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蕩 第四卷 放心飛揚 第三章 回家深造
    那天秋天,第一次感到天氣涼爽的時候。柳跟我吵了一架,原因是我被鍾凱和他的狗挾持,終日被囚禁於信院機房。而小柳父親去瀋陽出差,特意抽時間來秦皇島看她,順便考察一下我。不巧我從小就對比我高的男人有恐懼,加之小柳當年生病我也算也是罪魁禍首,於是憋在機房,一直憋到老柳離去。

    為此引發了在我和小柳兩年零7個月戀愛史上最大的一次衝突。

    雙方約在機械館旁邊的小樹林裡談判,不許帶幫手,更不可以帶寵物。

    小柳一見我,小眼睛一瞪,左手上來就給我一支判官筆,哦,是水粉筆。

    我慌忙躲閃:

    「你太他媽不仗義,還拿武器!」

    「我只說不許叫人和動物,又沒有說別的!」說完右手的小包又掄過來。

    我慌忙招架,總算雙手控制了她的凶器,剛要得意。沒料到小柳猛的使出民間女人防身術第三式,也是最狠的那招,一聲慘叫,我靠著樹,捂著小腹,痛苦的蹲了下去。

    小柳揮舞著水粉筆,一點不管我死活:

    「我現在有種你是在玩弄我的感覺!很明顯,而且是越來越明顯!」

    「沒有……你……忒狠點吧,快!幫我打個車,我免試入宮!」

    「還臭貧。你見下我爸。他能吃了你啊。」

    「那倒不會。殘廢難說。你都這麼很。你爹……不敢想了。」

    小柳氣地有點哆嗦。為了保持鎮定。上來衝我臉又補了一腳。

    「你不見我爸到底什麼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導師給囚禁了。吃飯拉屎都必須當他面。我是真出不來!」說完我痛苦地蜷縮。臉上還粘著個36碼地鞋印。

    「放屁!導師算他媽什麼東西。能和我爸比嗎。導師參加你婚禮嗎。導師把女兒嫁你嗎。導師能給你飯吃嗎?哎!我真是後悔。你這麼醜。老娘怎麼跟了你了。哎……」

    「那你還踢我臉!」

    說完我順勢擦了下臉。我這個舉動。卻招來小柳地一陣冷笑:

    「悲哀啊,沒告訴過你嗎,你的醜和你的臉沒有關係。還有……告訴你,我爸見你那是給你臉呢。」

    這話一出,我有點怒了!

    「幹嘛給我臉?拿他臉倒貼啊?我他媽不稀罕!」

    小柳大怒:

    「喪寧!你……你個傻比!」

    「你呢?傻比中的戰鬥機!」我還擊!

    「你他媽混蛋!滾!」

    「你先滾,我這兒傷著呢。」

    「你滾!」小柳再一次。

    「你先滾……我再滾」我依然不妥協。

    小柳急了:

    「為什麼你哪次都比我說多一次,你做男人真他媽失敗。你就不會跟我服個軟,讓我開心一下?行嗎?」說著小柳哭了。

    「你滾!」我來勁了。

    見她抹著眼淚,說不出話,那感覺好像比我還痛苦,心一軟:

    「這不和你開玩笑嗎,等過些日子,我的內傷好了,我定去拜會!」

    小柳依舊委屈著抹著眼淚,不說話。良久,發瘋似的衝上來又補了一腳,

    「去死吧!喪寧,烏龜!王八蛋!賤男人!老娘心如死水了!沒什麼事就不要找我,有事了更不要找我!」

    說完跑出了小樹林。PaoShu8

    小柳怒氣沖沖的走後,我過了好半天才站起來。原地蹦了1分鐘,逐漸恢復走路功能,但我依舊為那個交易系統犯愁。

    事實上,在我仔細看過首鋼板材的設計策劃後,徹底沒了底氣。程序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數據庫,要用SOLsrvr的,而我以前搞地都是ss的,可以直接用語句調用後台的數據。但sq連接時候還要引用ODBC。甚至要學很多SQL語句。連續幾天我在信院一籌莫展。現,但收效甚微。

    機房裡不讓抽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扔了一桌的煙頭,正巧葉陪德從外邊進來,氣急敗壞對我說,

    「你怎麼回事啊?這是機房,不讓抽煙你知道不知道?」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用一種麻木還發呆地眼神,他一見我沒了當日摔瓶子的霸氣,於是略加惱怒,

    「我問你知道不知道?機房不讓抽煙!叫你來做事的,這裡不是網吧!你東西設計的怎麼樣了!只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右手,做出了一個標準美國式「操」的姿勢。

    他的臉幾乎扭曲了,但又不敢對我再說什麼,而實際上,我只是感到無助和莫名其妙的淒涼。

    晚上地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家。由於文耀裡老區晚上總斷電,老趙拉著猴子和老頭哥去包宿了,我躺在炕上,望著屋頂,想起大學裡很多久違的往事,忽然覺得我已經激情不在,只剩下在鍵盤中遊走的軀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我應該感到悲哀。

    自從我倒霉參與這個工程開始,基本早出晚歸,為此小柳暫時從我生命裡消失了。雖然我被她傷的不輕,卻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諸如此前我總怕她穿的少容易招流氓的擔心,都放到了肚子裡。而我也明白了當流氓也挺不容易的我始終覺得,我和小柳會走到一起的。因為就當時地情況看,還沒有一個比小柳更合適地女人說過愛我,即使我們吵架。最後欲哭無淚的還是她。雖然她也不止一次在清醒或是不清醒狀態下對我說,這世間的女人很多,但真正屬於我,忠於我,願意將一輩子的熱情和激情都奉獻給我的,基本很少,而且即使有那也絕對不會是她。不過那時候我堅信我們是老天撮合地,誰也跑不了。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漆黑中忽然就想起猴子經常掛在嘴邊上的那句話:

    「不是我說你呀喪寧。就你這生活態度,早晚讓小柳把你開嘍!」

    想著,想著,我有點精疲力竭地感覺。大被蒙頭,我想讓自己這麼睡過去算了,睡到老,睡到離開這一切。

    第2天我起一大早,家裡依舊停電,無奈!準備去信院機房上網,繼續查有關的資料。

    剛到文耀裡街口。就見猴子、老趙和老頭哥仨狼吞虎嚥地一口燒餅一口餛飩吃得正香。鄉情不如偶遇,可算趕上了。我笑著走過去,挨猴子一屁股坐下,懶得客氣,指著猴子,張口大喊:

    「老闆,這孫子吃的啥,就照他的來,趕緊上。」

    「好咧。馬上好,稍等啊。」老闆一邊忙著往鍋裡下餛飩,一邊扭頭回答,隨後拿著一個燒餅放我面前。

    我二話不說,抓起來就啃,剛解決了燒餅。餛飩也不失時機地送上來了,狠吃了一頓,這才開口問道:

    「你們仨通宵完一點看不出困啊。一會打算去哪啊?」

    「還能幹嘛?四年如一日,砍怪唄,現在吃飽喝足,一會繼續。你丫最近有點脫離組織啊,一會一起練練去。」猴子抹了把嘴上地油說道。

    「家裡沒電,我準備去找信院機房上一天網,順便弄弄那傻比導師地工程。」

    「還沒來電?你丫還不是一般喪。哥們還不睏。別去什麼信院了,你進學校不噁心啊?陪我去網吧吧。全部費用我包了。」猴子說完看了看老趙和老頭哥。二人同時搖頭。猴子失望之餘狠狠盯著我,

    「吃我早點,我還包你一天網,我操!我虧大了……」

    「喲,原來這頓是猴哥作東啊?包吃還包網,你最近發大了啊。」

    說完我回頭沖老闆大喊:「老闆,再來倆燒餅。」

    「你他媽不怕撐死啊!吃仨燒餅!」

    「你猴哥請客,別說仨,五個都沒問題,一會吃完再叫兩個打包。」

    「你丫出息點行不?一副餓鬼轉世相,趕緊地,吃完走人,爽快點!這網吧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為我的燒餅也和你拼了!」

    「行,我去,信院那破機房,抽煙都受限制,不過我先去找那個二比研究生請個假。」我抹了把嘴巴,又一次沖老闆大喊:

    「老闆,再給我來倆燒餅打包。」

    我擰著燒餅和猴子一齊來到葉陪德地臨時辦公室。他正坐在電腦前,一臉的淫笑,一看就知道正搗鼓的不是工作上地事情,見我們進來,馬上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擦掉口水,慌忙問道:

    「最近那工程弄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沒,就是想請一天假。」

    「請假?為啥?」

    「不為啥,這裡人長的太難看,還不讓抽煙,沒靈感,做不出來。」

    「小寧啊,你咋這麼多毛病呢?我知道你們還年輕,貪玩,但這工程可關係到你的前途啊,要到時做不出來,誤了你自己不說,我也不好向鍾老闆交差啊。再說了,我跟老鍾都這麼器重你,這麼大的工程全權交給你一人負責,你可不能辜負了我們的一片期望啊。」葉陪德倚老賣老地說了一番長篇大論。

    「虧你也是敲鍵盤的,做東西不需要靈感啊,有了靈感才能事半功倍,懶的和你廢話了,過來就是和你說一聲,我那邊還有課呢。掛了你給我出錢啊!」

    「這編程還有啥靈感的?技術過硬了哪都能整出好東西,要不,就是去了白宮也白搭。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呆著吧。考試我們會幫你!」

    他剛說完,一抬頭。我已經把煙點上了,看我滿不在乎,比他還牛比,只好再次使出殺手鑭,以畢業設計相要挾,我沉默了幾秒,猴子心領神會,大步上前,抬手猛地一拍桌子。一臉地凶樣:

    「在燕大裡,我是公認長得最難看的,可我怎麼看都覺著你咋長得比我還難看呢?整一副天生欠扁地樣。」

    「你……你們要幹嘛?」

    「不幹嘛。我就和你說一聲,本來想請一天假。現在告訴你,由於某人的醜嚴重阻礙我的思路,我打算回家自己慢慢弄,鍾老師不是說40天嗎,我做出來不就行了。」

    葉陪德一哆嗦:

    「誰丑?你說誰?」

    「呵呵,誰丑我說誰!」

    說完拉著猴子笑著揚長而去。

    走出信院感覺是那麼舒坦,狠狠地扔了煙頭。陪猴子在網吧瘋玩了一天。

    可到了晚上,我開始心慌了。匆忙給家裡打電話。而眼下的爛攤子只有回家求救高人了。

    時值十一黃金週期間,秦皇島火車站人山人海,整個候車大廳烏煙瘴氣,很多人還拿著一箱箱地海產品,忍不住的想嘔吐。

    當檢票進站時,望著進站上車的人們大排長龍,頓時體會到為什麼自己是龍的傳人。

    從我坐上回家的火車起,心情就格外地舒暢。我依舊幻想一進家門,我媽一定端著魚香肉絲笑迎滿面的迎接我,我爸把藏在家中很久的中華煙拿出來,笑著說:

    「來,兒子,陪你爸熏一顆。」

    所以那一路上我都帶著笑。可一進家門。眼前的一切與我地幻想再次形成了強烈地反差,我媽一見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說你,沒有本事就別亂答應人家,我公司現在正上新系統呢,王小平他們幾個骨幹忙的連飯都沒有時間吃,誰有時間幫你弄什麼破交易系統,你這就叫狗攬八堆屎,堆堆舔不淨,和你爸一個樣!」。

    我爸一聽頓時怒了。卻又不敢直接和我媽衝突。於是拿起茶杯狠狠地摔向我。當然尺寸拿捏的很好,那杯子在我左臉6厘米處飛了過去。

    「你…你回來做什麼。不好好上學,你6級這次過了嗎?你的頭髮怎麼弄的又黃又紅,你穿地那是什麼衣服,和街上小痞子一個德行,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你沒他媽的出息了!!」

    幻想和現實真的是有距離。你看,現在,我回家了,迎接我的除了那個興奮的茶杯,什麼都沒有,可是,這就是我的家,從前想像當中很多美好的場景也只是停留在想像,而或許這才是我真實、狂燥地生活。

    我想,我發育成熟以後很多叛逆的轉變就是這真實而狂燥的經歷和時光流逝恩賜給我的。

    但畢竟我是他們親生的,第2天我爸找到了市委計算機中心的主任,於是我拿著策劃等資料天天往返於市委大院。

    人有一種十分奇怪地秉性,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只要是被逼到了份兒上,無論是再懶的人最終都會拚命的奮鬥,這就是所謂的潛力嗎,可笑!不過我爸不這麼想,他始終認為他兒子像他,是個天才。再上計算機中心幾個哥們出於老頭面子,過分誇大我的能力,說的老爺子心花怒放,早就忘記我是黑髮紅髮了。

    我在家起早貪黑整整忙乎了一個多月,不過我感覺這一個月學的東西遠比我大學4年學的要多的多,以至於現如今我混飯吃主要靠地也是那時候學地知識。為此我更有理由相信,人在江湖混,完全是靠後天努力,而努力的原因往往是被逼地,但結果往往是喜人的。至於混了四年大學,學的知識很少用到今後,但那4年卻完成了一個孩子到走向社會的過渡!

    我走的一個月裡猴子來過幾次電話,前幾次是匯報打探來的小柳近況,匯報結果我比較滿意,小柳乍看上去,情緒穩定,參加藝術系排練的話劇《戀愛的犀牛》,據說還是個角兒。最後一次電話則詳細的說了老趙的近況,由於涉嫌外掛,他號被上海九城給封了,當然還有他那把舉世無雙的傳說仗,他的心情跌進了谷底。比失戀的人還可憐,飯都不吃了。我可以想像的到,最難看的莫過於男人受傷之後無可奈何的表情。而那個破系統已經做的很完美了,我也該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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