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矛盾,這成語小時候都曾學過。
最強的盾和最強的矛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
故事中,那賣矛和盾的被問得啞口無言。其實,那問題也不是很難回答。
只要外力足夠的情況下,最強的矛和最強的盾碰撞在一起,定會有一方毀壞。究竟是哪方損壞,便要看持矛和持盾人的本事了。
而此刻,這兩個人之間,確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外力,於是,就必有一方會折斷。
「這兩個人怎麼一直不動呢?」
身為風水師的王娟兒,最擅長補血和遠程支援,對於近身搏鬥,知之甚少。
「那兩個人都掌握了更高深的技巧,懂得了用腦去打仗。真想不到他們學的這麼快。」陳峰搖頭道。
「那他們兩個和你比起來又如何?」愛未眠忽然道。
「本來老子以為和他們打過之後,學到的東西比他們要多。可現在看起來,他們領悟的玩意兒也不太少,而且論裝備和等級,我還是遜他們一籌。」陳峰坦言道。
「那就是說老公你接下來完全沒有勝算咯?」愛未眠皺眉道。王娟兒和三把刀聽了,心裡也不免失望。
「這倒不是。雖說他們領悟的東西不少,可比起我來,總還差了些。真要打起來,輸贏也不好說,或者老子的勝算還更大些。」王娟兒三人哪兒知道,陳峰還有新亭侯這樣一位老師,學起東西來,自然比他們少走些彎路。
「不過話說回來,三天時間,奈良天照竟靠自己提升到這個地步,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要是這仗他再提升一些,老子也難保勝算。」陳峰還是給了奈良天照最高的評價。
此時,場上忽然傳來激烈的碰撞聲。二人已摸清了對方的本事,即將開始激烈比拚。
橫濱須佐依舊那個信劍招式,腳步緩緩移動,劍尖平指奈良天照眉心。陳峰已經看了出來,橫濱須佐這個動作是依靠長劍觀測對手攻擊角度,來得出最佳的反擊路線,雖姿勢不很好看,卻很是實用。
奈良天照冷冷一笑,蜻蜓切發出一聲哨音,猛地刺了出去。
既然巧招無法奏效,便先試力量。奈良天照也自信自己的力量,絕對超過對手體質數倍。
橫濱須佐卻也邪邪一笑,竟揮劍迎擊上去。既然防守判定吃虧,那便強攻。兩個攻擊撞在一起,判定的是雙方的力量差。即便橫濱須佐的力量不比奈良天照,但算上武器長度減成和裝備加成,估計也差不許多,達不到攻擊崩壞的程度。
不過在眾人看來,這該算兵行險招。只有陳峰清楚,此刻這二人的判斷力已經準確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了。
刀槍交擊,發出激烈碰撞聲,震耳欲聾,可見二人的力量點數極高。
奈良天照見強攻也無效,於是又展開密不透風般的攻擊。直刺,橫掃,其中夾雜著無數職業技能,好似驟雨狂雷般,向橫濱須佐籠罩過去。
橫濱須佐則仰天長嘯,嗜血魔劍化作一團紅光,伴隨著簌簌刀風,穿梭於奈良天照的攻擊之中。
刀槍不時碰撞,激出漫天火星,煞是壯觀。
此時許多人心中在想,自己竟還恬不知恥來搶這日本第一,和這兩個人相比,實在差得遠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卻又被場上比鬥吸引,竟無法抽離腳步,只目不轉睛觀看下去。不知為何,忽然刮起風來,森森寒讓人發抖。可眾人卻連看看天色也欠奉,只眼也不眨的觀看比鬥。
連連強攻不能得手,奈良天照心中不免憤怒,般若面具雙眼中透出寒光,氣勢直逼橫濱須佐。雖然之前氣勢攻勢無效,可這次奈良天照在其中多加了些催眠性質,橫濱須佐果然腳下一頓,神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奈良天照見狀心中暗喜,蜻蜓切忽然全無花哨,直刺橫濱須佐心房。正待此時,橫濱須佐恍惚眼神忽然一亮,身子猛然一轉,輕鬆躲開刺擊。藉著旋轉,橫濱須佐如盤蛇上杖,順著蜻蜓切槍桿竟到了奈良天照身邊,嗜血魔劍直斬向奈良天照脖頸。
事出突然,眾人還正為橫濱須佐的恍惚驚呼時,卻已是奈良天照落了下風。
「噹!」
一聲脆響,又是火星四濺。
眾人還未從方纔那次交鋒中清醒過來,眼前又突發奇變。
只見奈良天照手中蜻蜓切竟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武士刀。奈良天照舉刀和嗜血魔劍撞到一起,竟把橫濱須佐震退了幾步。奈良天照自然不放過機會,武士刀一團流光,直把橫濱須佐壓得透不過氣來。
原來奈良天照早知道長矛近戰不成,所以身上總要帶上一把近戰武器。方才一擊失守頓落下風,情急之下迅速變換了兵器,竟如奇兵般,反倒讓橫濱須佐落了下風。
可惜奈良天照畢竟不是用劍高手,一番連擊未果後,終於被橫濱須佐扳回優勢,只得跳了開來,換回蜻蜓切。不過奈良天照依仗的精神攻擊,已經全派不上用場了。
「想不到你還有救命稻草,我還是小看你了。」
雙方又僵持起來。橫濱須佐終於空出說話的時間來。
號稱日本第一,奈良天照的本事自然不是吹出來的,而是身經百戰的結果。作為另兩大公會的會長之一,橫濱須佐過去和奈良天照不止交手一次。
他雖然想不到奈良天照的本事,竟比橫濱須佐去中國區前強了這麼多,可方才一番爭鬥,他已經知道,自己除了等級,幾乎已經完全超越對手,信心也因此壯大起來。
「你也不差多少,看來中國之行讓你成長了不少。」
奈良天照回應道。臉上的赤般若面具,永遠是那副憤怒、怨恨和妒忌的邪惡表情。
「不過,你始終不可能打贏我。」
奈良天照說著,蜻蜓切又刺向橫濱須佐。槍尖晃動,封住了橫濱須佐所有路線,竟比之前任何一招都要精妙,看來之前竟是未施全力。
橫濱須佐信心雖高,可也料不到他竟還有如此精妙招數,凝神辨尋,竟找不到任何進擊和後退的路線。
情急之下,只得找準槍尖軌跡,雙手持劍硬劈下去,利用攻擊瓦解了這招攻勢。
火星四濺。
奈良天照得意一笑,蜻蜓切忽然幻化出七道槍影,正是騎師步下槍技,飛鳥襲。
雖是平常的技能,可以最刁鑽的角度用出,便幻化成最恐怖的殺招。每道槍影,都最大程度的限制橫濱須佐的攻防路線,最難纏的是,因為日本區只有這麼一個騎師,因此騎師的每個技能都是秘密。根本不會有人道這七道槍影是否都有傷害力,槍的本體又在哪裡,即便想再如之前樣以攻代守,也是無從攻起。
橫濱須佐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場外眾人,也似乎能夠感覺到奈良天照般若面具之後,得意地笑。
雖然驚慌,可並未失措。即便躲避不了,橫濱須佐也是一步不讓,劍光幻化無數,遮天蔽日般迎了上去,正是浪人劍技「神妙劍」。
槍芒刀影立時交織在一起,將兩個人籠罩在其中,卻聽不到半點聲響。如此激烈拚鬥,卻會出現這種結果,這二人的比鬥實在是匪夷所思,讓圍觀眾人大開了眼界。
忽然光影中傳來一聲悶響,想來該是有人中招。可此刻,滿場竟被光影遮蓋,看不清裡面究竟如何。
「錯過去了。」
圍觀眾人中,陳峰眼力最是毒辣,清楚看見橫濱須佐的劍光全部落空了。也是因此,才只見刀光槍影,沒聽到半點碰撞聲。
「那橫濱須佐敗了?」
王娟兒問道。
陳峰搖頭道「他敗不了,因為他身上那東西實在太強。」
王娟兒也點頭道「不錯,他身上那件東西,根本就是影響遊戲平衡。」
王娟兒和三把刀也恍然大悟道「不錯,我們竟忘了他身上有那樣一件裝備。」
話音未落,光影便散了去。
隨即傳來眾人的驚呼。
只見蜻蜓切已經刺中橫濱須佐的心口,不但透體而過,甚至半條長矛都穿了過去。可受了這神器級武器穿心一擊,那橫濱須佐竟還未死,反倒利用這次攻擊拉近了距離,嗜血魔劍已然斬在了奈良天照的腰際。
「怎麼會這樣?」奈良天照難以置信的問道。雖然及時躲開致命部位,可嗜血魔劍攻擊力實在太高,因此他受的傷害絕對比橫濱須佐要高。
「座敷童子甲!是座敷童子甲!」
人群中終於有人反應出來,立刻在空中打開日本區裝備榜。
「那是件神器內甲,叫座敷童子甲,可以取消一切致命要害。」三把刀遙望裝備榜道。
「我還以為是他外面那件兩襠甲,想不到竟然是內甲。你說這東西會值多少錢?」陳峰笑著道。
「那兩襠甲叫赤鬼王甲,可吸收40%魔法物理傷害,也是絕強神器。」三把刀又道,不過陳峰卻沒能聽得進去。他此刻正抬頭望上天去,神色忽然一變道「天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場上奈良天照聽到下面議論,這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狠狠道「算你勝了一著。不過,最後勝利卻未必是你的。」
橫濱須佐邪笑兩聲,抬眼望了望天空,搖頭道「本來想一招解決掉你,可看樣子是來不及了。咱們兩個的勝負,等到出來時再分吧。」
「出來時?」奈良天照疑道,也抬眼看了上去,卻不禁驚呼出來。「天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島原城上空,早已是烏雲密佈。灰黑雲層在空中扭曲旋轉,竟生出三個漩渦,組在一起,彷彿一張魔鬼面容般恐怖。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隨即便是轟隆雷鳴。那閃電接連不斷,彷彿是魔臉的邪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