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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向西開,最後停在了一個小酒館前方,丁文蘭停穩車扭頭對方圓展研笑道:「到了。」說著拉車門下車,方圓忙也下了車。
站在酒館對面,方圓才發現這酒館真的是非常小,僅僅是一個農家小院的臨街的一幢房子。酒館的門口上方是一個老舊的招牌,上面寫著「小酒館」。方圓望著招牌,心想能起出這樣的名字,其主人應該是個雅人,不由好感頓生,頗有結識一番的心情。
方圓隨著丁文蘭走向酒館的門口時,只聽丁文蘭突然咦了一聲。方圓忙順著她目光方向望去,見一輛黑色奔馳快速駛來,想來這開車的人是與丁文蘭相熟的。方圓收回目光未作多想便走進酒館的大門,不希望自己打擾到丁文蘭與朋友相見。
酒館內部的裝飾異常樸實,屋子的正中央置著一個火爐,白鐵皮的煙囪已經變成黑褐色,拐了一道彎通過窗戶頂端的小孔伸向外面。這樣子倒是跟縣城裡的一些小吃部相差不多。酒館地方小,人也不多,總計四張小卓只有一張靠窗的才坐了兩個人。
吃飯的兩人都是一身綠色的工作服,樣子有點像軍隊的作訓服,身上到處都是口袋,只是衣服相當髒了。身後椅子背上各自放了一件不知用了多久的老式軍大衣。從面孔上看兩人都應該有四十多歲了,此刻正對面而坐,桌上四個小盤,一盤豬頭肉、一盤被切成薄片的白水煮的豬肝,另外兩盤則是素菜,分別是尖椒土豆片和炒黃豆芽,每人面前一個三兩裝的口杯。
整個酒館除了兩個食客之外,再不見任何人的影子。方圓感到怪異,四下打量,見除了大門外還有一個小門,門口垂著一塊白色布簾將裡外隔開,想必是店主人見食客不多而躲到後面享清閒去了。方圓釋然,隨便在一張桌子旁邊坐下,側身向門口張望著。
工夫不大,丁文蘭、丁文惠陪著兩個中年男人走進酒館。令方圓感到詫異的是,走在頭裡的丁家姐妹臉色不豫,似乎在同身後某人生著氣。
兩人身後的男人都是西裝革履,舉止端莊、相貌堂堂,只是微胖,小肚腩凸起,一副標準的成功中年人身材。其中一人臉色尷尬,一邊同旁邊人說話,一邊有意無意地瞟著兩個女孩。
這四人徑直走到方圓的面前,丁文蘭冷冷向身後中年人介紹道:「這位是方圓,文惠的圍棋老師。」接著向方圓分別介紹道:「我爸爸。陶伯伯,就是陶振林的爸爸。」方圓輕輕起身,面含微笑向兩人頜首為禮。
丁氏姐妹的爸爸正是那個面上流露出些許尷尬的中年人,此時聞言向方圓打量一下後,滿臉堆笑伸手道:「丁俊才,以後還得麻煩小方老師多照顧我家這小丫頭啊!」方圓伸手相握連道「不敢」。
旁邊陶振林的爸爸也自我介紹道:「陶洪濤」。相比之下,陶洪濤顯得嚴肅,丁俊才顯得和善、老練。方圓想到兩人的身份倒也不由暗暗點頭,難怪兩人分別在仕途與商界展開宏圖,就憑這性格若是將事業反轉過來怕是兩人都得難建寸功。
兩人分別同方圓打過招呼後,又向正吃飯的兩個客人點點頭,靠裡的一位客人只是淡淡說了聲「來了!」便不再理會兩人,繼續吃起飯來。看樣子雙方著竟是認識的。方圓心中升起不小的疑問,兩人與這一官一商有著什麼樣的關聯呢?
酒館的小桌實在太小,這五個人怕是難以坐得開,方圓正擔心這事情呢,只聽丁文惠高聲道:「於叔……於叔……我們來了。」片刻之後,一個與陶洪濤、丁俊才年紀相仿的男人笑呵呵地走了進來,到眾人跟前也不理旁人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埋怨道:「丫頭還記得來啊?是小饞貓想吃魚了吧?」看著兩人親密的勁頭,倒彷彿兩人才是父女一般。
丁文惠「咯咯」一笑忸怩道:「於叔……」
丁文蘭臉色也好了許多,怪笑道:「是兩個小饞貓想吃魚了。」
於叔顯得格外高興,哈哈一笑道:「好!你們先去後院,於叔這就給丫頭們做魚去。」說著捏捏丁文惠的臉蛋敞笑著回身走進後廚,期間竟然連看都沒看旁邊的三人。
方圓隨著幾人向後走去。穿過廚房就是小院,院子裡還有一排房舍,進門後,發現傢俱齊備,估計是店主於叔的住宅。
丁文蘭招呼了方圓幫忙將一個餐桌放下,幾人坐下來不尷不尬地閒聊,丁文惠則跑出房間不知做什麼去了。
過了好一陣,於叔端著烹製好的一大盆胖頭魚走了進來,剛放下就堆丁文蘭佯怒道:「你們兩個丫頭片子,還以為真的是想老叔的魚來著,原來是為了只小貓。」
這時丁文惠從門口轉了出來,笑嘻嘻道:「我姐都說了啊,『是兩隻小饞貓想吃魚了』,於叔沒猜到而已,不怪姐姐啊!」
於叔繃不住臉,露出笑容道:「那就怪你!」三人一同哈哈大笑起來,弄得丁俊才與陶洪濤一陣莫名其妙。
隨後於叔沖方圓微笑道:「方老師,給你添麻煩了,以後這丫頭得多麻煩你啊!」
方圓一笑點頭,心裡卻納悶不已,這個於叔怎麼同丁俊才一樣,連口氣都十分相仿,而那臉上的笑容則更加真摯,看來比丁俊才更加關心丁文惠。
客氣一番後,幾人圍坐在餐桌旁開始吃飯。整個晚餐就一道菜,就是這盆「燉胖頭魚」,這種情形方圓還是次遇到。不過這魚的味道卻是鮮美無比,是方圓從來沒有吃到過的美味佳餚。嘗過魚的味道後,他也不客氣,竟自夾了半塊魚頭到自己的碗裡大吃起來。