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裡的人就是多,陳峰帶著兄弟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擠到了城北的安定門。
陳峰吩咐眾人都下線吃飯,眾人當保安時聽這個隊長吩咐也聽慣了,全都聽從命令,一起乖乖的下了線。
陳峰剛見過了最不想見的人,心裡有些積鬱難消。可一放下頭盔,正看到二百五傳來了一則短信。「是風中愛還是座山炮?」陳峰納悶的拿起手機,只見上面寫道「閣下的手機已經中了一種十分傻B的病毒,不過不要擔心,只要將手機置於酒精中五分鐘即可殺毒。」
陳峰頓時噴飯,翻到後面一看,原來是趙金華轉發的,心說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知道我心裡難過,還發笑話逗我高興。轉念一想,這怎麼好像是電視上演的情人間的勾當?想到這裡,陳峰身上不由長出一層雞皮疙瘩,連忙把手機丟到了一邊,下樓吃東西去了。
午休結束,陳峰此時心中暢快了不少,把才纔遇到黃丘的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等眾人來到沙場時,剛好看到剛被放出來的李紀和周暢,看兩人果然都換上了一條新的粗布褲子。
眾人大笑了一陣,陳峰忽然問「這附近有沒有0級怪物出沒的地方?」
陳峰見眾人不住搖頭,這才想起,這些兄弟根本沒錢學技能,再說對於遊戲,大部分都是二百五,只有幾個年輕的雖然常玩遊戲,卻也是會而不精。倒是自己先進來幾天,還算學會了一點兒東西。
於是陳峰只好一邊帶著他們尋找怪物,一邊向他們講解自己所知道的一點兒遊戲知識。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和北方那兩個城市截然不同。
剛剛出城,只見四鄉八野玩家好像韭菜地,一茬接著一茬。剛刷出一隻怪物,馬上便有十數人圍了上去,拳腳刀劍齊落,陳峰只聞怪聲,不見怪影,等大家走過了人員密集區域,陳峰竟然還不知道北京城附近究竟刷的都是什麼怪物。
不過這現象倒是比一年前的一款橫版三國遊戲剛測試時強些,一個平台上本來就刷4個怪,上面竟然站著7個人,那可真算是中國網游的一道奇景。
看到這種情景,陳峰心說黃丘在這種地方都能混到一身好裝備,十有八九是把幫會的兄弟都搬出來了。難道他們現實中的場子都不用管了,怎麼會都跑來玩遊戲,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剛剛才忘了黃丘的事,此時他又想起來,心裡更是充滿疑惑。
正胡思亂想時,趙金華忽然在旁邊拍了拍他肩頭,「大哥,再往前人就少了,可能前面的怪也很厲害。」
陳峰對此處也不熟悉,遠遠一望,前方是幾座禿山,山下植被也被破壞殆盡,只留下滾滾沙丘,大風一起,掀起漫空黃沙,將太陽也遮得變了顏色,好像凝固的血塊一般。
沙漠中,有幾個十數人小隊,基本也都裝備齊全,都在圍毆著不知是什麼怪物。陳峰帶著眾人向前又走了一段,面前猛的鑽出一隻不知是什麼怪物,眾人不由嚇了一跳。
陳峰見這怪物一掌拍來,忙左手劍格擋,隨即跳開,心念一動扔了個辨識術過去。
沙人,8級,傀儡類。
陳峰哪兒看得起8級怪物,雙劍齊揮,和這怪物打在一處。不過這怪物也不簡單,看似人形,可攻擊時身體形狀卻能忽然變化,從莫名其妙的角度攻擊,且陳峰血魔刀的流血狀態在這怪物身上也毫無效果。
想想之前的骷髏也沒中過流血狀態,看來怪物種類可以決定怪物的防禦屬性。
不過玩到現在,陳峰的身手已經更加靈活,僅中了三招就把這沙怪打成了一堆沙子,試著用了採集術,卻只採到了一些「有魔力的沙子」。
陳峰的兄弟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打怪,全都看傻眼了。趙金華張著大嘴,憋了半天才說「大哥,遊戲裡的這副身體我們控制了半天都沒辦法適應,你怎麼卻好像比現實中還靈活?我說你現實中要是有這個水準,估計三五十人也傷不了你了。」
陳峰能做到如此,一是因為自己加點平均、二是自己的反射神經比一般人強,三是依賴了那套刀法。可陳峰對這些原因相當模糊,只撓著頭笑著說道「可能是因為我玩了四天,已經有些熟悉了。還有就是你們反應太慢,當保安的時候我就讓你們練習反應,你們都背著我打撲克,現在TMD傻眼了吧?」小弟們連連稱是。
陳峰讓趙金華把裝備都分給眾人,盡量讓戰士盜賊先穿,法師就在後面輔助,陳峰等級太高,和他們組隊分的經驗太多,於是就讓這二十幾個人組隊,自己在一旁指導和保護眾人,鄰近傍晚,大多數都已經過了5級,裝備基本也都穿的齊了。
陳峰看了看排行,乾坤手十二級,自己也被座山炮超過了。想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和兄弟們在一起,順便打聽一下機械人怎麼過河。
一如既往,陳峰吩咐眾人下線。
剛到樓下的飯館,他正看到了兩個附近的馬仔在吃飯聊天,心說左右閒著無聊,就聽他們聊聊。
他要了碗炸醬麵,剛吃了兩口,就聽到一個馬仔說「你說咱們老大是不是有點不務正業,眼前這麼多生意不管,偏他娘的玩什麼網絡遊戲,還一個勁兒的抽調人手,這三天可累死老子了。」
另外一個和他碰了個杯,嘬了口酒道「哥,老大要幹啥你聽就是了。趕明兒早上,兄弟請你桑拿。」
前面那馬仔嘿嘿笑了幾聲,又小聲問「華子,你說咱大哥是要幹啥?我怎麼就琢磨不明白呢?」
那個叫華子的貼近說道「我聽說咱大哥好像有意思在這裡面洗錢。而且好像聽說今天下午和一個外國佬在遊戲裡見面了,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前面那馬仔乾咳兩聲,搖了搖頭道「咱們只要有酒有菜有女人就行,大哥那點事怎麼也輪不到咱們插手。華子,吃菜。」
陳峰在一旁聽的真切,心說這兩個馬仔好像是黃丘的人。聽他們的意思黃三好像又找到洗錢的新路子了,不過他們提到的那個外國佬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找到販毒的新買主了?話說回來,遊戲裡接頭倒也是個新路子。
不過兩個人早就劃清界限了,他發財倒霉關自己什麼事?想到這裡,陳峰吃光了兩碗麵,回到陽台上拿起寶劍,不停端詳。
他這些天在遊戲裡的遭遇,有喜有悲,有怒有樂,有平凡也有離奇,可這一切似乎都要從傳自己「太陰刀法」開始。僅僅四天,他已經能夠清楚感覺到這套刀法的不凡,尤其是在夜晚十分,每當用起這刀法,身體內便暗流湧動,微寒真氣遠遠不絕,好像要離劍而出般。
心中充滿疑惑,陳峰再一次用起太陰刀法,鉤抹劈挑、纏壓削砍,一招一式完全符合體內那股寒氣的流動,練到酣處,只聽到珵珵長鳴,滿屋都籠罩在劍光罡風中,陳峰剛練到最後一式「陰陽歸無」,猛然手中一震,一聲清脆長嘯,低頭一看,手中長劍竟然斷了。抬頭再看,斷的半截劍剛好插在電視機上方一寸的牆上,不由暗道好險。
剛要回屋時,忽然樓下樓上同時傳來了聲音。「看武打片就不能小點聲!都TM有病!」接著兩邊還以為是陳峰還口,於是隔著一層樓唇槍舌劍鬥了起來,陳峰愣了半天,見兩邊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只好跑回床邊插好遊戲,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這世道,有些老百姓比他這個曾經的流氓頭子還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