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個燕大源於哈爾濱工業大學,1958年哈爾濱工業大學重型機械系及相關專業成建制遷至工業重鎮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組建了哈爾濱工業大學重型機械學院。1960年獨立辦學,定名為東北重型機械學院。1985年至1997年學校整體南遷秦皇島市。1997年1月經原國家教委批准,更名為燕山大學。1998年,由機械工業部劃到河北省,中央與地方共建,以河北管理為主。
在我們充分享受陽光、海灘的同時,這學校迎來了建校N年的慶典。正趕上校長心情爽,在校務會上多喝了點,紅著大臉振臂高呼:
「大辦!」。
整個學校在期末進入了1級校慶戰備狀態,大型文藝晚會,還破天荒的組建起模特隊,可悲的是原料實在不足,最後連仇力雲都被抓去了訓練了。
對於校慶我們一點精神也沒有,早幾年就不看春晚了,難道還會去看那些傻比在台上呼嘯。不過校慶卻嚴重的影響了我們的利益,暑假要繼續上大2的課程,一直到9月才放假。
燕大周邊最早可以上網的地方應該是紅鳥俱樂部了,但一小時要10元,叫人望而生畏,直到那個夏天ISDN的普及,網吧才像雨後春筍般的遍及了學校周圍。
那個年代幾乎沒有能看的網絡遊戲,最流行的就是ZMUD,幾個傻比在類似聊天室模式下過著虛擬大俠的癮,騰訊的QQ已經在那個時候出現到7位數了,但還沒有在我們圈裡普及,所以基本不常用。絕大多數人大都喜歡泡聊天室。特別的網易chat裡的「一網情深」、「緣來是你」等一系列顯得格外的火爆。
老頭哥最先爬上網,開始漫無邊際的網絡聊天。大家晚上問其緣故。
老頭哥云:
「現實得不到滿足,也許在夢裡可以得到滿足,夢裡得不到滿足,也許在網絡可以得到滿足,無論是醉,還是醒,你可以安然地擁著一個世界,做著天長地久的夢」。
眾人驚訝,暗自做了決定,一定要看好老頭哥,絕不能叫他單獨去海邊。
第一次陪老頭哥進的網吧叫新空間,看這裡的裝修以前一定是個D廳,上面的彩色旋轉大燈依然健在,大廳有80多台電腦,而且人數幾乎天天爆滿。他們熟練的敲打著自己的鍵盤,各個臉上露著笑容,很多人還在自言自語。人雖然很多,但大家都不干擾彼此,這一點是我喜歡的。
第一次在網絡中我認識了很多陌生人,我也只是好奇的希望和他們聊幾句,可能過了一天後就找不到對方了。
後來總結大可以用有趣來形容網絡聊天,也可以用新鮮來形容它,但決計不會有人挑中「盡在掌握」這類的詞句,這至少說明當時網絡Chat是神秘的。
無論你是哪裡人,無論你來自何方將去向何處,在這裡你也僅僅是一個沒有膚色沒有身世的透明的ID,在這裡你可以演你自己,同樣可以扮別人;你可以改寫歷史,同樣可以創造未來。讓自己的個性在這裡得到充分發揮的同時,亦能夠適時地弦全改去自己的形象。生活中的我可能很矮,我依然可以叫穆鐵柱;現實裡的我也許很醜,我照樣是青蛙王子~白雪公主,這就是網路,神秘莫測的網絡。
伴隨著大一的結束,我們也要換宿舍了。7月初我們離開了立交橋下中鐵3處搬進了校本部,由於班級不同,我們終於分開了。傷心之餘,再想到隨後7、8兩月的繼續上課,真不知道這日子還怎麼過。雖然我們還是基本天天混在一起,有時候我還硬著頭皮去他們宿舍在猴子的床上混一夜,但內心的失落感叫我難受。還好小朋友生病請假回家,我也就死皮賴臉的又搬回了「根據地」。
秦皇島一年中最熱的季節裡,海風吹不動悶熱的空氣,教室裡上座率不到2/3。而大部分人都跑去了網吧,並不是因為他們已經混成網蟲,而是因為在網吧裡有大批次的空調。
在老頭哥的帶領下,我們幾個也在聊天室漸入佳境。但終究沒有老頭哥的戰績輝煌,在當時chat一網情深室裡,無人不知「高大飛」的,他更像個浪子,一個聖人,總能說出很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經典對白,把祖國各地的小姑娘說的躁動起來,晚上睡覺前到凌晨N點的一段時間裡,宿舍電話響不停,基本都是找高大飛的,老個頭扮演的大飛為她們解答著一切感情的煩惱與人生的目標。其中我們都有印象、最為瘋狂的應該是廣東的某女「菲果」和西安的「青蛙妹妹」。
菲果的特點是時間長,一聊就是幾個小時,而青蛙妹是高頻率,最擅長恐怖的不定時的午夜凶鈴。
至於老頭哥接到的信件更是多的出奇,並且每天都在數量增加,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宿舍的人再沒有買過衛生紙。
老頭哥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大家看在眼裡,羨慕在心裡。於是一起辦了新空間的會員卡,基本上合2.5一個小時,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經濟危機。我和猴子怎麼算都覺的伙食費不夠了,就算咬牙不抽煙了,也最多活到8月15號。看來也只能從吃的上面省了。
一日從網吧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見有賣軍用壓縮餅乾的,一個金屬色防腐帶裡4個塊餅乾,還帶一大包真空小炒,賣2塊5,但據說可以吃一天。
我直接買了兩包,回去的時候猴子倒在床上,看見我吃餅乾,一下來了精神,掘著嘴輕聲道:
「親愛的,你幹啥呢,呀!你吃啥呢,啥味兒呀?」
我把多買的那包給他仍了出去,猴子拿起來就著真空小炒菜不一會把4塊餅乾都吃了下去。吃完還叫喚:
「沒飽,這上面不是說這4個小餅乾可以扛一天嗎?狗屁!不如添我牙縫兒的呢!」
剛進來的老趙驚訝的望著猴子叫到:
「你個傻比,不知道吃那東西要喝水的嗎。」
猴子頓時恍然大悟,拿起老頭哥的航母杯大喝起來,剛喝了幾口,就大叫不好,猴子胃脹了!那晚猴子一直沒有消停,在走廊蹦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們叫他起床,他瞇著眼就撂下一句話:
「爺tm再也不吃餅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