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辦公室一片狼藉。這已是歐陽其扔掉的第六個咖啡杯了。
杜子璇的身子繃得緊緊的,兩隻手不安地交疊在自己的下衣角上。吳洋洋在他扔掉第一個咖啡杯的時候,就已經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只剩下杜子璇一個人面對著歐陽其盛氣凌人的肝火。
「杜子璇,為我做一杯卡布奇諾就是那麼難為的事情嗎?」
「不是的,總裁。是我太笨了,不滿意的話,我再去煮一杯。」杜子璇急急地辯解了一下,撒腿就往外走。
「再煮一杯就有卡布奇諾的味道了嗎?」他的聲音莫名地低沉了下去,怒氣不見了,顯露出的是滿滿的疲憊。
杜子璇的腳步停了下來,想讀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但是讀出的只有無盡的落寞。
她也被這股落寞感染了,一下子壓抑得難受,遲疑了下她還是不露聲色地退了出去。
蒸汽泡沫,牛奶……
杜子璇分外認真地操作著。
再次敲響辦公室門的時候,歐陽其明顯地愣了一下。
「你嘗一下,這一次的口味。」杜子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鼻尖滲著點點的汗水。若有若無的,她拉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地上的狼藉還沒有處理,空氣裡散發著濃郁的咖啡味道,輕而易舉地就把杜子璇端上去的咖啡味道給吞噬了。
歐陽其沒有接過咖啡,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像看著一件絕世的珍品,一眼不眨。
因為持續的時間有些久,杜子璇不知道說什麼了,在歐陽其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她思索了一下,還是尷尬地將咖啡放到了歐陽其的桌上。就在她的手要撤回的時候,他的右手毫不猶豫地抓了上去。
杜子璇想抽回,但瞧著他的表情,她的動作靜止了。
他的左手的指腹在咖啡燙傷的傷痕上,反覆地摩挲著。傷痕雖然有些大,但是卻早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只是在他撫摸的一刻憐惜,心疼,或者還有更多的什麼從杜子璇的眼尾流了出來。
那個男人,又一次地牽疼她的神經了。讓她——想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第七杯卡布奇諾在一片靜謐中慢慢地涼了下去。
放開杜子璇手的時候,歐陽其的表情已經恬淡如初。他端起咖啡,一仰脖,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呀,你——」因為他的意外舉措,杜子璇驚訝地叫了出來,但隨即她的聲音就止住了。
她看到了他的笑容,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她確信她看到了。
她的心一下被塞得滿滿的,笑輕輕柔柔地浮了出來。
「總裁,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補充,「我讓他們來打掃一下。」
歐陽其跟著她的目光掃了一地的碎片,像要拂去臉上的紅暈般地急速地揮了一下手。
這一次杜子璇真的是放開膽子的大笑了。那個囂張跋扈的男人,竟然臉紅了。因為杜子璇的笑,他的臉更紅了。
杜子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怕他了,她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她便走到了清潔組,讓組長安排一個人去總裁辦公室搞打掃。
組長抹了一下額頭的汗,再三詢問:總裁的火氣消了?
杜子璇指了一下自己的臉。不是沒事嗎?
組長這才鬆了一口氣,風馳電掣地叫來兩個組員,迅猛地向辦公室衝了過去。
杜子璇看著她們的背影,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原本吳洋洋是準備繼續看杜子璇的笑話的,但是瞧著她面似春風地走出來的時候,到了喉嚨口的話還是整個兒的吞了回去。
杜子璇,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杜子璇走到後廳的時候,很多職員正擠在一起,低低地笑著。有人見杜子璇走了,向她招了一下手,「剛才你們給總裁煮咖啡,是不是總裁對你們有額外的獎賞啊。吳洋洋心情特爽,剛剛讓新過來的小弟溜出去去肯德基買了十幾盒蛋撻。」
正說著的時候,吳洋洋端著一杯咖啡,得意地踩著她鞋跟10cm的高跟鞋忸怩著走了過來。
「喲,看樣子我們的子璇也完成任務了啊,呵呵,也來慶祝一下,第七杯啊,還真不容易。呵呵呵呵。」
杜子璇瞧也沒瞧她,直接扭過了頭。
倒是吳洋洋一反常態地勾住了她的肩膀,笑嘻嘻地瞅著她。
「怎麼啦,覺得自己的水準很差,不敢喝我煮的咖啡?」
杜子璇無聊地甩開她的胳膊,惱怒地瞪著她。
「第一杯和第七杯……嗯,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啦,不喝就算了。」眼裡的笑容收劍了,冷笑了一下,作勢要離開。
笑話。
杜子璇一把奪了過來,咕嘟咕嘟兩口就喝了下去。
「哼,味道也只不過如此。」她輕蔑地抹了下嘴,惱怒地走開。
身後,吳洋洋高深莫測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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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璇的整個人有一種難受壓抑的感覺。
她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五分鐘就可以下班了。再挺一下就過去了。只是這種難受的感覺來的太快了。
她皺了一下眉,懊惱地走到飲水機那邊,倒了一杯水,咕咕地喝了下去。
一杯涼水下肚,感覺症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杜子璇鬆了一口氣。
緩過神的時候,吳洋洋又陰魂不散地靠了過來。
「杜子璇,今天換你和韓天舒做值日,小申有些事情已經先走了。」吳洋洋雙手交叉在胸前,得意洋洋地看著她。
「可是——」
「可是什麼,你不會因為做值日就說身體不舒服……」吳洋洋笑嘻嘻地望著她,一下切斷了她的後路。
杜子璇咬牙切齒地哼了下,肯定是這女人在咖啡裡搞了鬼。就是再難受,晚一會下班難不成我就挺不下去了嗎?
雄赳赳氣昂昂地,杜子璇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顧客都離開了,剩下的一兩個也已經是付了帳準備動身的。
隨著職員三三兩兩地離開,咖啡廳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杜子璇的感覺越來越不對了,她的身子越來越熾熱,呼吸似乎也不通暢了。
「韓天舒,你已經把空調關了嗎?」杜子璇邊拖地邊轉過頭問。
「沒有啊。」韓天舒抬起頭,望了她一眼,隨即就丟了拖把走了過來,「呀,姐,你是不是發燒了啊,怎麼臉這麼紅?」
一隻手悄然無息地貼到了杜子璇的額頭上。
杜子璇的眼瞬間朦朧了起來。她強壓著心頭猛湧上來的悶熱,強行地推開了他的手。
「我不舒服,剩下的事情你做,我先回去了。」
「可是,你可以嗎?要不你先坐一會兒,我做完了送你回去。」韓天舒真誠地看著她。
杜子璇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她的聲音已經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我自己走。」
「姐,姐——」韓天舒一把扯住了她,「你這個狀態,這可怎麼行呢?」
因為靠得太近,他的呼吸徐徐地落到了她的臉上。麻麻的,酥酥的。她的身子禁不住晃動了一下,貪婪地呼吸著充滿男性氣味的空氣。
「姐——」杜子璇的身子綿軟地跌進了韓天舒的懷裡。
空氣一下曖昧起來,杜子璇的手輕輕地圈到他的脖子上……
因為杜子璇的第七杯咖啡,歐陽其的心情相當的不錯。所以不自覺地,他延長了自己的工作時間。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一跨出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剛才還在對他笑的女人,現在又攀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春波湧動。
「你們在做什麼?」
按捺不住的暴喝突然地響了起來。冷冷的眼直直地掃到那個女人的臉上,滿腹的暴怒一下子軟了下去。
「她怎麼啦?」
韓天舒的冷汗也下來了,要不是總裁出來,說不準現在……他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剛才打掃的時候突然就不對勁了。」
「其,我……熱……」
來不及細說什麼,歐陽其一把抱起那個女人就急急地往外走了出去。
其——剛才她是那麼說的嗎?韓天舒目視著他們的背影,難於置信地挖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只是突然想到剛才緊緊貼在他懷裡的身軀,他的臉又火速地燒紅。然後迅速地竄到洗手間,狠狠地洗了一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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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其的車開得有些不穩,都怪這個該死的女人。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沒腦袋,吃到春藥了還不知道。
歐陽其不滿地瞪著她。
杜子璇完全不介意他責備的目光,原本開發過的身體,在藥力強勁地觸動下,已經完全地散發開來。
她的手酥綿地落在他的身上不同的位置,夢囈般地念著他的名字,「其,我熱,熱得很難受。」
無視他的僵硬,她像只好動的貓,鞋子脫了,襪子脫了,然後手伸到了衣服的紐扣上……
歐陽其側面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從衣服裡鑽了出來。
「其——我——想——」
車子猛然拐了一個彎,「嗖」的一聲靠在路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