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選所有閨名中有個「蝶」字的女子去做秀女?
墨松冉他瘋了不成?他如今勢單力薄,也未得民心,就算能夠順利登基稱帝,也不該傻到拿選秀女之事大做文章,這樣不僅勞民傷財,還會有損他的威信。PaoShu8
不管怎樣,安撫書生的情緒才是當務之急,不然我可憐的手遲早得死無全屍……
於是我說:「范兄你著什麼急?大不了趕緊給玉蝶改名便是。」
誰知書生更急了,「改不了了,官府手頭有戶籍,是要按照戶籍清點人頭的……」
汗,這到底是選秀女呢,還是抓壯丁?
我只得又說:「呃,其實呢,太子他相貌堂堂,心地也不錯,范兄你可以暫且放寬心,就算進了宮,玉蝶應該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書生欲哭無淚:「太子是何許人我管不著,問題是,問題是天下名中帶蝶的女子何其多,玉蝶她生得又算不上傾國傾城,只怕一旦進了宮,就只能寂寂無名,孤苦伶仃……與其這樣,我情願她嫁給一個山野村夫,就算只是貧賤夫妻,也好過將一生都葬送在宮中……」
我靈光一閃,「誒,那就趕緊找個人把她嫁了不就得了?!玉蝶那樣賢惠,肯定不愁嫁不出去。」
書生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可是選秀令已經發出,就算是定了親尚未過門的都逃不掉,此時若還成親那就是罪犯欺君,而且舉報者還能得到賞銀……」
把所有的路都統統堵死?但墨松冉他應該明白,我來歷不明,不一定有登記戶籍,而且我逃亡在外,也不可能還用真名。
什麼通緝令尋人令。我都無所謂。畢竟只是針對我一個人。我可以獨善其身。但是墨松冉這一招實在夠狠。看似針對我一人。實則會殃及許多無辜女子。讓我在心理上背負愧疚與自責地陰影。
他這樣做。到底只是為了發洩對我地恨意。還是打定主意要做個昏君?我所認識地墨松冉。原本不該是這個樣子……
「賢弟……」書生將我地手攥得更緊。就像攥著一根救命稻草。「既然你跟連兄在暗中為太子效力。那你們定是太子地親信。可否想辦法進諫太子。求他收回成命?」
要我向他進諫?別說是去東宮。只要我敢明目張膽地靠近興都一步。大理寺。將軍府。太子東宮。再加上一些貪圖賞銀地江湖中人。估計都會全員出動。那場面。鐵定比皇帝出巡還要拉風。那我還當真是「不枉此生」了……
咳。YY還是到此為止。PaoShu8好不容易能跟師父再續前緣。我才不想死。更不想再跟他分開!
再說我答應過夫人。要跟師父遠走高飛。那我可不可以……再自私一次?反正她們只是去做秀女。又不是要丟了性命。
對不起,范兄,看來我不僅無法報答你,送不了你許多美人,恐怕還得將你唯一的妹子也賠進去……我不是你地什麼賢弟,而是一個恩將仇報自私自利重色輕友鐵石心腸的女人!
來世,來世就罰我去你家做驢,任你使喚任你騎,也能滿足你想要壓在我上面的願心!
於是我咬牙狠心。正想找個理由拒絕,這時師父突然走上前來,將手放在我的肩上,輕聲說出兩個字:「出家。」
一聽到「出家」這倆字,我就反射性地一個激靈,哀哀地瞪著他,「什麼?你還想出家?!」
不就是剛才做到一半就被迫嘎然而止,這就想不通了又要出家,至於麼?!
師父苦笑。歎道:「為夫的意思是。不願入宮的女子,可以暫且躲入佛寺。待選秀結束之後,還可以再還俗成親。雖說不可將出家當兒戲,但我佛慈悲,應該會願意庇護那些身不由己地善男信女。」
「出家?!這倒是個萬全之策,靜兄你果然真知灼見!」
書生大喜,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師父,終於鬆開我飽受摧殘的小肉手,轉而要去握師父的手,卻被我搶先一步將師父的手佔為己有——師父的手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可經不起你這般蹂躪!
書生只得訕訕地收回手,但還是掩不住的歡喜,「太好了,太好了,明日一早我就趕緊回趟望鄉!」
說罷便他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要去收拾行裝,我則終於可以把門關上,再次賴進師父懷裡,要他抱我上床去,繼續做的事情。
於是很快就再次纏綿到一起,漸入佳境,又到意亂情迷之時,突然門外又傳來敲門聲,「賢弟!靜兄!還有一事相商……」
我終於忍無可忍,跳下床去將門砰然打開,用殺人地眼神看著他,口中卻極力鎮定地笑道:「這麼晚了,范兄不早點歇息,還有何事相商?」
你知不知道,三番五次攪人性福,是會折壽的?萬一弄得師父真的想不通又去出家,我跟你沒完!
書生似乎被我地眼神嚇到了,紅著臉喏囁道:「我,我是突然想起……從這裡回望鄉,即使馬不停蹄也還得十天半個月,只怕……只怕到時已經來不及……」
怎麼又是一個死腦筋?我只得歎了一口氣,對他說:「那你就一邊趕路一邊隨時散播消息,現在雖然算不上是信息時代,但八卦總是傳得最快的,而且也能順便解救其她不願入宮的女子。」
書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正要關門跟他說晚安,他卻突然臉色一變,視線牢牢定在了我的胸前——
不好!剛才一時氣急,都忘了整理衣襟,現在衣襟散亂,雖不至於春光全洩,但沒了纏布束縛的曲線還是展露無遺……
「賢弟你……你……是個女子?!」
我忙攥住衣襟,又先聲奪人道:「看什麼看?知道了我是女的你還看?也不怕我說你非禮?!」
書生慌忙紅著臉收回視線,但還是被震驚得眼神渙散,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自知理虧。正打算放低姿態向他道歉,誰知他卻露出釋然的神情,喃喃自語:「太好了,原來我……真的不是斷袖……」
當晚,我費了很多口舌去向他解釋我女扮男裝的動機,說我是太子與大將軍之間政治鬥爭地犧牲品。所以才遭到通緝和搜尋,瞞著他也是迫不得已。當然,我還是不能告訴他,選秀女之事可能是因我而起……
解釋完後我還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范兄,你若是覺得對我無法原諒,那現在就送我去官府吧,不僅能加官進爵,還能領到巨額賞金,我心甘情願。不會怪你……」
書生立即一臉正氣地對我說:「賢弟,不,賢妹。你一介弱女子,孤身在外逃亡,實屬不易,剛才還跟靜兄一起幫我想辦法救玉蝶,我范勁乃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還是讀書之人,豈能做那種見利忘義之事?!」
不錯,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對他感激涕零。對他說了很多讚美之辭來表達我對他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從此盡釋前嫌,改以兄妹相稱。
但是謊話說多了,還欺騙地是良善之人,我終究還是於心不忍,想多說點真心話來彌補我的罪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於是在書生走後,我抱著師父說了許多句「我愛你」。違的美夢之中喚醒。說是書生要啟程回望鄉了,要和我一起去為他送行。
我迷迷糊糊地賴著師父又廝磨了一會兒,才由著他給我洗臉穿衣,然後睡眼朦朧地隨他出門去。
不能怪我不夠重視書生,主要是昨晚被書生折騰到深夜,然後我又繼續去折騰師父,直到凌晨才得以安睡,到現在也沒能睡夠兩個時辰,怎麼可能不犯困?
也不知道師父會什麼法門。似乎睡得再少都沒有大礙……
雖然我已經讓他知曉自己的身世。但他對什麼「前朝皇子」的身份還是毫無自覺,反倒覺得牽連了我而心生歉疚。待我更加溫存縱容。
至於他的母親,他從小沒有感受過母子親情,即使聽我講述,也依舊沒有什麼真實感。但他也經歷過了喪子之痛,多少明白一點骨肉分離地苦楚,所以對母親心存同情與感激,說他雖然已經還俗,還是會經常為他母親和我們那沒能出世的孩子唸經祈福……岸。天色未明,葉落秋寒,終於讓我從困頓中清醒。
書生臨行之前,依舊不改嘮叨的本色,講了許多囑咐的話,還拉著我到一旁避開師父,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賢妹,比起三妻四妾,一女侍二夫更要不得啊!趁著連兄回來找你算賬之前,你還是要千萬慎重,考慮清楚……」
憑什麼「一女侍二夫」就比「三妻四妾」要不得?你這分明就是歧視女性!
不過,要真讓我侍二夫,我還不樂意呢,怎麼著也該是「二夫侍我」!但既然我已經有了師父,那其他的就還是免了吧,有夫如此,我已經十二萬分地心滿意足。
於是我揮揮斷書生的嘮叨,「范兄既然覺得三妻四妾還不錯,那我一定會謹記承諾,以後我若是發達了,還是會送你一堆美人,讓你坐享齊人之福!」
這次倒沒能堵住書生的話頭,他又尷尬地笑道:「衝你這句話,我都不敢擅自娶妻了,免得錯過你送我的齊人之福。」
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和愧疚,有點想要坦白一切的衝動,但這時師父突然快步走過來握緊我地手,又對書生低聲快速說了一句:「快走,有埋伏。」
我和書生都是一愣,但只是這一愣地間隙,身邊就突然湧出了許多黑衣蒙面人,將我們仨團團圍住,不遠處還有一輛看上去極不起眼的馬車。
看他們地裝束,與項逸南的影衛極其相似,但看他們的態度,卻又不像是項逸南派來的-
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來,率其他人齊齊朝我們跪下,不,仔細看,是朝師父跪下,用暗啞的聲音恭敬地說:「我家主人恭請幾位前去做客。」
看這架勢,是非跟他們走不可了。
唉,對不住了,范兄,終究還是把你也給牽連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