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雞蛋殼能治什麼?」孫思邈又來了精神。
徐茂公說道:「胃酸過多,用雞蛋殼燥,研極細未,每次半錢,飯前以溫水送服,每日2至3次。」
「那紅棗呢?」孫思邈可沒忘了這個。
「紅棗可治卒心痛,一個烏梅二個棗,七個杏仁一處搗,男酒女醋送下它,不害心痛直到老。」徐茂公背誦歌謠。
「你這些方子是從哪知道呢?」孫思邈很好奇,自己收集藥方許多年,這些方子卻不知道,徐茂公是武將出身,又從哪兒知曉的?
「應該說,是我師門中有人交遊廣闊,這些都是海上仙方。」徐茂公考慮說詞,總不能把錢乙,張子和,李時珍,葉天士這些後來的名醫說出來吧。
「海上方。」孫思邈鄭重記下方子的出處。
據傳,在孫思邈晚年,他將所有收集來的偏方整理成冊,用歌謠形式記載,以『海上方』命名,這就是流傳至今的《孫真人海上方》。
而徐茂公和孫思邈學醫術,也是受益匪淺。
到唐高宗李治年間,徐茂公奉敕為總監,與許敬宗、蘇敬、於志寧等人編修《新修本草》,這是中國第一部由官方主編的藥典,由於當時徐茂公被封為英國公,所以史上也稱這部藥典為《英公本草》。徐茂公另又有《脈經》一卷,系徐氏自撰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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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村裡行醫看病。也是救人。但想到并州地疫情。徐茂公和孫思邈仍是鬱鬱寡歡。
到第三天。雪終於停了。太陽也露出了笑臉。
孫老漢帶來一個好消息。「我家大虎和村裡地幾個年輕人回來了。孫真人和安真人要是想趁雪停了過山。可以讓他們帶路。」
孫大虎和村裡地同伴是進城去賣山貨了。因為下雪。就留在了鎮上。雪停了才回來。
「山裡現在有路可以通向草原?」徐茂公又驚又喜。
「這也是我們無意中發現地。」孫大虎很是得意,「兩年前,我們幾個在山裡追兔子,兔子進了一個山洞,我們也跟著追了進去,結果那洞越走越深,等出去後竟發現洞那邊是突厥的草原。我們幾個有時就過去那邊打黃羊,當然,這得躲著突厥。」
山洞,這就不怕積雪堵塞道路了,徐茂公欣慰地點點頭。
孫大虎卻越看他越惑,「安真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是嗎?」徐茂公笑笑,他可不認為這裡會有人認識自己。
才剛這麼想,就聽孫大虎恍然大悟地叫到:「我想起來了,你和并州的李將軍有點像!」
這下徐茂公和孫思邈都嚇了一跳。
「什麼并州地李將軍?」徐茂公裝糊塗,還好,他說的只是有點像。
「就是并州大總管李將軍啊,半年前我去并州看弟弟,在軍營看見過李將軍,不過只是遠遠看過一眼。」孫大虎說著自己也不確定了,真的像嗎,反正李將軍是不會來這地,這點自己倒可以肯定。
「二虎在并州軍營,他什麼時候投軍了?」孫思邈皺起眉頭,他還以為孫家兄弟都進城去了。
「就是今年年初。我們這兒離突厥近,常常被突厥欺負,鄰村二虎還沒過門的媳婦,就是去年被突厥害死的。二虎是為了報仇才投地軍。」孫大虎提起突厥也是恨之入骨。
「孫真人和安真人幫大夥兒看病,我相信你們是好人,不然,才不會帶你們去突厥那邊。」孫大虎強調這一點。
「我們去那邊,只是為了尋找藥材。」徐茂公嚴肅保證。
孫大虎又高興起來:「二虎在軍營幹得不錯。上次我去看他,他還托我給家裡帶回十兩銀子,他說軍中每月都會舉行比賽,這是他射箭比賽贏的錢。這些比賽的獎勵都是李將軍自己掏腰包,為的就是鼓勵大家練好本事打突厥。他還說,李將軍告訴他們,皇上在宮裡,也經常舉行這樣地比賽,也是為了練兵打突厥。」看來大伙報仇有希望了。
看孫大虎去做準備了,孫思邈問出他的憂慮:「二虎他?」
「沒有。」徐茂公知道他要問什麼,肯定地搖搖頭,「軍中發病的將士一共二十一人,每個我都見過,我可以肯定,沒有孫二虎這個名字。不過,」徐茂公轉而歎息,「以後會怎樣,我就不好說了。」
「我們還是盡快找到避麻草吧。」孫思邈也歎息,「不過避麻草雖能治天花,卻不能從根本上杜絕天花,如果有方子能徹底滅絕天花,那該多好。」
徐茂公心中一動,卻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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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徐茂公和孫思邈走山路,並不是什麼麻煩事。這兩人步履穩健,完全不用人照顧。
「到了。」從山洞穿過,進入視野的是被白雪覆蓋的茫茫草原。「孫真人,安真人,我只能送你們到
,那邊就是突厥的領地,你們要找地奚族人,我可不在哪兒。」孫大虎說道。
「多謝了。」
徐茂公和孫思邈與孫大虎告別,翻身上馬,朝草原馳去。
這馬匹也能從山洞裡行走,對徐茂公而言,可是意外之喜。
行了有半日,孫思邈下馬察看路邊,「你看!」他面有喜色。
徐茂公也從馬背上下來,「是馬糞!」在雪堆若隱若現的東西是馬糞,而且數量還不少,「這說明不久前有大隊人馬從這經過。」如果能在天黑前趕上,就算不是奚族,他們也有落腳地地方了。
「看方面,他們應該是朝北邊去的。」孫思邈和他想法一致。
兩人又上馬急馳。
可這回,直到日薄西山,他們也沒發現任何部落地影子,而地上,連指路的馬糞也消失了。
「我們不會追丟了吧?」徐茂公悶悶不樂,他地追蹤技巧,在草原上失靈了。
「不,這說明附近一定有大部落。」孫思邈對草原部落的習俗要比徐茂公熟悉,「馬糞不會突然消失,這是他們派人收拾了,這是為了隱藏行跡,免得敵人追蹤。這反而說明這部落一定不小。」
「可草原這麼大,東南西北,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走?」徐茂公問道。
孫思邈也不知道,「要不,我們碰碰運氣,既然馬糞的方向是一直向北地,我們就還往北邊走?」他試著建議。
「那就試試吧。」徐茂公也沒什麼好辦法,這草原上除了積雪枯草還是枯草積雪,連個明顯的標誌都沒有,他們能分出東南西北,已經不錯了。
而事實證明,這未來的名醫和名將,運氣可並不算好。
下弦月高掛於空中時,孫思邈終於承認這一點:「也許我們應該先試著往南邊走。」
「明天再試吧。」徐茂公下馬,這裡總算還有點枯萎地灌木叢,「我們就在這生火,歇息,不然馬匹也受不了了。」
「也好。」
孫思邈和徐茂公一個生火,一個給馬兒餵水喂料,等火光帶來暖意,兩人拿出凍得硬邦邦的乾糧,在火上烤烤,和著涼水胡亂吃了幾口,就算填飽肚子了。
「這個天氣,讓真人為了并州軍民遠走草原,這份情義,茂公真不知如何報答。」看孫思邈這麼辛苦,徐茂公十分感激。
「為醫者,濟世活人是己任。倒是將軍,為并州千里迢迢來陰山,這才讓貧道佩服。」孫思邈答道。
「我在并州,只能眼睜睜看他們受苦,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出來跑一趟,心裡也好受些。」徐茂公的想法正如袁紫煙所料。
「將軍為并州將士所做已經很多了,如果不是將軍防範措施得當,并州現在還不知成什麼樣子。」孫思邈由衷說道,「一般人都怕天花,將軍卻能讓軍中仍保持士氣,這點更難得。」
「茂公不怕天花,是因為茂公不會再得天花了。」徐茂公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再得?」孫思邈注意到這個再字,「將軍以前得過?」可自己怎麼也看不出啊?
「沒有,不過孫真人,你應該知道天花有個特性吧?」徐茂公問道。
「你是說天花得過就不會再得?」對醫學方面,孫思邈反應極快。
「是,利用天花這一特性,如果讓人主動染上天花,當然,是輕微地那種,等病癒後,人就會產生抗力,以後天花再怎麼爆發,也不會有事了。」徐茂公小心翼翼地說道。
「主動染上天花,這可是個危險事啊!」孫思邈沉思默慮,然後問徐茂公,「難道將軍以前就主動染過天花。」
「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曾流行過天花,家師擔心我們師兄弟,所以托人為我們種痘,就是將天花病人的痘漿種於我們的皮膚內,從而獲得抗體。」正確地說,時空戰警們種得是牛痘,雖然現代天花早滅絕了,但時空戰警是往過去出任務的,為防制他們在古代沒有免疫力,所以局裡為他們接種了各種疫苗。
「那這種痘的高人是哪位?」孫思邈急促追問。
「是家師認識的一個海外高人,不只是我,連家師也已經很多年找不到他了。」那可是真正的「海外」人士,而且還屬於不同的年代,他上哪找?
「天花,種痘?」孫思邈細細捉摸,還是覺得風險太大,「如果控制不好種痘地尺寸,這是會出人命的。」
「是,如果種痘失敗,就會成為典型地天花。尤其是給小孩種痘,他還容易抓傷種痘的地方,然後再用帶病地手抓別的東西,反而成為傳染源。」徐茂公何嘗不知道其中危險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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