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六月 卷一 錯開 第一章 他的女人
    陽光悄悄地從窗簾的細縫裡鑽了進來,在她的臉上形成了一片另類的光彩。男人的手指落在那抹光彩上,輕輕地摩挲了幾下之後,突然加重力度捏緊的手指……

    「啊——」

    因為疼痛,她忍不住輕哼了一下,不甘卻又無奈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像一朵沉睡千年的睡荷,惺忪的眼眸因為還沒有完全的甦醒而迷茫朦朧。

    「你——」她迅速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動作突突地完成了一半,突然又戰戰兢兢地縮了回去。

    「怎——麼——」

    男人揶揄地拉扯了一下嘴唇,眼裡折射出一股冷厲的光毫不遮攔地落在了她的臉上。禁不住地她打了一個顫。

    被子再次拉扯了下去。徐徐地像一個特寫的慢放鏡頭。

    修長光潔的脖子,凸起優雅的鎖骨,白皙柔嫩的肩膀……他的目光配合著手上的動作一寸寸地跟隨下去,走至兩處豐滿柔美的山峰時,突然地瞇著眼停頓了一下。櫻桃般的紅嫩細作旁,佈滿了深淺不一的牙印,與上面的白嫩迥然不同。一個個淤青像烈鬼雕刻過的陶瓷,隱忍著一朵朵香艷的觸目驚心。

    「他——弄的?」男人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在櫻桃上撥弄著,像撥弄著一個事不關已的物品。

    劇烈的疼痛和入骨的舒柔一齊像她襲來。點頭的同時情不自禁地她呻吟了一聲。

    「賤貨——」他的手指猛抓著櫻桃足足旋轉了360度。

    「你——別——」她吃疼地求饒。

    但是,男人分明選擇直接忽視她的話。粗暴的手迅速而猛烈地直趨而下。

    被子完全地脫離了她的身子,一尊美麗的胴體完整地露在了他的面前。他不是沒有接觸過這個身體,只是每次看到時,他都沒來由的生氣。尤其是現在,從胸部到大腿根部密密麻麻的齒印無聲無息地挑戰著他的耐力。

    「站起來。」

    「什麼?——」

    「站起來,讓我好好地欣賞一下那個男人的牙齒是怎樣挑動你的積極性的。」他突然揚起了一個鬼魅般的笑臉,「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按著這個路線重來一次。」

    冷汗從她的額頭迅速地冒了出來。咬了一下牙,她還是順從地站了起來。

    她還沒有站直,一個巴掌狠狠地拍了過去,一個不穩,她摔倒在地。

    「遊戲今天結束。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歐陽其認識的女人。」隨著一聲激烈的門響,男人已然揮袖離去。因為太倉促,所以他沒有看清她最後的表情。如鳳凰重生那一刻的掙扎,痛楚卻又光彩奪目。

    如果——歐陽其,這就是你希望的結局的話,那麼,我已經給你了!

    杜子璇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滲下的血絲,清冷地爬了起來。眼裡湧出的淚和嘴角的血慢慢地揉碎在一起,溶在最後一絲笑意裡。

    她是哭了還是笑了,在那一刻已經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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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週末,街頭徘徊的人相當多。

    和其他的店主不一樣,秦東最討厭的就是週末,人太多太雜太忙。通常會破壞掉他喝上一杯濃茶的習慣。

    「一剪秀」落地玻璃門再度被推開的時候,秦東的手停了下來,眉輕微地皺了一下,但並不妨礙他好看的眉目產生的影響力。迫於無奈地他禮節性地抬起頭來。

    「歡迎光臨,小妹不在,請……」後面的話像突然被人掐去的尾巴,難堪地窩在喉嚨咕咕了幾下。

    「師父,現在發現我的能幹了吧。少了我很累人吧?」一張清純美麗的娃娃臉樂呵呵地做了一個生動的鬼臉,邊做邊迅速地鑽到裡面的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貼身的深藍色工作服,紮了一個高聳聳的馬尾辮。

    「來,親愛的顧客們,還有誰沒有洗頭的,排隊過來,前三名者可以免費欣賞本小姐免費的洗頭絕活。」

    秦東握著發剪,無奈地搖了一下頭,眉梢卻悄悄地化開了,舒展了一些,又舒展了一些。他的手就從進屋的一刻靜止了,像一件換了一個地方的植物,突然地就忘記呼吸了。

    理發椅上的女人,盯著身後的男人,當她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維繫在一個女人身上的時候,她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滿和不甘。

    「老闆,我還趕時間。」

    她的聲音不大,還可以說是鶯啼翠鳴。但句子的字間卻多了三分的責怪。

    「哦,小姐,你看,我現在的設想是這樣,把你這邊的頭髮往這裡靠一下,然後,這裡……」秦東的臉靠近她的髮絲,恬淡的笑容像清澈的河水,輕揚繚繞。

    理發椅上的女人,突然花癡般地臉紅了起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是傳說中很少說話很少露出笑容的極品大帥嗎?

    徹底的,他的笑容把她的思想覆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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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完所有的東西,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杜子璇不安地看了一下壁上的鐘,剛想開口說再見,秦東卻率先開口了:

    「我們去吃點東西。」

    沒有一點客套或帶著三分的詢問語氣。平鋪直敘。

    這讓杜子璇很難回絕。

    「是不是——」瞧著他的眼睛,杜子璇暗暗地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愣愣地把後面的話嚥了進去,回了一下爐,又火熱熱地端了出來,「是不是我可以選一個貴一些的地方?」

    秦東偷偷地舒了一口氣,他放鬆地舞動了兩下胳膊,帶著隨意的笑大聲地「嗯」了一下。

    這完全不是秦東的風格,以至於連他自己都發現有些不妥。

    「你關門,你去拿車。」一下子,他的笑閃了下去。

    杜子璇一上車就轉過頭盯著秦東的臉咯咯咯咯地笑著。

    有什麼東西嗎?秦東不安地攤開手掌小心地在整個臉龐上擦拭了一下。

    杜子璇的笑聲更大了。

    「師父,師父,你瞎緊張什麼啊。那麼帥的臉,哪有污垢捨得上去哦。」

    「那你——一直在傻笑什麼啊?像個神經兮兮的笨丫頭!」

    「不是,師父,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得不同了,三個月不見,你好像變了一個人呢!」

    秦東的臉突然地冷了下來。

    識趣地,杜子璇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師父不是我想不辭而別的,只是當時,當時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我不太方便向你辭行。」

    秦東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方向盤,沒有再接口說話。

    在東方雁的小包廂坐下點菜的時候,秦東的臉還是冷冷的。杜子璇的頭埋在菜譜的後面,眼角偷偷地從菜譜的邊緣露出來,看著對面的男人。

    還在生氣呢,怎麼辦呢?她無奈地奴了一下嘴,突然地就笑了起來。

    「小姐——」

    可能因為她的聲音太大,以至於一直在偷偷打量著秦東的服務員,一個被逮了個正著的心虛發作,活生生地打了一個激靈。

    「噢,小姐點菜吧。」

    「嗯,這裡有沒有白菜豆腐湯?」

    「啊?」服務員愣了一下。

    「就是大白菜燒豆腐。呵呵,我家師父最愛吃了,你讓廚師做個。還要那個大活螃蟹泥和豆腐混煮的湯,還要涼拌豆腐,還要紅燒豆腐。還……」杜子璇一本正經地點著菜。

    「好啦丫頭,你以為在大排檔吃豆腐宴啊。小姐,別聽她的,來點這個,這個,這個……」秦東無奈地笑了一下,眼神直直地飛來了警告了一下,我看出你的把戲了。但是明顯的室內溫度開始回升。

    秦東點的可都是杜子璇喜歡吃的菜菜啊。

    「師父不生氣了?」

    「不生氣。我想你不說肯定有你的理由。」

    「嗯。是段不開心的日子,我想忘了它。」杜子璇夾了一筷菜認真地說。

    「嗯。」

    「師父,明天開始我白天也來打工。大學,我……我休學了。」原本想笑的,可是折騰到最後,杜子璇的嘴角出現了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符號,就堅持不住地趴在了桌上。

    有一陣細微的沉默。然後,秦東的手像跨過了汪洋的大海,艱難又堅定地落在了杜子璇的手背上。

    「都過去了。以後,還有我。」

    是承諾,或者什麼都不是。

    但是那句話足夠帶給杜子璇一個好眠的夜晚。

    「都過去了。」

    「以後,還有我。」

    那樣就不孤單了,那樣就不可憐了。

    睡夢中,杜子璇的笑淺淺的浮了出來。但只一下,一個冰冷異常的聲音突然的冒了出來: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歐陽其認識的女人。

    冷冷的,那個人逼了過來,像明晃晃的匕首。

    他說:「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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