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場風雪的味道還在,又一場雪追隨而至,風刮得緊,好端端的大白天刮得跟黃昏似的,風夾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秦皇島火車站,我和老頭哥悄然來到,是的,新的學期又開始了。
起初幾天,大家甚是忙碌,因為要補考的科目實在不少。上學期期末陳晶腦子一定出了問題,就連天天溜鬚拍馬、安分守己的河馬《彙編》也沒有過,以至於他悲痛的哭天喊地,像極了哭喪的老娘們。最後只能面對現實,重新拿起那本打算賣給樓下收破爛老頭的課本在冰天雪地裡往返課室。
不過更誇張的是我們宿舍6個人的分數加起來不到60。
我們聽天由命,愛過不過。不等補考完,大家一起衝進網吧。猴子帶著大家繼續砍著暗黑,不過他們由清華戰網轉到了A3戰網,也就是當時紅極一時的暗黑亞洲服務器。
聰明的猴子做起了倒爺。在中國服務器買進便宜的裝備,然後去韓國高價賣。交易的時候都用簡單蹩腳的英語。我很驚訝猴子英語什麼時候厲害了,不過更多時候,他和韓國人交易完,必甩一句:
對方還客氣的打著:
而此時猴子已經樂著回了本國服務器。
不禁感歎:中國語言文化博大精深,原來拼音的魅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新的一年裡,時代網吧變化也很大,又多了不少破的跟垃圾站21寸沒人要的電視似的二手電腦,還請來一個網管,個子高高的皮膚很黑,不愛說話。
天很冷,但他們3個熱火朝天的砍著怪,猴子還時不時的大叫指揮戰局。一邊的我,下了dreamweaver繼續完善我的網站。網吧的鍵盤很難用,上面有灑上去的各種飲料,按的費勁;鍵盤上的污泥覆蓋了字母,像剛挖出來的地瓜,黑忽忽的,還好我可以盲打。顯示器也很模糊。其實我分不清是顯示器的問題還是我眼睛的問題。耳麥也只能聽左邊的,搞的我左右腦運行速度都不一致。但這些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我只想就這樣敲打鍵盤,機械的敲打,敲到累了,敲到不想動為止。我茫然的如同敲打鍵盤的手指,重複著,靈動著,卻沒有靈魂。
右眼瞥見一個抽煙的女孩,她輕盈的從我身邊閃過,像一道光,嗖的一下,快的我還來不及看清他的容貌。我忽然就想到了小柳,是啊,那妞消失了有幾個月了。
我登陸qq,失望的發現那個四不像的頭像還是灰色的。在我抬起食指要點擊X的最後0.1秒,那怪物似的頭像猛然閃動,出現在在線好友中,頓時莫名的興奮。
雙擊頭像,
「我靠,你人間蒸發了啊?」
她很快回復
「我靠,你說話怎麼糙的跟民工似的。呵呵,很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暫時還活著呢,你最近忙什麼去了?」
「我忙著上課呢唄。」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我在梅嶺這邊呢。」
「哦,你是東大的吧?」我開始套她。
「不是,我是燕大的,不過我男朋友租的房子在這邊。」
「那…那你們同居了。」
「是啊,怎麼了?」
「沒有,都什麼時代了,真正常。」我的手開始哆嗦。
「嗯,我還以為你是思想守舊的老夜壺呢。你呢?有女朋友沒有?」
「她…她還沒生呢。」我失望的抽了口煙。
「躲躲閃閃、花言巧語——男人呀。」
「啊,對了,我也是燕大的,學計算機的,你學什麼專業的?」
「我工業設計的。」
「哦,我說呢,難怪你打扮的總是讓人出奇不意,眼球爆裂。」
「哈哈,在你們眼裡,我們這樣的都是非正經那一撥兒人裡的吧,我認識幾個你們專業的,感覺你們特傻比。傻比到我不屑跟他們爭論。」顯然她開始激動了。
「首先你要明確一點,沒有所謂的正經與不正經。我倒很不屑和那些所謂正經的女人接觸。」我開始反駁。
「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說話有偏激,別生氣。我喜歡和你聊天。但是我不和你爭論不代表你是傻比哦。這點你也要明確。我的打扮,我的裝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信仰的外在表現。我是深夜出動的怪鳥,是會講真話的幽靈,我比鑽石更硬,比海綿更軟,比黃蓮更苦,比冰更冷,我是火中之火,我是風中之風,我為我的追求我的信仰而奮鬥不息,就算我死了,我的亡靈仍會為傳播我的信念而慘淡經營。」
我看她情緒亢奮,我轉移開話題:
「其實正經的女人大多姿色中等,甚至更差,就像我們系的那些大嬸大媽大姑大姐,總認為自己是個美女,性格偏激還愛裝比,如果你想斗膽同她們打個啵兒,需要冒挨上個大嘴巴或與她們結婚的風險才能辦到。如果你要同她們發展感情,那今後的日子就味同嚼蠟,枯燥至極,如同雞肋;如果你再牛比點想同她們同居,必得錢包鼓的象生氣的蛤蟆,還要指天發誓,說謊保證。甚至接受她們類如:我的第一次給你了,你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哦。我這一輩子就跟定你了等肉麻的對白,我操,你想呀,動不動就把自己一生交給別人,這樣的人對自己也忒不負責任了,我操!太可怕了。」
「哈哈,很有道理哦。做人要自省,看的清自己才能找的到自己的路。同時。我收回我剛才的話,計算機系也有另類啊。照你這麼說計算機的女生是最難泡的吧。」
「不是難泡,即使她們是方便麵,也沒人敢泡啊,像他們那樣的出行必得你親自去接,完事以後還得你花錢打車送還。而且各個絕對精明,處處事事絕不替你著想,她們絕不說真話,一起吃飯絕不付賬,願意聽你講黃段子然後付之一笑,但如你竟敢提出非份要求當然也必遭堅決拒絕。那叫一個裝啊,總之她們極難到手,至於到手之後若想設法溜之大吉當然更是難上加難。」
「喂,你好有經驗哦,是不是自己試過很多次,而且次次碰壁得到的經驗之談啊」
一陣寒風襲來,我頓時一個冷顫,
「別亂說,我只是善於觀察,其實身邊的人和他們經歷的一切都會是一面鏡子,因此可以得出這個簡單的結論。你等等啊,我去買包煙去。」說著跑到猴子那裡抓了一把吉慶,又匆匆跑回坐位。小柳已經回話了:
「剛買的冰果茶,很好喝。可惜你不在我身邊,你知道嗎?我時常悲傷的去做一件快樂的事,那感覺太痛苦了。奧迪你寫日記嗎?」
「日記已很久沒寫了,因為,心情還未決定是什麼顏色;一切都是那麼的未知。而我與你不同,我時常快樂的去做一件悲傷的事,比如面對著我們導員使勁微笑啊,跟煞筆似的啊……」
「呵呵,我要走了,下次聊,雖然有點捨不得。」之後她發了個吻的圖標,消失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