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丹,喜歡香水,尤其喜hal的。能夠在玫瑰般絲柔的幽香中帶來嫵媚委婉,充分展現女性剛強一面。
她太需要有一種精神上的寄托了。如果把她的人生比作是一個瓢,那麼這支瓢已經是千瘡百孔狼藉不堪了。她無時無刻不在修補瓢上蛀洞,但總是拆東牆補西牆,這個蛀洞剛填補完還未陰乾,另一個蛀動便隨之出現。
在很長的時間細線中,她的夢想、信仰,通通腐蝕了。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鄙夷自身。
她與老頭哥水到渠成的睡在了一起。整個過程就像無聲的啞劇,看上去很自然,實際上茫然一片。
誰能理解?傳統觀念的束縛,淒涼的命運,藏進了光鮮的外表下。倘若褪下華麗的外衣,裡面只是一具腐朽的骨架,除此以外什麼都不剩。
她曾經試過努力擺脫困境,但在殘酷現實下那只不過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居心叵測地人時刻在算計她,在那些人的眼裡孫丹不過是一個工具,洩慾的工具。
有人說,你看吧,那光鮮的女孩是個婊子!
也有人說,這女孩是個勢利眼,為錢什麼都肯做,哪怕叫她光著身子去大街上。只要給錢!
所有認識孫丹的人都在咒罵、諷刺她、甚至是嫉妒,將若干的鋼釘打滿她全身,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痛苦的掙扎滿地的打滾,以此作為笑料,茶餘飯後的閒聊。
卻從來沒有人說,孫丹你餓嗎?你怎麼還穿著幾年前的舊衣服?你困了怎麼不去睡覺呢,你沒有家嗎?
身旁的老頭哥已經沉沉睡去。孫丹輕輕的起床,踱到鏡台前,澹沫地坐下。木然地點上一支煙,看著鏡前臉上愈來愈厚的脂粉。
嘴角銜著地煙接了長長地一節煙灰。一縷縷妖嬈地輕煙冉冉上升。她緩慢地抬起手想觸碰鏡裡麻木地臉。手伸到一半。她開始顫抖起來。隨即將手收了回去。
指上長長地煙灰掉了。散落在鏡台前。
她將煙杵滅在精緻地煙缸。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點綴滿櫻花地紫色小匣子。
匣子裡hal地幾種不同香型、精巧地香水瓶。她取出一瓶線條流暢。手感膩澤地小長方形瓶意大利檸檬前衛型香水。
擰開黑色地蓋子。湊到鼻息輕嗅了一下。旋即屏息斂氣。久久地閉目合眼。
每晚。孫丹都要來鏡台嗅一下印滿櫻花地紫色小匣子裡地香水。有時是晚香玉。有時是茉莉。有時則是木蘭……哪種都好反正嗅一下就是了。這樣才能讓她感到平靜。
若干個夜晚後,孫丹便養成這個習慣。
她hal香水。只買這種,也只有這種能讓她安謐。
第二天老頭哥醒來地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一縷不太強烈的陽光從淡黃色的窗簾縫滲進來,照在床頭,他右手托在腦後,左手擁著正在睡夢中的孫丹,半瞇著眼,沉思著。與孫丹的這種關係就像七彩的肥皂泡,虛幻而脆弱。隨時都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此刻孫丹躺在自己的懷裡,卻又如此真實。其實他早已醒來。見懷中的美人兒靜靜地酣睡著,孫丹的美是眾所周知的,第一次見她地熟睡的樣子,仍禁不住為之動容,沒想到她連睡容都美得一糟糊塗,令人如此驚艷。不捨得驚擾這份寧靜。老頭哥就這樣任孫丹枕著自己的胳膊,靜靜地思考著……
孫丹揉著睡眼,庸懶地一聲低喃喚醒了老頭哥的迷離,他從腦後抽出右手,輕柔地捧著孫丹凝白如脂的臉頰:
「醒了?睡得好嗎?」
丹一邊說著一邊在老頭哥的胸膛蹭了蹭。
「餓了吧?一會出去吃點東西吧,你喜歡吃什麼?」
「嗯,我想想。」孫丹思考了幾秒鐘,隨後說道:
「要不咱去買菜吧,我做給你吃。」老頭哥心裡一震。有點受寵若驚。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輕撫著孫丹的臉龐:
「你昨晚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我怕把你給累著了,要不,中午咱出去隨便吃點,晚上再做,你不是還想把猴子他們叫來嗎。」
「嗯,聽你地。我先去洗漱一下。」說完孫丹便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老頭哥看著孫丹進了洗手間,想收回被壓著的那只胳膊,這才發覺根本抬不起來,整隻手早已酸麻,似有千千萬萬條蟲子在裡面噬咬著。
飯後,兩人並肩走進白塔嶺市場,孫丹興致很高,看著菜攤上各式各樣的菜感覺心裡特別舒暢,看著哪樣順眼拿起來就要,一會光景,老頭哥雙手已經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孫丹後面。經過海鮮檔口的時候,池裡活蹦亂跳的魚吸引了孫丹的目光,她揀了一條最大的讓攤主過了稱,又瞧見了一旁足有海碗大的螃蟹在魚網內爬來爬去,指著最大的一隻叫道:
「老闆,就它了。」
「丹姐,咱這葷地素地早就應有盡有,單我手裡的已經夠咱倆吃幾天了,還買?」老頭哥晃了晃沉甸甸地雙手。
「我平常一個人也不好下廚,難得有人品嚐了,我得好好露一手。沒事,一會差不多了,你打電話叫上猴子他們一起過來吧。」
黃昏,我和老趙站在山東堡立交橋上遠眺,大橋上只有伶仃幾輛過往的汽車,海上沒有風,抬頭望去,夕陽斜照,落日的餘暉飛瀑而下,落及海面,平時淡藍的海水此時被映成了綠色的鏡子。
「老頭哥昨天一夜未歸啊,牛比大了啊!」老趙張開大嘴,悠閒地吐著煙。
「嘿嘿實。我很能理解咱老頭哥的心情,畢竟那是他的初戀。雖然沒有發芽,就殘死土中了,但他仍希望故事不要結束,他壓根兒就是個一根弦的性情中人,呵呵,人之常情。」我欣然一笑。
「別說,這女人真混得不錯。沒畢業就有房有車的。甭管怎麼得到的,至少比我們現在活得有奔頭,你覺得他們有戲嗎?」老趙問。
「不看好,真不看好,如今年月,鴛鴦戲水,都他媽淹死;比翼雙飛,都他媽摔死。你這樣地最好,出來混,最好還是光棍兒!」
老趙聽後大笑:
「咱老頭哥這次也算牛比了。要給別人帶綠帽子了。」
「誰說不是,這就叫穿別人的鞋,走自己地路,讓傻比找去吧。」
「哈哈!喪寧,你畢業有什麼打算?」「這……」我沉默了許久。
「我想去廣東看看!」
「我操!」老趙萬分驚訝道。
「都說那邊的人人情很淡的,而且自我,自私自立。你到那邊連個喝酒的人都找不到,真整出點啥事來,打電話叫人都他媽的鞭長莫及。要不,你捎帶手把猴子帶上。出事,叫傻比給你頂雷……」
「趙兄多慮拉,其實也就是去看看,完成以前的一個憧憬吧,記得哥們小時候,身體一直不好,冬天一冷就暴能哭,每回哭的時候,我爸就把我抱在懷裡。給我講故事。那時候我知道在中國有一個地方。沒有冬天,四季都是綠色地。2月的傍晚也有像今天這樣的晚霞,不過那裡的陽光會更溫暖,在一棵大榕樹旁邊,有綠油油的稻田,運氣好還能看見水牛。那裡沒有柏油路,都是石頭小路,房子也是石頭的,當然小路的盡頭一個少女在和我笑,向我招手,朝我微笑,圓圓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櫻桃般的小嘴,白裡透紅地健康膚色……然後我就不哭了。」我陶醉地說。
「操,早熟兒,你他媽小時候就想妞啊!天不錯,走吧,隨便吃點,要不咱直接找猴子去,沫沫現在菜炒得不錯。吃完了順便把猴子騙出來,現在這比當沫沫面兒連煙都不敢抽。哥們看著就心痛!」
忽然老趙新買的電話響了。裡面傳出老頭哥幸福的聲音。
「喂!老趙啊,我和丹姐買了很多菜,叫上他們晚上一起來家吃吧。」
「我操!你多珍重!算了,大哥地好事,我們怎麼能破壞,悠著點啊!我和喪寧準備去猴山了。你好好享受你的春意融融吧。」說著他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邊,老頭哥對著孫丹失望地搖了搖頭。
正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的孫丹頓時沒了興致,走到大廳坐到沙發上。
「哎,你相信命運嗎?」
「怎麼講?」老頭哥一驚。
「我聽老家人講指紋可以看出人的命運,一斗窮,二斗富,三斗四斗賣豆腐,五斗六斗開當鋪,七斗八斗坐著走,九斗加一鬥,背著花簍滿街走。」
老頭哥一聽,頓時張開自己地胖手一個一個的數了起來。
孫丹撲哧一下樂了,
「昨天你睡著了,我已經偷偷地看過了,咱倆一樣都是賣豆腐的。」
「那可不一樣,你生意一定好過我,你怎麼說那也是豆腐西施啊。」老頭哥傻笑著。
孫丹面無表情看著老頭哥,
「要是豆腐西施也好了,起碼每天忙忙碌碌的,活著也有意義。喂!大飛,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絢爛一時或是平淡走完一世,你會選哪個?」
孫丹認真問道。
許久老頭哥感慨:
「你知道我早上起來,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我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因為我到現在都覺得,這一切都是在夢裡呢,幸福得一塌糊塗。眼前的一切,特別是你,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夠絢爛的了,只要有你在身邊,無論什麼日子,都是我的精彩。」
孫丹聽後心中不禁一顫。輕輕走到老頭哥身邊。小心翼翼地拿掉他嘴裡快燃盡地煙頭。
「所問非所答,人活著開心地話。即使只有幾天,也是有意義的,絢爛地。如果不開心,還活那麼長時間,多受罪啊!呵呵,其實我也感覺現在像是一個夢,那麼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就讓我們相依為命吧!」說完心頭頓時莫名生出一股緩緩流動的暖流,頭輕輕地倒進老頭哥懷裡。
文耀裡新區,沫沫家裡。
我們地不請自來,給沫沫出了個不小的難題,先是下樓買魚、買菜,之後一個人在廚房忙乎得熱火朝天、暈頭轉向。
大廳裡猴子大爺似地翹著二郎腿,和我們吹牛比。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河馬,一臉的喪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媽比了。單片機居然提前考試!下周就考,這他媽不是要人命呢嗎?」
我們三個一聽大驚,
「滾蛋。別嚇唬我們,這才他媽月份啊!考你大爺啊!」
「你們他媽天天不上課,知道個屁!」河馬說著拿起猴子的煙點了一支。
「那沫沫呢,人家天天上課比你多吧,怎麼她沒有說?」我提出疑問。
河馬一聽,吸了口煙。神秘兮兮地道:
「她哪能知道,這個是內部消息,哥們廢老大勁才搞到的,第一時間來通知兄弟們,早做準備啊!」
說完,看我們並沒有留下他的意思。無奈站起身來,從煙盒又抽出一根,別到耳朵上,往門外走。忽然一個剎車。不動了,臉上兩個碩大的鼻孔一張一息。情不自禁走去廚房,還沒有進門就喊:
「做鱍魚呢吧!真香啊。」
沫沫趕忙迎出來:
「呀!河馬你這是河馬鼻子嗎,以後改河狗吧,這魚還沒有下鍋,生著呢都能被你聞到了……」
河馬不好意思地傻笑,
「你有所不知,這鱍魚可是我地最愛。」
沫沫把手在圍裙上一擦,
「來的是時候,你去和他們聊天吧,晚上就在這裡湊和著吃吧!」
河馬一聽大喜,屁顛屁顛跑過來加入我們的吹牛陣容。
剛坐下發現幾雙眼睛凶狠地望著他。
河馬趕緊找話:
「咋不說了啊,繼續吹會啊,一會就有鱍魚吃了。」
猴子小眼一瞪:
「看到你我們連食慾都沒了,還吹什麼?」
「為猴子好,你以後少和人家沫沫說話。」我一臉壞笑著說。
聽完猴子也笑了:
「我操你大爺了,喪寧!趕緊的,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河馬詫異地問:
「你們笑什麼呢?」
「你自己想去!你不是名人嗎?」
河馬一陣臉紅,慌忙轉移話題:
「老頭和大象怎麼沒有來啊?」
「大象被老象抓走了,這段日子住市裡。老頭昨天晚上在屋子裡折騰了半天,後來打了個電話,神情恍惚地去了孫丹的梅嶺住房,嘿!牛比大了,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呢。估計正享受春意綿綿吧。」老趙解釋到。
一聽孫丹兩個字,河馬立即兩眼放光。
「孫丹!,就經管那妞,號稱第一美女?」
「是啊!」
「我操!咱學校就她還能看。我們樓學機械那哥們,很久前只在飯堂見了她一面,就中邪了,寧死也要做她的fa,從那以後算是落下病了,晚上臨睡前必須排除一切雜念,認真地想著她意淫5分鐘,方可入睡啊。」河馬激動地說著。
「我們大一就認識她了,還因為她,和經管的幹過一次呢。」猴子自豪的說。
「不過……不過好像……」河馬好像忌諱著什麼,有話說不出來。
「不過個蛋啊,有話就說。」猴子不耐煩了。
「這個女的好像有點故事,前些日子,他家裡人來學校大鬧,很多人都圍觀啊……」說著河馬停了停,有意試探我們的反映。
「我操,你倒是繼續啊,我們百年都不進一次學校地。」老趙聽得著急了。
「這女的好像在家的時候就訂婚了,畢業了就要回家完婚地,但傳說她從大一來了學校假期就一直沒有回過家,後來家裡來人在秦皇島潛伏了很久,發現她行蹤詭異,還自己住在外邊,好像…….總之最後她媽抓到她硬給拉到學校,找校長評理。我操!那場面大了。」當河馬說罷,我們兩個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