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掌燈時分。[閱讀文字版,請上][愛書者首發]
徐蓋和妻子一塊推門進來,"績兒,你沒歇著呢?"
徐茂公急忙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相迎,"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你爹他不放心,過來看看,下人們粗手粗腳的,要是落了什麼,在路上也不方便。"徐夫人溫聲解釋,把原由往丈夫這邊推。
徐蓋微笑,明明不放心的是妻子,他也不去為這點小事分辯。
"績兒,你的行李呢?"徐夫人東張西望,怎麼也找不到。
"那不就是。"徐茂公指向茶几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袱。
"什麼,你就帶這些?"徐夫人驚呼,慌忙把包袱打開,只見裡面就放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個質地奇怪的小箱子,正是兒子回家時所帶來的。
"這下人也太不像話了,怎麼侍候少爺的?"一向好脾氣的徐夫人也不禁發火了。
"娘,不怪他們,這是我自己收拾的。"見徐夫人要喚下人進來,徐茂公連忙攔住。[閱讀文字版,請上]
"績兒,"徐夫人心痛的埋怨,"不是娘說你,有道是窮家富路,在路上是萬萬委屈不得的,你爹和你幾個哥哥出門,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行李,浩浩蕩蕩的車隊。"轉身尋求丈夫的支持,"老爺,你說對不對。"
"對.對。"徐蓋連聲點頭,"績兒,徐家的家業你也清楚,你不用這麼省的。爹不是跟你說過,要用錢的話和賬房說一聲,拿多少都沒事。"看兒子這樣,做爹的也心疼。
"爹.娘,你們放心,孩兒自有分寸的。"徐茂公安慰二老,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他打開了小箱子,取出幾片金葉子,"這不,茂公的手中一向寬裕,真要缺什麼,路上再買也行,決不會委屈自己。不過在外面還是以不露財為好,免得宵小惦記。"
以徐蓋經商多年煉就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兒子手中的金葉子是上品貨色,價值不菲,但他吃驚的是兒子話中的意思,"績兒,你不是想獨自出門吧?"如果是大隊人馬出行,裝備根本不必如此簡單,可他已經叫管家幫兒子把隨行的家丁都挑好了,足有二十人,個個都會武藝,身強力壯,對徐家忠心耿耿。
"是啊。"徐茂公卻點頭證明他的猜測。
"不行,決對不行。"沒等徐蓋說什麼,徐夫人就斬釘截鐵的否定。[閱讀文字版,請上]開玩笑,這個寶貝兒子是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她守在身邊,看都沒看夠,兒子就要出門了,還一個人,這不是讓她這做娘的揪心嗎?"你就留在家裡,哪也別去了。"她有些生氣。
"娘"徐茂公扯扯徐夫人的衣袖,又看徐蓋也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忽然一笑:"這樣吧,爹.娘,你們誰能把我這個小箱子打開,我就聽誰的,出不出門,怎麼出門,都由你們說了算。"
"真的,說話算數。"徐夫人搶先拿起箱子,生怕兒子反悔,也怕丈夫先打開,他可是支持兒子出門的。
無奈她想得雖好,箱子卻就像是沒有縫隙的,怎麼也打不開。
"我來吧。"徐蓋白了妻子一眼,女人家就是力氣小。
徐夫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箱子交到丈夫手中,看來兒子還是向著他爹,;欺負為娘的力弱。
由於徐夫人的先前示範,徐蓋知道箱子並不好開,所以一上來就用了全力,可箱子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動如山。
徐夫人回了丈夫一個白眼,你也不行吧,看來兒子沒偏心。
徐茂公微笑,從父親手中輕輕取回箱子,毫不費力的打開,沒等人看清楚裡面到底裝了什就又合上。
"實不相瞞,這是茂公自師父處帶來的寶貝,別說爹娘,就是力拔千斤的壯漢也無法開啟,因為他只聽孩兒的話。"箱子的材料是特殊合金,打開的方法是指紋識別,所以他的話並沒錯。
徐蓋和妻子面面相覷,兒子回來後他們當然問過他這些年來是如何生活的,徐茂公當時的回答是在山中學藝,師父是世外高人,沒有師父的命令不能詳說,他們只好不問了,孩子的師父就是徐家的大恩人,他的話怎能不尊重。
可沒想到,這位高人竟`高`到這種地步。
"爹.娘,"徐茂公趁熱打鐵,"茂公自小就隨師父學藝,是有能力自保的,何況,"他的語調轉向神秘,"孩兒這次下山,還帶了二.三張師父自製的靈符,一但遇到危險,就可以點燃靈符,隱身逃走。可如果去的人多,孩兒的靈符又有限,帶不了別人,到時是走還是不走呢?"他很為難。
徐蓋夫妻很想說當然是兒子優先,可別人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頭肉,又怎忍心開這口,不過還是自家兒子最重要,如果其他人反而會拖累兒子,那還是兒子一人獨行更方便。
"那"徐夫人猶疑地看向丈夫,聽他的主意。
徐蓋肯定地點點頭,男兒志在四方,績兒一身本領,留在家中反而是委屈了他。
"好吧,你要小心。"徐夫人只好放行,家中一向是丈夫做主的,從來也沒出過壞主意,這回她也只能信他。
"績兒"
"嗯?"
"算了,總之你要小心。"徐夫人本來還想看看那靈符是否靈驗,又想數量有限,用過就沒有了,打消念頭,還是留給兒子護身用吧。這麼大的事,想來兒子也不會騙她。
徐茂公微笑,他早料到母親的反應,所以才會說靈符只有二.三張,好讓大家無法開口試驗。
看著母親眼角的魚尾紋,父親鬢間的白髮,他也是很心疼,按理說,以徐家的財力,二老如果好好保養,完全不會有超過年齡的老態出現,錦衣玉食,卻仍阻不住費心勞力。他實在不想父母再為他費心。
"那你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娘幫你。"徐夫人還想為兒子盡盡心。
"還真有一件事,非娘幫忙不可。"徐茂公鄭重其事。
"什麼事,你說。"徐夫人開心不已,這個兒子是她親生的,她卻連養育的責任也沒盡過,她多想能幫上兒子的忙。
"從明天開始,徐氏家族上上下下的女子一年內都不得梳洗,娘身為徐家的當家主母,能答應孩兒的這個請求嗎?"徐茂公依然一本正經,完全不管自己的話在別人聽來多麼不可思議。
"這"這是幫什麼忙,徐夫人完全糊塗了,看著丈夫,尋求一貫的幫助,卻見丈夫也是一臉迷茫。
"好,娘依你。"徐夫人不再等丈夫拿主意,一口應下,兒子沒求過她什麼,第一次張嘴,無論所求有多荒誕,做娘的也沒理由兒子失望。
"謝謝娘。"徐茂公開心地摟住母親,像孩子似的撒嬌。
徐夫人滿心憐愛,更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一年不梳洗,對女人而言雖是大事,但比起丟了兒子以淚洗面的那段日子,就不算什麼了。
何況,徐夫人也有著小小的私心,想起丈夫那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妾也要過這種日子,她就忍不住在心裡竊笑,有錢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女人要賢惠,更不能吃醋,丈夫沒忘記自己就該慶幸了,可憑心而論,有幾個女人真心想和別人分享丈夫呢?
至於大兒子家和二兒子家的媳婦,幾個庶出的女兒,還有族裡的幾個侄女,雖然平日裡對自己還算恭敬,但現在哪有比讓績兒開心更重要?
偷看丈夫,只見他滿面笑容地看著兒子向自己撒嬌,顯然也是默許了兒子的"胡鬧",更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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