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吹簫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長相思(求票求收藏)
    (二十萬字了,再支持一下吧。)

    「那公主又是怎麼進來呢?」徐茂公也挺好奇的。

    「從後院翻牆進來的。」剛見到時徐安也嚇了一跳,這位公主還真像個男孩子。

    「後院?這四周沒人把守?」

    「沒有,曹將軍的人都在門口。」

    「……」就這種水平的守衛也叫銅牆鐵壁?也叫盡職?

    徐茂公忽然發現,其實竇線娘對說謊也挺在行的。

    ……

    「成公子。」徐茂公打量眼前這個人,他看上去比自己要小幾歲,和竇線娘年紀相仿,相貌甚是英俊,換過衣服後,人更顯得乾淨利落,透著股大家氣質。

    這人決不是青琴的弟弟,青琴是小家碧玉,這人卻是大家公子,一家的孩子差距不會這麼大!

    一邊在心裡推敲,徐茂公一邊招呼成洛:「成公子請坐。」

    徐安放下手中托著地酒和點心。將盆中地炭火翻翻。然後退下。

    徐茂公將兩個杯子都倒上酒。隨便拿起一個杯子。「夜涼如水。還是酒能暖身。成公子。請。」沒等成洛回應。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空杯沖對方亮亮。

    這是表明酒沒有問題。成洛心下清楚。既然主人如此。客人要是太拘束未免讓人小瞧了。成洛也舉杯回應:「請!」話到杯乾。

    美酒入喉。帶著一股暖意。這酒。是溫過地?

    徐茂公用筷子挾了塊點心放到他面前地盤子裡:「公主擔心公子還沒吃過。讓我照顧你。」

    「線娘。她」這溫過地酒。這點心。都是線娘讓人特別準備地!?成洛心裡暖暖地。

    線娘?徐茂公眉梢微揚,難怪竇家公主會這麼維護逍遙居了,果然不是為了青琴,而是為了她自己。

    這個成洛能隻身闖入長春宮,足見身手不凡。竇建德正在用人之機,他要求取功名應該不是難事。到時男未婚女未嫁,**之美也容易。何必要這麼急躁?難道他家中已有妻室,不,竇線娘可是眼裡不容砂子的烈性女子,如果是這個原因,她恨他都來不及,哪會這麼用心回護?

    成洛吃東西的樣子非常斯文,顯然受過良好的教養。徐茂公判斷,他決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成洛?成洛

    徐茂公腦中靈光一閃,他笑著開口:「我是稱呼你少帥呢,還是世子?」

    「隨便。」成洛順口答道,然後他才筷子一顫,狐疑地看向徐茂公:「你,知道我是誰?」

    果然,徐茂公再接再厲:「燕王知道世子來這嗎?」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成洛的手慢慢按到桌上放的寶劍上。

    「那還用說嗎?」徐茂公倒是輕鬆。

    「線娘!?」成洛的手從劍上挪開,「是她告訴你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

    「公主托我照顧你。」徐茂公說得含糊,順便給自己再倒上一杯酒。

    成洛看著他,為什麼線娘會這麼信任這個人,連這麼大的事也和他說了。還是,自己以為的大事,線娘其實並不在乎?

    這個人,成洛也暗暗打量徐茂公,瓦崗山徐茂公的名字他早就聽說了,當自己還在父帥羽翼下成長時,這個人已經在瓦崗獨當一面了。他今年也才二十四、五歲吧,年輕有為加上一表人才,自己要是線娘,只怕也會

    想到一開始竇線娘就讓他來這邊藏身,徐茂公問也不問就同意了,成洛心裡酸酸的,「你們」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才過來,沒想到是這結局,他說不下去,也不想承認。

    徐茂公明白他想茬了,也不急於解釋,只是道:「我和令尊也算是同殿稱臣,照顧少帥也是應該的。」

    「徐將軍別叫我少帥了,在下羅成,字公然。」羅成笑得坦然。有道是輸人不輸陣,既然別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細了,又何必再藏藏掖掖。

    「那公然也別叫我將軍了。說起來我和令尊都蒙聖上賜予國姓,也算是一家人,我就托大稱公然一聲賢弟了。」徐茂公微笑,這是李世民用來套交情的話,沒想到這時也讓自己照搬過來。

    「聖上?」徐茂公兩次提到這方面,不由得羅成不在意,這聖上自然指的不是竇建德,可這人不是夏王的臣子嗎?為什麼他總提父帥這邊的李唐?

    燕王,姓羅名藝字子延,原是隋朝的幽州總管,投唐後被賜予李姓。羅成是他嫡出的獨子,自然不會不清楚這一點。(注1)

    徐茂公也被賜姓李,算一家人也說得過去。只是徐茂公已投了竇建德,再談李家又有什麼意義?

    「公然應該知道我是怎麼來夏軍的吧?」徐茂公苦笑

    羅成當然聽說過,徐茂公是因為父親在竇建德手裡才歸降的。

    「難道你還想回去?」羅成很吃驚,他更在意的是,「線娘她知道嗎?」

    「公主冰雪聰明。」徐茂公仍是沒有正面回答。

    但這在羅成看來已是肯定的答覆了。那他和線娘,不,自己和線娘不能在一起,就是因為彼此父輩是敵對的關係,線娘要是知道徐茂公心繫唐國,是不會重蹈覆轍的。

    「茂公兄為什麼要回唐國去?」壓力小了點,羅成思路也清晰不少,父帥當初拒絕宇文化及,拒絕王世充,拒絕竇建德,也沒有自己稱王,單單只接受了李淵的封賜,照他說,就是因為最看好李家。那麼這個人呢,瓦崗有名的軍師,他的理由是什麼?

    「因為我必須回長安。」徐茂公的目光憂傷而堅定。

    「為什麼?」羅成想知道原因。他畢竟還是幽州軍的少帥,燕王的世子,關於李唐,是他必修的功課,任何消息都不該錯過。

    「因為,長相思,在長安啊。」

    「長相思?」

    徐茂公沒有看羅成,他的目光注視著桌上的燭火,確切的說是通過燭火看向一個不知明的遠方,他緩緩吟道:

    「長相思,在長安。

    路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綠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羅成是文武雙全,的詞牌他又怎會不知,但卻沒有一首能像徐茂公吟的那首一樣,能與他產生共鳴。

    羅成自己又何嘗不是不耐相思之苦,才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洺州,「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這說的又何嘗不是自己。羅成相信,若不是真的情根深種,又如何能寫出這樣情文並茂的詩。

    不過,自己的長相思如今已近在咫尺,而這個人的長相思卻仍遠在天涯,想來,自己還算幸運的。

    羅成主動拿起酒壺為兩人空著的杯子再倒上酒,他現在對徐茂公要回長安的堅持是百分百同情,百分百同意。

    徐茂公看著羅成的動作,知道自己已經贏得了這個年輕人的信任和好感。和情種拉近乎的最快方式就是你比他更多情。

    只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勝了也是慘勝,因為自揭傷疤,又怎會不痛?

    正因為徐茂公眼中的痛楚是真的,羅成才覺得可以和他說說心裡話。竇線娘不敢說,羅成身邊何嘗不是不敢對人言。

    「我和線娘,」羅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開始說自己和竇線娘的故事。「我和線娘,是在今年九月才認識的。她當時去泰山進香,而我,也是去泰山,其實,」羅成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逃婚出來的。」

    徐茂公看他,這個情況倒是沒想到。

    羅成解釋,原來他父親燕王羅藝只有他這一個獨子,在他的婚姻上總希望能門當戶對,對女方的個人要求也較高,一來二去,加上到處都在打仗,就給耽誤了。眼見得兒子越來越大,羅藝也急於抱孫子,就確定先給兒子娶幾房小妾,只要開枝散葉,庶出的也比沒有好。

    羅成一聽就急了,傳宗接代是應該的,但他爹這種做法他實在接受不了,找個借口就跑出來了,反正他爹忙著打仗,一時也管不了那麼多。

    「讓茂公兄見笑了。」現在說起來,羅成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想讓別人清楚,他羅成決非好色之徒,他愛上線娘也決非一時興起。

    「這種事誰也別笑話誰。」徐茂公伸手拍拍羅成的肩膀,「公然以為家父是為什麼來黎陽的?」

    羅成瞪大眼睛看他,然後也笑了。

    原來,不光天下的多情人是一樣的,天下愛子心切的父親也是一樣的。

    「九月的天空,一隊隊大雁南飛。那天,我走到泰山的腳下,正好聽見空中雁鳴,一時技癢,就張弓射雁,沒想到在我的箭射出後,另一處也有一支箭同時射向空中,茂公兄認為,結果會怎樣?」羅成停下賣關子。

    注1:歷史上只說羅藝有子,並沒提其姓名。至於演義中的羅成,原型應該是羅士信。所以本書分開說。

    關於羅成的字,演義中的說法我找到兩個,一個是羅成字士信,一個是羅成字公然,這裡用了後者。

    首發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