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管事燈籠的指引,這個院子顯得異常漆黑,不過根據路面上鵝卵石的反光,易水寒倒是也可以看清楚小路的延伸方向,而在小路的盡頭,則是這個院子的正堂,不過他卻房門緊閉,只是在窗紙上顯露出微弱的亮光,以及一個人的燭影。
推開房門卻看到栗腹正坐在靠著窗戶的桌案前,看到易水寒進來,栗腹招了招手說道:「水公子,你來得正好,正好幫我看看這張地圖如何?」
易水寒應了一聲向栗腹走去,坐在他的對面之後,才向桌上鋪著的羊皮瞅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於是急忙抬起頭來問道:「丞相大人,這是什麼?」
「地圖啊。」栗腹的眼神瞇了瞇,繼續說道,「是秦國的軍事佈防圖。」
「您是怎麼弄到這樣東西的?」易水寒驚道,「這可是秦國的大秘密啊!」
「這有何難?栗某這幾年行走各國,這些東西還是很容易弄到的。」
「這可是各國的機密啊,丞相大人的手段真是高深莫測。」易水寒一連佩服的說道。
「怎麼樣,水公子是不是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栗腹笑道。
「水某自歎不如,那裡及得了丞相大人的十一。」易水寒的眼神閃了閃,繼續說道,「不過這幾年我行走各國,倒是聽到了一句話,不知道丞相大人聽到過沒有?」
「哦?什麼話,說來聽聽。」
「這句話我也是從別人的口中聽來的,說的是:乙卯歲末,趙境西南,瑞雪天降,異女乍現。魑魅魍魎,陰陽偕諧,獸氣朝圓,妖孽橫生。九九歸宗,一統。」說完以後,易水寒看相栗腹,繼續問道,「不知道大人可曾聽過?」
「這個地前面幾句我地確聽過。不過後面幾句卻是第一次聽到。你再念出來一次。我記一下。」栗腹對這句話異常地感興趣。急忙要找筆記下來。
哪知易水寒並沒有再重複。而是笑了笑。繼續說道:「大人先別忙著記。據我所知。這裡面所說地東西。大人這裡也有。不知道栗丞相可否有興趣知曉?」
「當然有興趣。我這裡地東西。怎麼我會不知道呢?」栗腹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他行走七國這麼多年。都沒有聽到過地事情。易水寒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左右地年輕人卻似乎對它瞭解甚深。這讓他有些詫異。不過此時他還沒有懷疑易水寒。身子又向前湊了湊。然後問道。「水公子請說。栗某願聞其詳。」
「那好。不過我要讓一個人進來。這樣地話。那樣東西便可以輕易找到。」易水寒瞇了瞇眼睛。笑著說道。「一個人。誰?」栗腹滿面疑惑。身子不由向後仰了仰。而就在此時。卻聽到易水寒擊了三下掌。之後只聽房門一響。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栗腹定睛望去。卻是同易水寒他們同來地那名句說是他未婚妻地女子。臉上不由騰上了一團怒氣。對易水寒說道。「水先生。我雖然想納你到我地門下。可是這個房間是不允許外人出入地。你這樣做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栗丞相稍安勿躁。稍後你就會見分曉。」說著。易水寒則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方方地身邊。然後開口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在這裡?」
方方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房間。」
「那你知道具體方位嗎?」
方方繞著房間走了一圈,而後停在了一處書架前,看著放在上面的一面銅鏡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只見她回過頭來,對易水寒說道:「就在這個書架的後面,或者說應該正對著這個銅鏡的後面。」
「好,我知道了。」說著,易水寒理也不理已經呆若木雞的栗腹,慢慢走到方方的身後,雙手在那面銅鏡上拂了拂,笑著說道,「這鏡子真是很少人用呢,而且放在這個地方,難道說這裡還會出現栗丞相的紅顏知己嗎?」
「你,大膽。」栗腹眼神閃爍了幾下,一隻手則伸向了窗邊,向一根細細的麻繩扯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似乎有一件什麼東西飛了過來,正好打在他地手腕,他的手腕一顫,便無力的垂下去,而隨著一道人影晃了幾晃,栗腹整個人都一動不能動了,只能呆呆地望著那閃過來的人影,竟然是王狄,而在他的身後則傳出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哼!好大的膽子,竟敢盜我們秦國的佈防圖,我看你是死到臨頭了。」
而此時王狄的側了側身,閃出一條路來,一個孩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正是小正。
而他身後跟著的則是李園同羅馨兒,看到小正如此地囂張,羅馨兒不由搖了搖頭,而李園的眼中則閃過一道精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王將軍,把那佈防圖拿給我看。」小正對王狄命令道。
桌子上的羊皮紙收了起來,王狄把它恭恭敬敬的遞到小正的面前,開口說道,「公子請過目。」
小正哪裡看得明白這佈防圖,只是略略掃了一眼,開口說道,「把它給我燒了。」
正話音剛落,王狄便把那羊皮紙湊到了燭火點燃,然後扔在地上,看著掉在地上,慢慢的在明亮的火苗中化成灰燼的羊皮紙,栗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看向小正地眼神也充滿疑惑,只是苦於他口不能言,所以問不出什麼。
知道他的疑惑,小正卻並不理他,而是將視線轉向方方,開口說道:「最後兩隻鬼面獸應該就在那面鏡子的後面吧,姐姐還不把它取出來。」
方方同易水寒對望一眼,方方知道這是小正在擺他的公子威風,也沒有太在意,而易水寒聽到小正的話,眉頭卻突然間一皺,不過此時方方卻開口說道:「易大哥,還是你來吧,這種東西我並不會弄。」
易水寒仔細看了看這面銅鏡,發現在鏡子後面有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銅鈕,稍稍想了一下,便握住那銅鈕向一個方向扭動過去,只聽「嘎啦啦」一陣輕響,那銅鈕後面的書架後壁突然間向上面抽取,一個黑洞洞的暗格便出現在人們的面前,而在這暗格中,卻有著一隻拳頭大小地黑色玉盒,易水寒把它拿出來後,打開一看,卻看到裡面放著一個通體漆黑地腰帶扣,上面的圖案正是鬼面獸。
看到這個,易水寒心中自是一喜,不過隨即又皺起了眉頭,轉頭對方方說道:「你不是說是兩個嗎?」
「沒錯啊。」看向他手中地東西,方方把那玉風笛拿了出來,眾人則看到這玉風笛的顫動果然異常強烈,而且在通體的碧色中還露出了些微的紅色,方方眉頭緊皺,拿著這玉風笛慢慢的靠近易水寒,以及易水寒手中的鬼面獸,卻看到這玉風笛竟突然間自己舞動起來,而它由於舞動的太過強烈,竟然一下子從方方的手中跳了出去,然後跌落在地上頓時粉身碎骨。
這讓眾人猝不及防,方方也沒想到,看著已變成碎片恢復了一團死氣的玉風笛,方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則變得煞白,抬起頭看向易水寒,開口說道:「碎……它竟然碎了……」
易水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視線又回到了面前的鬼面獸和裝它的盒子身上,先是把鬼面獸給了方方,然後則對那只盒子仔細端詳起來,突然間他的眼睛一亮,手指則向那盒面上拂去,然後則突然間按了一下盒蓋下方的一顆珍珠,然後只聽刷的一聲,這個盒子的底部竟然露出一個暗格,原來這盒子是雙層的,而在這底層中,一個鬼面好好的躺在裡面,通體的黑透出幽幽的藍光,讓人感到詭異異常。
看到這個鬼面獸,方方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把那個銀盒拿了出來,將這兩隻鬼面獸放了進去,正好可以放進剩下的那三個空位中的兩個。
本來看到尋找了將近一年的鬼面獸此時已經尋到了三個,眾人應該大喜,可是在易水寒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喜色,他的眼神暗了暗,斜了一眼李園,開口說道:「八個鬼面獸已經尋回了七個,現在就剩下一個了,只是現在玉風笛已經摔碎,只怕那最後一個已經很難找到了。」
「玉風笛碎了,可以找……」方方本來想說找龍騰漁陽再作一個,可是話到嘴邊,卻想起那一夜龍騰漁陽被抓的情景,以及易水寒一臉的落寞,於是開口說道,「那個,龍騰巫女真的是假的嗎?如果是假的,為什麼她給我的玉風笛卻這麼好用?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哼哼!」鼻中冷哼一聲,易水寒的眼神卻投向了李園,然後開口說道,「至於是真是假,只怕要問問我們李國舅了。」
在易水寒取出鬼面獸的過程中,李園一隻一言不發,此時聽到易水寒這麼說,嘴角微微上翹,開口說道:「這一點我早就告訴你了,易將軍,真正的龍騰巫女,的確在我的手中,若不是那假冒的大巫女向壞我的事,我也不回捨掉這枚棋子。」
「就算他此時不壞你的事,你還不是早晚會把她捨掉。」冷笑一聲,易水寒繼續說道,「廢話少說,你說條件吧,這麼久了,我們也的確該講講了。」
「好……」李園正要開口,卻不想一個紅色的身影在他的面前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