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楚王宮!」這人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笑意,開口說道,「這裡馬上就會有漂亮的熱鬧看。」
「熱鬧?你指的是什麼?」嘴中說著,方方的眼神卻不離開火狐狸,淡淡地說道。
「當然跟春申君有關了,你就慢慢看吧。」這人輕笑一聲,卻不答話,眼神則向街道上看去。
緊張的抓住房頂的瓦片,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下面,而此時春申君的隊伍已經到了皇宮門口,這支隊伍行起來異常緩慢,大概這就是自己在他們之前到達這裡的原因,這個「春申君」的臉上一派凝重,似乎正在為楚王的事情擔心,到了皇宮門口,便聽到隨侍在他旁邊的一個家將大聲喊道:「快點開門,我們是奉王后的命令前來的。」
「來者何人?」一個沙啞聲音在城門上喊道,「報上名來。」
「難道你們連君上也不認識了嗎?還不快快開門。」
「君上!春申君大人嗎?」
「正是,還不快快開門,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你們是哪支軍隊的,為什麼連君上都認不出來。」
這個沙啞的聲音聽到這家將的話,急忙賠笑道:「大人莫怪,天色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清,這就給您去開門。」
「還不快點。」此時的「春申君」臉上一派淡然,但是這家將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是!是!」聽著這聲音由近及遠又由遠及近,城門上的人應該是已經下了城樓,而此時,也似乎聽到有一陣腳步聲從城門的裡面傳來,接著,只聽到王宮大門的門閂「卡塔」一聲響落了下來,接著,王宮大門打開,一著火把的隊伍走了出來。
為首地一人是個面色蒼白地軍官。應該就是在城門上說話那人。只見他向「春申君」走近一些後。這才開口道:「真地是春申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不認識君上?」看到此人地神色有異。自己又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家將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將手扶在腰間地劍柄上。
「呵呵!大人莫疑。小人是新從外城調來地。平時只見君上地馬車出出入入。哪裡見過君上地真顏。所一定要好好地認識一番。」說著。又向春申君跨進一步。眼神則向他地頭上掃去……
「大膽!」聽到他這句話。那個家將不由怒道。「大王駕崩。君上前來弔唁。主持宮中大局。此時怎能容你如此無理。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此時。這個臉色蒼白地軍官已經又向「春申君」逼近了一步。對他地面容也看得更清楚。尤其是看到他頭上地鬼面獸後。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後只聽他說道:「果然是春申君……」說著只見他地臉色突然見一變。對身後冷冷得喊道。「來人啊。給我拿下。反抗者殺無赦!」
他話音剛落。便見後面地兵士如狼似虎地衝了上來。而他自己則突然間躍起。向坐在馬上地「春申君」撲去。
變故太過突然,春申君的那些家將們倉促應戰,難免有些措手不及,而且這些人的武功比普通兵士要高出幾倍,他們也根本不是對手。於是轉瞬間便有幾人被斬下馬來橫屍當場,不過也有人急忙催馬過來,橫在春申君的前面掩護他撤退,但是這些保護「春申君」的家將,無一不被那蒼白臉色地軍官斬於馬下,而後一柄利劍招招式式向沒有人保護的春申君刺去,「春申君」大驚,雖然他奮力抵擋,但是躲閃間還是被此人消下去了大半個衣袖。見狀不妙。他急忙調轉馬頭向來路跑去,可是剛跑幾步。卻發現自己的手下已經全部被這隊兵士殺掉,而自己也已經被包圍在其中,而在此時,那個軍官一躍而起,再次站在他地面前,看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逃,「春申君」不由圓睜著雙目厲聲喝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要刺殺本君?」
「這件事情,你到了陰曹地府去問閻王老爺吧!」說著,這個軍官持劍又一次躍起,劍尖直向「春申君」的心窩刺去。
方方看過火狐狸同別人的無數次交手,雖然對他被這隊人馬逼得步步緊退感到疑惑不已,但也知道這簡單的一劍即便對原來的他也是起不到任何殺傷作用的,更何況此時他服了龍麟丸後已經功力大增,不過心中卻難免緊張,眼神仍舊一眨不眨的望著下面的局勢,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火狐狸此次竟然沒有抵擋住這一劍,讓那軍官刺個正著,劍尖一下子狠狠嵌入他地心窩中,那軍官竟然想拔都拔不出來。
方方不由驚呼出聲,但是嘴巴卻在同一時間被那黑衣人摀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心中不由大急,恨不得就這樣衝下去看個究竟,只是渾身被那黑衣人制著,動彈不了半分。
而此時,卻聽那黑衣人低聲說道:「方方姑娘,你先別著急,熱鬧才剛剛開始呢!」
此時,「春申君」的衣襟上滿是鮮血,已經捂著胸口跌落馬下,一動都動不了,那軍官走上前去,在他的鼻下試了試,冷冷得說道:「斷氣了。」
聽到他這麼說,這些兵士中有一人湊上前來,開口說道:「那就把他的頭割下來交給國舅爺覆命吧。」
「你知道什麼。」冷冷得看了地上的「春申君一眼」,這軍官開口說道,「王后娘娘要留他全屍,你把他的頭割了,難道不怕娘娘怪罪嗎?」
「那怎麼辦,國舅爺說要親自驗看的。」
「無妨,等處理完宮中的事情,國舅爺就會馬上趕過來驗看,然後就會向眾大臣宣佈楚王同春申君地死訊,我們只要等就可以了!」
方方的眼淚此時已經流了下來,淚水流在這黑衣人的手上似乎讓他很不舒服,於是他不耐煩地說道:「這有什麼好哭的,我不是給你說過,熱鬧還沒有完嗎?」
方方此時哪聽得進他說得半句話。同火狐狸的種種往事像潮水一樣湧現在她的腦中,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適應了他在身邊打打鬧鬧的生活,從沒有想過他會真地離開她,想到這裡,她掙脫開了這黑衣人的手。冷冷地說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是讓我親眼看著他死嗎?」
「我說過是看熱鬧,你這個女人為什麼就聽不懂呢!」此人地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冷冷的說道,「你放心,我會留時間給你大哭地,不過不是現在。」
「已經無所謂了。」方方冷冷地說道,「你放開我,我不會壞你事情的。」
「怎麼!想殉情嗎?」這個黑衣人冷笑一聲。開口說道,「還不到時候。」說著,他的手指在方方的身上迅速點了幾下。方方便一動也不能動了,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睜著一雙眼睛向下面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些士兵有些著急了,生怕皇宮裡面再發生什麼變故,便有人湊到那軍官的跟前說道:「大人,如果太子登不上王位,我們又把春申君殺了。你說會不會被人當作替罪羊推出去?」
那軍官的眼睛瞪了瞪,開口說道:「難道不知道富貴險中求嗎?即便是這樣,我們繼續回山上去好了,只怕這壽春將會有一陣大亂,做不了官,做山賊我們不是一樣滋潤嗎?」
「哈哈,還是老大想得長遠。」這人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而與此同時,只見皇宮大門裡面。有幾點亮光隱隱約約的閃動著,似乎是有人從裡面出來了。
看到終於有了動靜,這幾個士兵不由得精神一振,那軍官急忙迎了上去,深施一禮,開口說道:「國舅大人。」
此時方方腰間的玉風笛劇烈的跳動起來了,她知道,這是兩個鬼面獸碰到一起地感覺,而下面那隊從王宮中走出來的人中。李園則站在第一個。只見他面上帶著微笑,頭上帶著的正是同春申君一模一樣地鬼面獸。
來到這軍官近前。他看了倒在地上的春申君一眼,而後雙手虛扶,讓這軍官起來,然後笑吟吟的說道:「有勞白將軍了,看來大事已成了?」
「小人幸不辱命,那個老匹夫已經斷氣了,現在正等國舅爺驗看。」
「好!辛苦了。」李園說著,腳步卻漸漸逼近那倒在地上的春申君,而那白將軍則隨侍在他的左右,待走近之後,李園用手掩著鼻子,踢了春申君幾腳,一臉厭惡的說道,「老傢伙,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然後回過頭來對旁邊的人說道,「把他的頭割下來,呈給王后……不……現在應該說是太后娘娘。」
「可是……」那白將軍面露難色,開口說道,「太后娘娘她……」
沒等著白將軍說完,這李園便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人都死了,留不留全屍還有什麼用,這件事情我做主了,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那個白將軍一臉驚恐之色,指著他的身後說不出話來,這李園看到他神色有變,自是非常奇怪,可是還未等他回過頭去看個究竟,卻聽到一個聲音噴著涼氣在他的耳邊說道:「國舅爺,你真是好狠的心,殺了老夫,竟然連全屍都不給我留,你可真是老夫的好兄弟啊!」
聽到這個聲音,李園汗毛直豎,待他回頭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原來已經「死掉」的「春申君」此時竟然已經站了起來,正雙目圓睜地看著他,而他的臉上,面皮正一塊塊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