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園——G市近郊的一棟獨立別墅,全國凶宅排行榜位。
馬刻絲
爛尾樓,也就是已經建好了框架卻沒有完工的樓盤。
G市裡就有這樣的一棟爛尾樓——「銀座」,它位於G市黃金路段,高六十三層,此樓前後已多次易主,原因很簡單,它的投資商不是吃飯被噎死就是莫名其妙的自殺,承建商的施工隊更是多次發生意外事件,已有上百名工人死於非命。經過多次這樣的巧合事件後,沒有投資商再敢接手,在地產界裡,銀座成為了最著名,同時也是最邪門的風景。
銀座多年無人接手,在黃金路段裡有這麼一棟破破爛爛的東西,實在不雅,政府最後忍不住出面干預了,將那個接手的價錢壓到低無可低,終於有人心動了,譬如某大型地產商的陳老闆。
但陳老闆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他很信邪,所以他在接手之前,請了一位風水師前來勘察風水,看看銀座到底是哪裡不妥,竟令這麼多人前後死於非命,最重要是真有問題,該怎樣去解決。
馬刻絲一襲唐裝,站在銀座六十二層的邊緣上,一動不動,由得衣衫隨風飄擺,已經很久了。
在他身後不遠處,陳老闆一臉的不耐煩,對身旁的一個助手問:「他到底站多久了?」
助手看了看表,恭敬回答:「已經三小時零六分了,老闆!」
陳老闆重重地哼了一聲,問:「誰找來的風水佬啊?」
另一個助手忙答:「是李老闆介紹的,他叫馬刻絲,行內很有名氣的!」
「什麼?!馬克思?」陳老闆側過頭。
「對!馬刻絲!」助手誠惶誠恐。
「靠,馬克思看風水!」陳老闆罵了句粗話,對前面的助手說:「你再過去催催他!」
助手只好無奈地向馬刻絲走去。
「大師,好了嗎?」助手沒指望他會回答自己,前兩次來詢問,馬刻絲都沒作聲。
這次卻令助手感到意外了,馬刻絲問非所答地低吟:「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助手大驚,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馬刻絲卻是一副低回不已的神情,輕歎著說:「很久沒站到這樣的高度來看蒼生了,如此意境,我已經多年沒體會到了!小兄弟,你覺得如何?」
助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太怪,他嚥了一下口水,沉聲地說:「大師,我們老闆在那邊等了三個多小時了,這棟大廈到底什麼問題啊?」
馬刻絲愕然了一下,說:「呀!竟然這麼久了,我顧得看風景,差點忘了我是來看風水的!」
助手差點從2層摔了下去。
馬刻絲走近陳老闆,說:「陳老闆,這棟大廈很有問題,我勸你還是別接手了!」
陳老闆低罵一聲,沒問題找你來幹嘛?
助手見老闆面色不善,忙圓場問:「大師,有沒有得化解啊?」
馬刻絲像是聽到很好笑的事情那樣,哈哈笑了一輪,才說:「化解?跟我上頂層,給你們看些東西!」說罷帶頭就往頂層走去。
「他到底在笑什麼,真不懂!」尾隨在後的一個助手說。
「對於一個看風水從頭到尾都不用看羅庚的人來說,我們不需要懂的!」另一個助手歎氣。
陳老闆的臉部色彩正逐漸轉作鐵青。
頂層,整個G市的夜色盡收眼低,馬刻絲走到未建好的直升機降落點旁,從容地面對身後那幾個隨時會將他從頂層擲下去的人,從自己古香古色的背囊中取出幾副一次性的孩童玩具眼鏡,遞給眾人,說:「我在眼鏡裡注入了靈力,你們帶上就知道什麼回事了!」
眾人的感覺就像被人帶回了孩童時代,陳老闆的神情終於由鐵青轉作了淤黑,烏雲密佈的淤黑,低吼:「大師,人的容忍力是有限度的!」
馬刻絲微笑著,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眾人,鼓勵著他們將眼鏡帶上,誠懇地說:「無論你們看到什麼,切記,一定要鎮定!」
終有人忍不住將眼鏡帶上了,一聲驚叫頓時劃破了夜空,另外幾人發覺不妥,忙立刻也將眼鏡帶上,慘嚎聲響不絕耳,彷彿看到了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陳老闆看著自己見慣了大場面的助手如此失態,終於緩緩抬起手,慢慢地要將這副孩童眼鏡帶上,眼前扭曲了的助手的臉與馬刻絲的從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終於帶上了眼鏡,眼前駭人的景象幾乎令他停止了呼吸:夜空中有一道血紅色的巨大光芒正正地罩在銀座上,低頭一看銀座,那景象也令他忍不住驚吼了,腳下那裡還有什麼銀座,那明明是一個巨大無匹的血紅色的心臟,正在有節奏地跳動著,自己正站在心臟的頂部。它凸現的青筋與殷紅的血管與周圍美麗的都市夜景是如此的不協調!
「各位,容許我介紹一下,現在,我們正站在惡魔的心臟上!」馬刻絲用導遊的語氣向眾人介紹著。
林黛玉
如果你擁有靈力,你將可以接觸靈體;如果你的靈力足夠強,那麼你可以將靈體踩在腳下,那怕對方是最可怕的怨靈。
G市一所有名的高校鬧鬼了!著名的紅馬甲事件重現人世:每當夜深人靜,在宿舍樓梯的轉角,就會出現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她低下頭,托著一件紅馬甲,輕輕問你:「你要紅馬甲嗎?」如果你回答「要」的話,那麼第二天,你將慘死在自己的床上,全身的皮都被剝了下來,活脫脫穿了一件紅馬甲……
林黛玉,一個來自《紅樓夢》的美麗名字,她也人如其名,天生麗質,身上帶著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朦朧氣質,這別具一格的韻味,就像一朵乍開的的白玫瑰,猶帶著清晨露珠。
深夜,她正漫步於鬧鬼鬧得最凶的第三宿舍樓,神態漫不經心,彷彿根本沒聽過關於這裡的恐怖傳說。
樓梯轉角處,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攔住了她的前進,紅衣女子低著頭,托著一件深紅色的旗袍,輕輕問:「你要紅……」
「請等等!有電話」林黛玉舉手阻止紅衣女子說下去,從褲袋中掏出手機說:「喂…知道了…好!先這樣啦,我還要去收保護費呢!」
紅衣女子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如果細心留意地話,就會發覺,她的腳跟是不著地的。
「好了!」林黛玉沖紅衣女子笑笑,將手機放回褲袋,活動了一下筋骨,「問我要不要紅馬甲對嗎?」
「我要了!」她從容地從紅衣女子手上接過那件紅色的旗袍,猛地一腳就踹在了那紅衣女子的肚子上,緊接著衝上前,揪起那女子的頭髮,將她的頭狠狠地撞到牆上,發出「彭」、「彭」的響聲。
林黛玉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暴躁,面目因為太過憤怒,變得有點猙獰,實在很難將她與前面那個文雅美麗女子聯繫在一起,她惡狠狠地說:「你這婊子是誰?敢到我的場子來鬧事?」
「什麼?你為情自殺,不得超生?真活該!」林黛玉抓起紅衣女子前襟,兩張面孔湊得近無可近,那紅衣女子面目腐爛,一顆眼珠已經掉下來了,空洞的眼眶中,蠕蟲正在慢慢地爬出來!
「還想害人找替死鬼?賤貨!」林黛玉一把將那紅衣女子甩倒在地,衝上前沒命地亂踹。
因為聲音實在太大,附近宿舍一個大膽的女生終於忍不住探頭出來窺看,只見林黛玉對著一團空氣又叫又踢,不禁失聲說:「大姐頭,你怎麼了?」
林黛玉回頭嫣然一笑:「到期了!我是來收這個月保護費的!」
秦贏政
陳夢娜是林黛玉的同學,她有著一個非常美麗的綽號,叫「夢娜麗莎」。她自問對得起這個綽號,因為她笑起來很甜,外貌更是酷似某個港台的玉女明星。
但因為她與林黛玉是好朋友的關係,很少人敢接近她,原因很簡單,林黛玉是有名惡女,校園裡大姐級的人物,還與外面黑社會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大一時,曾有數之不盡的男生追求過她們,但當林黛玉將一個追求行為過激的男生打進醫院躺了三個月後,追求者便迅速減少。當時,陳夢娜真的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個好朋友,為自己減少了這麼多煩惱。
但到了今天,已經大三了,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女人就是這樣,多人追時就高不可攀,沒人追時就自怨自憐。她想,她必須要避開林黛玉,因為這樣才有男生敢上前搭訕,但林黛玉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子,一旦被她發現那些「狂風浪蝶」,她都會很夠朋友地幫助陳夢娜清除這些「煩惱」。
唉,大三了,大學還沒戀愛過呢,這能叫大學生活嗎?畢竟是女孩子,到了想戀愛時,都是非常大膽的!像今天,陳夢娜就瞞著林黛玉去參加了一個G市的網絡聯誼活動。
聯誼會的地點是一片美麗的沙灘,她的美貌震動了所有的男生,但她暫時無法從這群男生中找出一個稍稍滿意的對象,雖然很想談戀愛,但總不能飢不擇食嘛!她是多麼渴望擁有一段浪漫的愛情啊:當她陷入一個極其危險的險地時,白馬王子忽然出現了,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將她救出險境,然後他富有陽剛線條的嘴唇慢慢靠近自己……想著想著,陳夢娜不禁有點醉了!
「小姐,小心著涼!」一位男士將襯衫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用他認為最有風度的姿勢坐在了她身旁。
「神經病!現在是夏天啊!」陳夢娜暗罵,牽強一笑,將衣服還給那個人。
「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另一個男子坐到了她的另一邊。
……
陳夢娜忽然發覺她四周都坐滿了人,這個問:「小姐,你家住哪?」
「你媽貴姓?」那個也問。
「你親戚朋友多嗎?」
「……」
陳夢娜發覺有很多只蒼蠅飛進了自己的耳朵裡,幸好不遠處有一部MD機,忙一把拿過來帶上,用音樂聲來阻隔噪音,從包圍圈中逃出來:「我要上洗手間,請不要跟來,謝謝!」
終於擺脫了那群蒼蠅,她輕輕鬆了口氣,順步而行,長歎:「神啊!我是想戀愛,可是擇偶的前提條件是人,而不是蒼蠅啊!」
她想著走著,一個陰森森的隧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前方,她想起那是舊鐵路的遺址,因為這裡出過一次重大事故,幹線重修就移位了。她忽然湧起強烈的好奇心,要到裡面去看看。
但她走進隧道沒十來步,就幾乎完全漆黑了,彷彿陽光根本照不進來,她生出怯意,正想慢慢退出去,回頭時,隧道忽然間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她驚恐得想叫喊,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想動,黑暗中彷彿有幾雙無形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全身。
突然,前方射來一束極其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她就聽到了那熟悉的火車鳴笛聲「嗚——」,火車前進的「卡—嚓,卡—嚓」聲清晰地傳入耳中,她湧起極為荒謬的恐懼,這個隧道的鐵路不是荒廢了嗎?
火車飛速向她靠近,那「卡——嚓,卡——嚓」聲,就如同死亡的音符般,一下重過一下地敲擊在她的心頭,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動彈分毫,「它要將我輾成肉醬了!」她絕望地哭泣。
一道高大男子的身影猛地從一旁閃出,一下就將她拉離了鐵路,他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陳夢娜心靈深處一陣顫動,扭頭一看,那火車已經不見了,四周的光線也恢復了正常,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她知道不是這樣的,那恐怖的「卡—嚓,卡—嚓」火車前進聲的餘韻仍在她耳邊迴響著。
那高大男子溫柔地扶著她走出隧道,沉聲道:「小姐,你看到隧道外有個牌子寫著『請勿靠近』的嗎?這個世界很神奇,有些事情是完全在你理解之外的!」
陳夢娜這時才發覺自己正緊緊地靠在那男子的懷裡,陣陣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她不禁有點陶醉了,側過臉去看那男子,只見他一頭直直的短髮,古銅色的皮膚,炯炯有神的雙眼,結實有力的肌肉,她要醉倒了,這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小姐,你在傻笑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很危險?」
陳夢娜迷醉地點點頭。
「你以後一個人就別亂到危險的地方去了……尤其是帶著別人名貴的MD機的時候,你看,機子背面可是刻著我名字『秦贏政』的,搞得我到處去找你,幸好沒弄壞啊…喂,你怎麼暈過去了?!」
寧采臣
寧采臣最近很閒,所以常在網絡上流連,但他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不發郵件,不愛閱讀,也不熱衷網戀,鼠標就是亂點著,什麼都看一下,以此來打發著時間。
直到有一天,他因為一個網絡遊戲認識了她,他的網絡生涯便悄悄地開始了變化。
寧采臣在這個遊戲不愛練級,也不愛聊天,只是喜歡坐在繁忙的大都市中,看著各式各樣的玩家來來往往的熱鬧場面,她就在那時候走近了寧采臣,她說:「你看起來落寞!」
寧采臣笑,遊戲裡的人物個個都大同小異,像他這樣坐到大路邊的玩家不在少數,她又怎麼能看出自己落寞呢,所以他並沒有回答她。
她在寧采臣身邊坐下了,說:「我在這裡見過你很多次了,你總是鬱鬱寡歡地坐著,你很孤單?」
熒屏前的寧采臣淡淡地笑了,我孤單?或許吧……
她又說:「人與人之間的隔膜其實就是心靈上的距離,你的心靈就是離別人太遠了,所以才孤單的,對嗎?」
寧采臣愕然了一下,不禁看了看她的名字,「聶小倩」,相當高的級別,他終於點頭,說:「對!!」為了表示他十分贊同,他還破例打多了一個歎號。
聶小倩笑了:「哈,你老不說話,還以為你不會打字呢:)」
於是,寧采臣上網不再是無所事事了,他會時間進入這個遊戲,然後和聶小倩一起練功,一起P,一起聊天,奇怪的是,聶小倩從不在白天出現,她上網時間一般都在十二點以後。
他們在網絡上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談話的內容也從孤單的人性,來到了遊戲裡,又從遊戲的生命,延伸到地球每一個角落發生的事情。
有一晚,聶小倩對寧采臣說:「你有沒有想過在我ID的背後,我其實一隻恐龍,甚至會是一個鬚眉男子呢?
寧采臣淡淡地笑了:「就算你只是一個幽靈,我也不會介意的!」
她回話:「真的嗎?唉…」
寧采臣彷彿真能聽到了她的歎息聲,不禁無言,她今晚怎麼了?
她說:「要看我的照片嗎?」
「好的!」其實寧采臣對這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但不忍掃她的興。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鬼魂,你也要看嗎?」
「要!」寧采臣淡淡地笑了,遊戲中的人物更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你等一下,我現在就發過來給你!」
看著文件一點點的傳送過來,寧采臣的心跳速度莫名地加快了。
圖像慢慢地顯示出來了,寧采臣不禁將臉湊近了熒屏,一個女人的臉佔領了整個屏幕,長長的黑髮將她整張臉都蓋住了,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活脫脫一個貞子。
寧采臣倒抽了一口冷氣,感覺心裡也似被這龐大的人臉給堵塞住了一般,背脊漸漸涼了起來。
正想向她發話,這時畫面卻發生了變化,她的頭略動了一下,詭異的黑髮掀起一點點,露出的白卡卡的下巴上有一張紅艷艷的嘴,呲開向寧采臣笑了。
「啪」的一聲,屋裡的燈突然間滅了,寧采臣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該死的,是又停電了嗎?
不是徹底的黑暗,還有一絲電腦的螢光,如同鬼火一般。寧采臣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尖尖利利的碎牙,白森森地躺在暗紅的嘴裡襯著黑洞洞的背景,笑得那麼誇張,那麼奇怪。
這種恐怖的笑容在這片寂靜無聲中更顯得詭異。
他想離開桌子,可是身子彷彿被釘住了一樣。直愣愣地看著她的臉。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到各個神經末稍,正滲透到頭皮裡從發尖流淌出去。
「現在你還想見我嗎?」
不知什麼時候她發了話,寧采臣很快從恍惚中明白過來「當然,要是那就是你真面目的話,我更要見你。」
她過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即使我是個令人懼怕的鬼?」
寧采臣看到那個「鬼」字,答:「對,即使你是個鬼!」
於是,他們定下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約會當天,烏雲遮住了毒辣的太陽,天空灰濛濛的,這在夏日來說,是個相當罕見的下午。寧采臣穿上了一身素色的休閒服,靠在路邊的小樹上,靜靜地等待著聶小倩的到來。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未曾有人對他斜視一下。寧采臣注視著一個小孩手中的雪糕,怔怔地打量著,哦,又是夏季了呀!
口袋的手機響了。
「我到了,你在哪?」
寧采臣很快注意到了對面街道上的一個女孩,她留著一頭清爽的短髮,這是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她亮麗的大眼睛很快便發現了他。寧采臣注意到了她身後淡淡的影子,笑了:「鬼白天也能出來嗎?」
「為了見你,小倩作好見光死的準備啦!」她笑了,很美麗地笑了。
寧采臣也淡淡地笑了:「你不是鬼!你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
「你的樣子我也很喜歡,為何還不放下手機過來呢?」
「你為何每晚都是十二點以後才上網呢?」
「我是做通訊業的,這是我的工作啊!」
「我明白了!」
就在寧采臣關了手機的同時,一道亮光閃來,刺了他的眼「該死!」他連忙轉過頭,卻是她舉著個相機「嗨!」她搖著「立拍得」的照片對著寧采臣喊:「我忍不住要給你留個影。快過來我這邊吧。」
寧采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了過去。
她的臉上帶著美麗的笑,與網上的她似乎不是同一個人,但寧采臣仍然能憑直覺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就在這時,她突然尖叫一聲,一輛巨型貨車拐了個彎向寧采臣衝來,速度快得像飛一樣。
她用手掩住了嘴,而寧采臣一動也沒動就看著大貨車從他身上駛過去。
寧采臣沒有倒下,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那輛車是從他身體中穿透過去的,就像是穿透一層霧,一陣風或任何一件透明的不存在的事物一樣。
她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臉上從呆滯慢慢變成了難以置信,她緊緊盯著他,再緩緩把目光從他身上移下來,盯著手中已顯影的照片,臉上猛地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照片上空無一人,除了他身後那個花壇外。他並沒有被攝下。
寧采臣當然不會被攝下,他連影子也沒有。
寧采臣很清楚這個答案,所以臉上還是帶著那深沉又愉悅的笑意。
可是她看他的眼神中已全然沒有了甜蜜。取而代之是懼怕,恐慌。
她微微顫抖著,恍如置身寒冬。手指絕望地鬆開,照片飄落下去。
然後她抱著頭慢慢蹲了下去,接著小聲地啜泣起來。
寧采臣的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悵,這種感覺漸漸遍襲全身。
他悲哀地看了她一眼。
她還在那兒低頭哭泣,而寧采臣已轉身離去,消失在逐漸浮躁的空氣裡。
離去時,寧采臣想起了她曾說過的話:人與人之間的隔膜其實就是心靈上的距離。
而他還想再加上一句,那就是:真正的人鬼殊途,同樣是來自心靈上的。
(「寧采臣」這個故事的原創意出自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裡面有些橋段並非本人原創,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