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是用來做什麼的?保護自己。當然還有另一種解釋,面具用來迷惑別人。
而顧成旭,一個膽小精明的商人,他的面具只會偶爾拿掉一次,而且只是「偶爾」地一閃即逝。
但是,這一次出了一些偏差。
顧成旭眼裡的桃花就像沒有盛開過一樣,萬分蕭然。
難道歐陽其對妹妹真有所謂的感情?
隔著重重人群,他的眼睛向歐陽其望了過去,兩個人的目光不小心交織在一起。週遭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了,眼神除了探究,還溢滿了其他的什麼……
突然,整個大廳喧鬧了起來。
幾乎同時,兩個人收斂起眼中的所有色彩。
一個紅色的身影搖曳而至。
她終於出現了。
顧成旭嘿嘿地笑了一下,已然恢復成一貫的笑顏。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走出幾步,端起餐桌上的紅酒杯,遙遙地對著歐陽其舉了一下杯。
這樣重要的場合,他怎麼會不出現呢?
顧成旭譏諷地挑了一下眉,輕輕地抿了一口酒,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歐陽其望著他的背影,探究般地頷了一下首。
他一直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一直是的。
*****
下班剛走出超市,杜子璇就收到了一則手機短訊:
見過針管嗎?嗯,是靜脈注射用的,碩大的一枚,應該是50ml的吧。那裡面滿滿盛著一針管的藥水,在他驚恐的叫聲中紮了下去……
現在無聊的人怎麼這麼多?杜子璇無聊地皺了一下眉,毫不手軟地按了刪除鍵。
這樣的信息,她不是第一次收到。第一次收到的只是簡單的一句話:「看著他們用刀片割開他的腦袋滿手滿手的血。」
她從骨子裡湧出一股涼意,讓她惡寒了許久。這與某些借款啊,售車啊,招男女招待的垃圾短信不一樣,有一種赤裸裸的恐怖氣息。
但是經歷了幾次之後,現在倒也麻木了。肯定是哪個一心想著成名的業餘寫作愛好者,想成名想得發瘋了,就藉著些手段玩陰招,還真不怕嚇著人家。
杜子璇忍不住抱怨了幾句,然後諳熟地按下了秦東的手機號碼。只一聲,電話就通了。
「師父,你想不想聽恐怖故事?我……」
杜子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東冷冷的聲音給打斷了:「小姐,你打錯電話了。」
電話無聲地掐斷了。
啊,怎麼會打錯呢?明明是師父的聲音啊?
她鬱悶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撥了一次電話。
秦東的手機已經關掉了。
那麼說,他是不方便接聽了。杜子璇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今天歐陽其與顧成婷的訂婚,他是顧成婷的形象設計,那麼應該在那邊呀。
像個犯錯的孩子,她吐了一下舌頭。自己怎麼就這麼莽撞呢?
像只偷吃糧食得逞的老鼠,杜子璇緊緊地抓著包,快速地跑起來。
他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人,就算他結婚也和自己無關。
自己很快樂,對,非常快樂。
打開家門的時候,她突然湧出一種後悔,為什麼租房子租的那麼近呢?遠一些還可以多跑上一段路,可以跑得更盡興一些。
那一瞬,她的臉閃過一縷悲傷,淺淺地落到她的眉梢上。
或許是因為跑累了,或許是不願意多想,她重重地將門合上,又不解恨地衝到臥室用力地打開窗。
有風吹進,落在窗簾上,不解風情地飄動了起來。
像一幕獨有的風景,閃得她有些心涼。
今夜,或許應該為自己做幾個好菜呢?
對著窗外,她努力地吸了一口氣。
*
秦東知道她會出現。
但是想不到的訂婚宴還沒有好好開始的時候,她就出現了。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所有的好性子已經磨完了,再出場的時候,她已不是那個在旁邊細心地觀察他的女孩了。
想苦笑,但是沒有從臉上顯現出來。
「你——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輩子不見你。但是,我能選擇嗎?
她的笑像罌粟一般盛開。一步一步逼近,旁人看到了滿目的艷麗,而他卻知道,她的美麗之下,掩藏了多少的毒汁。
「你的眼睛偏藍了一些,最近睡眠不好,想的事情太多。你喜歡黑色,但是今天你穿的是紅裝,說明你很快樂。你的快樂不是因為見到我,而是因為……」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從她的嗓子裡飛了出來。
「MIKE,你還是那麼瞭解我。不,不是瞭解。而是你的本能,你的色彩本能又在侵犯你的大腦了。」
秦東的臉一下慘白。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吧,我想我們可以走了。」
「我們去和新郎新娘打聲招呼吧。」略微地停頓之後,秦東淡淡地提了一個建議。
「還是不用的吧,今天他們的面子夠了,排場到了,就是沒有我們的祝福,也夠熱鬧了。」她緩緩地往前移了一步,「走吧。」
秦東的手指微微彎曲了一下伸直,又彎曲了一下再伸直。望著前面的她,只遲疑一下,他便緊緊地跟了上去。
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你們兩位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呀,舍妹問起來我怎麼說啊?」
聲音傳來的時候,秦東急速地轉過身。
「呀,顧先生,不好意思。我和朋友有些急事,必須離開。」
「哦——」顧成旭拉長了聲,煞有其事地踱了過來,「有那麼急嗎?」
「當然。」秦東的手伸了過去,有些誇張地與顧成旭的手合在一起,握了一下,「替我們問候他們。」
鬆手的時候,搶在顧成旭發言之前輕又急促地吐出了兩個字「救她。」
救她?誰?顧成旭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的時候,女人已經走了過來,「我們走了,顧先生再見。」
「哦,好,再見。」
第一次,面對美女,顧成旭的眼沒有盛開桃花。
那個女人是誰?
秦東的身份是什麼?
不要急,慢慢往下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