧,於是瀟翔斷定這其中一定有不平常之處,想來看個究竟。料想此人應該是由於受傷或者昏迷。憑著救死扶傷的精神,林瀟翔也顧不得這天夜裡有多冷了,他匆匆地打著把傘就下樓來了。
躺著的那人附近的雨水染上了紅色,瀟翔略感不妥,急忙跑上前去。由於風力的作用,撐著把傘阻力大,不方便他做動作,於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拋開手中的傘急速飛奔過去。
「呀,此人怎麼這麼面熟!」
林瀟翔拔開那人臉上遮住的頭髮,此時可以清楚地看得到那一張臉。
「啊!小五,怎麼是你,快醒醒,不可以睡在這裡,會生病的。」
由於見到自己的手下,瀟翔很是激動,只是他一激動竟一時忘了那地上的血水,不知道此人現在正處於何種狀況。
「來,醒醒,我來背你,快點起來啊!」小五並沒有回話,更沒有動彈,他只是靜靜地重複著剛才的沒有動作的動作,默默地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